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庭咏雪此人不愧是上古大佬啊,面对天净沙带来的如此翻盘变故,愣是面色不改,面对斐川醒来后一手轰来的攻击,她也波澜不惊,只是冷眼瞧着,然后掌心下压。
冰火光辉往下。
两束光,一条直线。
轰!!!
它们百丈高的高空相遇,在那里碰撞,在那里毁灭,于是,百丈高度上下再拉高拉低三十丈的距离,那一截的空间像是被截取了一样。
轰!
上峰高处不是断裂,却是直接化成齑粉。
高空生灵直接灭绝,甚至连灵气都被抽调一空,变成了完全死寂空灵的地带。
谢庭咏雪没咋样,只是气息比原来更强了。
而斐川好像也没怎么认真,只是深深看着她,连目光都没带转移一下的。
他们那副样子,可能像两种存在。
神,与,魔。
那一对视,就是一种火花四溅的冲突跟矛盾,又别有一种割舍不开的魅力跟纠葛。
“你说,我如果觉得我们家这谢庭祖师是那斐川魔头心中爱恨交加的白月光,是不是我太恋爱脑了?”
“啊?丘丘你也这么想的吗?我以为只有我觉得他们奸情四射神似狗男女呢。”
“你瞎说什么呢...虽然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情况危急,严肃点!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这个局势。”
“咋滴解决啊,司徒儡这狗男人都对付不了,还有个变龙的妖人天净沙,这收盘太难了,丘丘我们飞升吧,管这里死活。”
“其实我这里有个不当且卑鄙的想法不知道当不当说。”
“我没穿裤子,可我板凳准备好了。”
“如果我们家那谢庭祖师愿意牺牲一下色相的话....斐川那个好色的狗男人会不会中计?”
“妥!”
这不是谁的秘密传音,是堂而皇之在角落里的对话,一人一猫隐秘且伟大。
当然了,这么明显,肯定是故意干扰拉。
斐川猛然转头盯着秦鱼,那眼神冰冷无情,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ok,干扰的效果不错。
就是谢庭祖师你干啥也用那种看死人的眼神看我,老子是为了救你啊!
“看我做什么,你个老男人,都挂了万年了还死回来,想杀我?魔种都没了,我大师兄的魔种好用不?啊,还是只能瞪着我啊,要么是不舍得离开我家美人祖师,要么就是...你出不了大阵。”
秦鱼跟娇娇瞬移到大阵前面,隔着大阵透明屏障说着话,忽然就道出了最后一句,且笑着了,眼神轻蔑,“哪怕那大傻真龙献祭,你也缺了真正的魔种,也因为觉醒于吸收这颗魔种之前,你有自己的神智,不想用它。”
“可是现在,你要么只能用它,要么就不能出来。”
“除非,你亲手杀掉我家祖师,从她体内拿出属于你魔种,这,原来也是你们的目的,对吗?”
后面的询问是对着天净沙的。
天净沙:“杀掉谢庭咏雪、让斐川复苏归来还有杀了你,这三件事的重要程度不分强弱。”
言外之意是对秦鱼重要性的认可,也不否认他们邪道的图谋甚大。
的确,现在局势的胜利权柄又回到了他们的手中不是吗?
“可也没见你锁定他们两个,光见着你锁定我了,原来在你心里,我才是最重要的,是你的心肝小宝贝啊。”
打不过你啊还恶心不过你?
天净沙自然不会表现出自己有被恶心到,不然这个秦鱼就有一种——老娘终让你怀孕的嘚瑟感。
何况她也脱不开身。
别人可以。
比如....
司徒儡的魔像出现在秦鱼身后,没有任何点缀,没有任何前兆,他就那么动手了。
此前也不是一次想杀秦鱼,只是屡屡不成功。
躲躲闪闪的,小心翼翼。
这一次,秦鱼如果躲不掉,那可能就....
咚!
一声沉闷响动,像是从血肉骨骼深处崩裂似的。
接着是噗通一声。
有人跪了。
跪的反正不是秦鱼哈。
跪的竟然是秦鱼。
这两句话很矛盾吗?
可以这么理解。
跪下去的那个人,他跪的是秦鱼。
在群体震惊懵逼的时候,秦鱼转身了,一手撑着大阵的屏障阵壁,一手捂着胸口,一脸苍白,十分虚弱,居高临下俯视着跪在地上吐血且浑身皮肤血肉从里到位翻绽的司徒儡。
“我记得我此前说过,自打我决意争斗以来,就从不在他人王权之下,所以我,我既然当了魔君,你这个魔君...便是诈死,也迟早还得死一次。”
司徒儡目前伤势何止重创,他连说话都极为困难,只能从嘴里吐出一句,“你早知我..我的虚实,你早有暗算..”
秦鱼:“是啊,打架那会我不提醒过了吗,我还以为你会警戒一些,提前爆发对我先下手为强,然后我再反转,可你没有。那我总不能自己揭露吧,那我多尴尬,演戏的最高警戒就是入戏,我只能配合你们继续表演。”
来了,来了,剧毒无比如同黑暗蝙蝠王的她又来了。
那种优雅白莲碧池巅峰级嘲讽炫耀攻击式表演又来了。
司徒儡硬生生吞下了一口刚要吐出的精血,“魔种...你对我的魔种..做了什么?”
秦鱼:“阿,你说错了。”
什么?
司徒儡一怔,还未反应过来,只见原本白莲碧池捂胸的某人上前一步。
一手按住他的脑袋,另一只手往下。
直接穿入他的腹部。
鲜血喷溅,黑色魔血流淌在她的手上。
秦鱼微俯下身,在司徒儡脑袋一侧淡淡一句:“是我的魔种。”
那邪恶,那阴冷,那轻狂,那诡谲,神似某个指环王邪恶山洞里丑陋的妖精咕噜捏着魔戒说着某句:“myprecious~~”
这就是秦鱼,她为自己代言。
拔出魔种,吞噬。
其实从逆转到现在都不到两分钟。
也没有废话连篇,秦鱼的那句“是我的魔种。”已经道尽了她所有的伏笔谋算。
令人意外,思之顺理成章,但再细思又极恐。
她没掺和入谢庭咏雪他们的局,何尝不是在算自己的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