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低缓的乐声滑过耳畔,唱了个有点俗套的露水情人故事,相聚又分开,分开又相聚。
南烟勾了下他的手指,“怀礼。”
怀礼这下听到了,微微撤开视线,低了身,“怎么了。”
她便轻快地吻了下他唇角。没头没尾似的。
恶作剧似的一笑,回过头去。
怀礼视线一顿,环视一圈儿周围,注意到了此刻变得微妙的氛围,便明了了她的意思。
他轻轻地一笑,手将她下颌扳过来,低头。
顺着她的气息便去捕捉她的唇,“什么时候这么害羞了。”
南烟心跳如雷,坠在他怀中。
他又箍住了她的腰,由浅入深地吻着她,她节节败退,在人群中摇摇摆摆,摇摇欲坠。
“……”腿软了一刻,她朦胧着眼,又要去勾他的脖颈。
他忽然放开了她,最后一个吻轻飘飘地烙下,“我出去打个电话。”
转身往刚才来的方向去。
南烟望着他背影,猜测了须臾,又觉得没什么可猜测的。
却总有点意犹未尽。
她回过头去,继续看台上表演。
现在演出的人中应该没有他弟弟吧。
livehouse是没有座位的,只得这么站着,周围乐队的狂热粉丝居多,一阵排山倒海的叫好欢呼不断。
南烟一人站在这里,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格格不入。
一支乐队下场,另一支登场了。
他还没有回来。
不会又半路走了吧。
南烟下意识四周张望一圈儿,身后突然有人拍她一下。
她立刻回头。
一个瘦高的男人同她搭讪,“美女一个人啊?一个人来livehouse玩怎么行?要不要去楼上跟我们玩玩儿?”
他指了指楼上。
几个男人朝下望,吹口哨。
南烟冷笑了声:“你想泡我啊?”
“别这么说嘛,”男人讪笑着,“我们也是想认识认识新朋友,上去聊聊吗?”
灯光昏暗,南烟再抬头,总觉得楼上有个人十分眼熟。
好像是聂超。
很久没见聂超了,可是那双眼睛,却好似无时无刻不盯着她,这会儿朝上去看,那种怀疑自己被跟踪的感觉又出现了。
她如芒在背。
分不清到底是不是聂超,推开了身前的男人,往门口走。
“哎——美女!”
南烟想离开这里。离得远远的。
跌跌撞撞从人群摩肩擦踵而过,好似从一个梦幻的梦境挣扎出来,不留神,差点被绊一跤。
向前趔趄一步,稳稳摔到了一个人身上。
柔和的雪松香气环拥住她。
她抬起头,男人视线垂下,看着她,“干嘛去?”
南烟不知怎么说。
身后好像还有那个男人的叫喊,二层似乎还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不知是不是她有点醉了,所以产生了幻觉。
她将脸转开那个方向,埋在他胸口,“你弟弟还没出场?”
声音有点虚弱。
“没有,”怀礼以为是她等着急了,反手带了下她,便转身回去,“应该快了,没几个了,累了?”
“没有。”她摇摇头说。
南烟不忍驳他的好意。
来看他弟弟演出应该是很私人的事情。
他却带她来了。
也许只是顺手罢了。
南烟偎在他身前,感受到他气息从额顶向下飘。他的怀抱很温柔。是那种缓慢渗透,细致入微的温柔。
一场演出看的心不在焉。
想了很多事。
很多事。
很快,一支乐队出场。台上一个英姿飒爽的少年,十七八岁的模样,是鼓手。
南烟记得她初见他时,他和她差不多也是这般的年纪。
她有点站不住了,这时他低沉的嗓音落下,
“来了宝贝。”
第一次不是在上床的时候叫她宝贝。
南烟心下一顿,他便从身后环住了她,似乎也有点站不住了,如此相互依偎才能站稳。
不知怎么,她却好似是硬生生磨到了这里。
磨到了现在。
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呢。
这些事,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呢。
怀礼重感冒了,今天休息。
怀郁本来也没什么事儿,下午和怀礼去了老晏那里,又被怀蓁一个电话抓过来了。
怀蓁最近费尽心思要给他钉在科室似的。
还有一周就可以休假了。
私立医院就这点好,春冬季节有一周左右的带薪假期,每年这时候怀郁和怀礼会跟几个朋友自驾游出去玩一趟。
前年滑雪腿摔骨折了,他却偏偏还最喜欢滑雪,去年跟怀礼去俄罗斯出差准备去滑雪,结果遭遇了暴风雪只得折返。
于是又安排在了今年。
怀蓁这几天老跟人打听他的动向,他真要去滑雪,估计怀蓁又是一万个不肯。
打了会儿游戏,百无聊赖地熬时间,陈舒亦进来了。
怀郁还挺惊讶,放下手机:“你没跟怀礼去看演出?”
陈舒亦才探视病房回来,人有点疲倦,没听清他的话似的,“什么。”
“怀野今天晚上演出诶,你没去看看?”怀郁问她,“你前段时间不是一直查什么livehouse的演出么,就今天晚上。”
昨天下班之前陈舒亦还问起怀礼这个事儿。
他说今天问到了告诉她的。
原来今天演出?
他今天也没来上班。
“哦,我不知道是今天,”陈舒亦淡淡地道,“我也没问他。”她又有点疑惑怀郁怎么坐在这儿没跟怀礼去,“你怎么没去?稀奇啊,这么晚坐在这。”
“还说呢,我妈给我扣这儿了啊,平时找怀礼殷勤,跟亲生儿子似的,这时候知道谁是亲儿子了?随便使唤。”
怀郁打了个哈欠,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于是起身脱掉医袍,“走吗,咱俩过去?说不定能碰见他?也不远。”
驱车前往。
路上,怀郁给老晏的护士打了个电话。
老晏还没睡,抢了护士的手机,一开口还以为是怀礼,听到是怀郁低落了不少。
怀郁撇撇嘴,“我不该打这个电话是不是?”
陈舒亦在一旁听得好笑。
他们打了一会儿电话,她大概也听到了些什么。挂了电话后,问怀郁:“晏语柔和怀礼还没断啊?”
“也不是没断吧,”怀郁有点惆怅,“老晏想让他俩结婚。”
“为什么。”
“觉得我哥靠谱,可以照顾晏语柔嘛,晏语柔就那个性格,一般人还真受不了,老晏信任我哥,临终前想安安心,”
怀郁抿了下唇,还是说,“你应该听说了,她前段时间跟人做生意被坑了四千多万,正打官司呢,本来刚开始谁也没敢说,老晏知道了差点没气死,我哥前阵子突然飞英国就是为了这个事。”
陈舒亦皱了皱眉,“那他要跟晏语柔结婚吗?你哥很尊重老人家的想法吧。”
“老晏太固执,我哥那边,估计没可能。”
陈舒亦有点欣喜,理所当然地说:“毕竟分手了是吧?还结什么婚。”
“分手是一个原因,”怀郁说,“关键是,我哥本来就不想结婚的。跟谁都是。”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