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九月,天气就彻底凉下来,宋慈却是夜不成寐,在府中走动的次数也多了,这养家禽的小牧院,她去得最多,跟那饲养管理的家仆,聊得时长也最多。
这种反常,叫所有人都有些不解,却也没有多疑,只想着老太太年纪越大,就越是活回去,怕是想起年轻时耕作的时候了。
宋慈扶着南山的手缓缓走着,经过浆洗房的仆妇,她们行过礼后,等宋慈走开了,才开始走动。
“今儿天还没亮,我就听见井里咚的一声巨响,你可听到了?吓得我哟,还以为是哪个不小心掉下去了。”
“喲,我也听见了,刚醒来呢,迷迷糊糊的,也不太真实,竟是真的?”
“可不是,我慌着是谁掉下去了,忙的跑过去看,可井盖还是盖得严严实实的,哪里有人,真是活见鬼了。”
“你要死哦……”
“你们,站住!”
两个仆妇一惊,回过头,见宋慈站着,也不知听了多少去,连忙跪了下来磕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胡言乱语。”
三老爷这还没过百日呢,她们就说什么鬼不鬼的,是嫌命长么?
宋慈扶着南山的手走过来,让她们起身说话,道:“你们刚才说的什么?井里有什么东西?”
仆妇啊了一声,忙道:“也不是有东西,就是今儿早奴婢听到一声巨响,以为有人掉进去,但其实不是。”
宋慈皱眉问:“那井在哪?”
“就在浆洗房那边的井。”
“过去看看。”
仆妇面面相觑,是她们不懂太夫人的消遣吗,这有什么好看的?
宋慈站在井旁要往下看,宫嬷嬷心惊肉跳的,道:“太夫人,您可要小心些,别掉下去了。”
“有南山拉着我呢,不怕。”宋慈笑了笑往下看了一下,问道:“这水位是不是可有降?”
浆洗房的管事连忙探头过来,咦了一声,问那仆妇:“你今天看了,你觉得呢?”
那个听到声音的仆妇就过来看了下,呀的一声:“这水涨了,今儿早还没到这线呢。”
因为一直旱着,他们都放了记录线看水位降,今天听到声响,待得有光她还特意看了,水位还没那么高。
“莫非快要下雨了?”众人大喜。
宋慈却是心中沉沉,只勉励几句,便走了。
“太夫人,您怎么看?”宫嬷嬷小声问。
宋慈笑了笑:“可能是巧合。”
井水水位涨,未必就是前兆,肯定是巧合。
待回得春晖堂,南山就接了消息,有人有消息递进来,她快速回到春晖堂,说有运河南里的今儿浮起好些鱼儿,鱼眼都翻白了,另外有人清晨时在郊外看到地面上升起一道白光。
宋慈的笑维持不住了,心悸不已,等不得了。
“宫嬷嬷,伱给我准备递個牌子,明日我去跟太后娘娘请个安。”
宫嬷嬷大惊,忙向南山使眼色,让她守着门口,自己则是拉着宋慈进了里间,道:“太夫人,您该不是要向太后娘娘坦白那桩大事吧?到底是什么事,您不惜要拿自己去拼。”
宋慈舔了舔发干的唇,道:“是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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