张明义坐在椅子上,任凭刘宇和韩朗再怎么问,也没有开口说半句话。
江栩冷眼坐在一旁,将目光投向了坐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薛鹏。
“薛鹏,你来说,今天你和你师父为什么要去我的办公室,又是为什么和白筝动起手来。”
被点到名的薛鹏身躯一震,面对江栩审视的眼神,结结巴巴地不敢说话。
薛鹏是去年才毕业的应届生,但是因为之前就在中建集团实习,也算是有些经验了。
薛鹏初来实习时,第一意向就是在江栩手底下实习,却被江栩拒绝了。
后来江栩的助手回家待产,他又一次鼓起勇气向江栩提出,想转到她这一组,却仍然只得到了拒绝的答案。
薛鹏被江栩拒绝了两次,本来就有点怵她,这会被她一瞪,额头的汗更是大颗大颗地滑落。
刘宇顺势开口添了一把火:“小薛是吧,你才来集团一年,就出现这种问题,你有没有想过会面临什么样的后果?”
如同当头棒喝,薛鹏的脑子里已经出现了自己被开除后遣返回国的凄惨模样了。
他捂着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对,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我不应该动手的……”
张明义一看薛鹏这墨阳,知道他肯定是顶不住了。
他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江栩,主动交代了。
“我就是想借用下江工的电脑,看一下人员的调配分工名单,别的也没啥嘛……
我难道还真的能做出什么泄露工作机密的事来嘛!刘经理,我老张你还不了解嘛!”
张明义讪笑两声,却发现江栩的脸色更阴沉了。
会议室诡异地安静了几秒之后,江栩蓦地笑出了声。
“老张,你还真是越老越糊涂了……
你不就是想看看我把你惯用的那些人都调到哪儿去了吗?明明有那么多种方式,你却选择了最愚蠢的这种!
那我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你,项目部不是你来搞小团体的地方,大家来到这里,为的是建桥!
不管什么人,分到了什么岗位,那都得给我精益求精地干!
所以哪怕你闹到总部去,这次的事,你也没理!”
江栩的一通话,说得张明义脸色红一阵白一阵。
不管他肚子里有再多牢骚,此刻却都发泄不出来了。
张明义低垂着头,半天都没有在说话。
刘宇用眼神示意江栩去外面谈谈,商讨这次的事情该如何收尾。
江栩却假装没看懂他的眼神,直接开了口。
“刘经理,这次的事件性质很严重,影响很恶劣,我建议上报集团。
张明义作为集团的老人,却拉帮结派、搞小团体,影响项目推进,还出手伤人。
我个人建议,他不适合再留在项目部,如果集团认为他有必要留下,我也建议将他调至其他组别。
毕竟,在一座大型的跨海大桥的主梁上,可经不起半点差池!”
江栩的话音刚落,张明义猛地一拍桌子,整个人窜了起来。
“江栩!你,你这分明是排除异己,故意夸大!
我张明义在集团兢兢业业二十年,经我手的项目哪一个不是安全运行,你凭什么这样说我!”
刘宇抹了把额头的汗珠,感觉头疼不已。
一方面他知道张明义这次理亏,但另一方面他又希望能够在内部把事情妥善解决掉。
毕竟项目还没开工,这样的事件传回集团,对他这个项目经理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
但江栩铁青着脸,还忽略他的眼神暗示,明显是不想善了。
刘宇赶忙按下张明义:“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张工,咱们再商量,江工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说罢他赶忙又凑到江栩面前去。
江栩是技术负责人,完全可以直接向集团汇报,不经过他这儿,而且她的用人建议,集团一定会考虑。
所以刘宇在江栩面前,态度只能一再放低。
“江工,我知道你生气,莫名其妙地遇上这么个事,还让你的实习生吃了苦。
但是张工毕竟是老人了,这么多年为集团也做出了不少的贡献,咱们还是要给他留点面子的。
再者,项目开工在即,事情闹大了,不仅有损颜面,也不利于咱们工人的团结嘛。你消消气,咱们在商量商量!”
江栩抄着手,靠在椅背上,似是在思考。
但没人知道,她只是在想,不知道白筝怎么样了,伤得严不严重。
她当然清楚,就这样想将张明义赶回国内,是不可能的。
但她必须要借此机会好好打击下他的气焰,否则他始终对自己不服气,未来大桥建设的几年里,还不知道要闹多少幺蛾子。
江栩阴着脸思考的这一会,一屋子的人都紧张无比。
就连张明义,也在心底暗暗后悔,今天不应该冲动行事。
片刻后,江栩终于开口:“不上报集团也行,但我有两个条件。
第一,张工转组,以
后桥墩的建设由你来负责;第二,你们俩,一起去给白筝道歉,真心实意地恳求她的原谅。”
张明义脸色铁青,还想张口反驳,却被刘宇按了下来。
“张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刘宇趴在他的耳边不停地念叨着。
张明义犹豫半晌,总算是点了头。
于是白筝吃完饭出来之后,便被人堵在了食堂门口。
梁屿川下意识地将白筝拉扯到身后,对上脸色十分难看的张明义和薛鹏二人。
“你们还想干什么?”梁屿川冷喝道。
下一秒,薛鹏猛地来了个九十度鞠躬,将他们俩都吓了一跳。
“对不起,今天的事是我的错,我不该抢你的手机,更不该动手拉扯你,实在对不起,请你原谅我吧!”
白筝一脸懵地看向梁屿川,两人这才反应过来,他们是来道歉来了。
白筝尴尬地挠了挠头,对薛鹏说:“那个,没事,以后别这样了就行……”
薛鹏直起身子,几人的目光又都落到张明义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