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士弓队,身穿足以防备普通铁枪刺击的轻型昔具足,配备有强力的劲弓与纯铁锐箭,腰胯可以轻易斩断足轻护具的太刀,是战国时期各个武家大名的中坚力量。
武士弓队,也是除了佩刀枪骑兵外,铁炮(铁铳)大规模列装足轻之前在战场上的足以影响胜负天平的决胜军队。
此刻,除了部分举着火把负责照明的足轻士兵外,整整三十名身穿甲胄的弓武士在一名身穿重甲的侍大将的带领下,向着岩壁下的山洞缓缓移动着。
鬼庭信纲的脚步猛地停下,深吸一口气,丝毫不在意被山洞里躲藏的人听到。
“诸位!逆贼丸目秀林与贼探就藏身于此,一旦接敌,不要犹豫,直接射杀!”
“嗨!”
众多弓武士分为三队,两队在山洞外面警戒,一队在武士队长的指挥下,以足轻士兵为前锋(肉盾),弓武士为后卫,呈战斗队形进入洞中。
洞内,藤原夜一收起了羊皮卷轴,在神色复杂的丸目秀林的目光下,用手里的火把缓缓点燃,将其烧为灰烬。
对于藤原夜一‘随意’看了几眼卷轴就直接烧毁的行为,丸目秀林不作任何评价。
东西既然已经被自己送出去了,别人想要怎么处理,那是别人的事情,因为家传卷轴与自己已无任何瓜葛,何况,本来自己就是要烧毁的。
想来想去,想不通的丸目秀林只当是少年已经心存死意。
蛋白质被灼烧的味道刺激着两个人的味蕾,但两个人却依旧默不作声,只是脸上的神色却不尽相同。
丸目秀林一副释然的样子,藤原夜一却是一脸轻松。
既然已经看过了自己想要的单手刀技【居合术】全卷,哪怕现在既看不懂,也记不住,也可以等离开【惑心魇渊】后,让臭狐狸重新为自己讲解排布,夹杂了现代日语注释的【居合术】六式会比原著更要易于理解与学习。
既然把最终目的都完成了,何不用剩下的时间与机会通过与战国时期的武士交战,磨练战斗技艺呢?
反正此刻也没有什么可以脱出的办法。
“枪足轻!列阵!武士弓队,准备射击!”
似乎是发现了从侧洞映射出去的火把亮光,洞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喂,木鱼少年,这是最后一口酒了,饮了酒,让我们共赴黄泉,就算是八百万神明又如何?让我们一路砍他个天翻地覆!”
中年剑豪解下了腰间的酒筒,先是喝了一口,又空举到半空,等待着少年的回应。
没有说话,少年的眼眸中倒映着火把的熊熊火光,感受到了中年剑豪的潇洒与决意,珍重的接过酒筒,脑海中再无杂念,带着肆意的笑容一口饮下。
通过绝妙的术法,跨越时间与空间的障碍,千年的纠葛与意志在此碰撞与相遇。
这是绝命酒,亦是豪情酒。
好酒既饮,便一生是友。
剑豪一生,有败绩,未有畏惧。
生死一剑,念头通达,豪情纵横于天地。
看着饮下清酒的少年与自己产生了某种情绪上的共鸣,丸目秀林哈哈大笑,擦去嘴角再次留下的黑血,对于自己又获得了一个可以同行的挚友而感到真心高兴。
脚步停下,四五个枪足轻架着枪阵死死地堵在洞口,后方的弓武士拉满战弓,眼中满是对杀戮的兴奋,只等着身后的侍大将一声令下,就要让洞中的两人横尸当场。
看着严阵以待的众人,丸目秀林带着蔑视肆意的大笑着,把头巾随意的扯下,飞扬的长发披散在两肩,带着些许嘲讽斥责道。
“你们这些虚伪的鸡鸣狗盗之辈,不就是为你们那个虚伪恶心的大名做狗吗?什么狗屁的武士道义,什么狗屁的奉功恩赏,不过是给自己屈膝下跪的借口罢了!呸!一群软骨头东西!老子看不起你们!”
鬼庭信纲有些怜悯地看着已经走到穷途末路,开始发疯的丸目秀林,却没有第一时间下令放箭,他不介意再给一些时间,给已经是案板上的肉的丸目秀林一些留下遗言的时间,这是一代剑豪的特权,也是对于强者应有的敬重。
至于旁边那个长的像个姑娘一样的少年小子,鬼庭信纲本来不太在意的,只是在无意间瞟到少年的正脸后,心头一跳,呼吸有些急促。
‘这个少年姿容秀丽,清澈宛若白百合,还带着些许媚意,稍微打扮一番,绝对是难得一见的尤物,就此射杀着实可惜,不如捉回去断去四肢,养为男宠,细细把玩一番……’
“来啊!放箭啊!一群怂蛋!老子就在这里,谁敢上前与老子一战!”
听着丸目秀林的叫嚣,鬼庭信纲一时间反而失去了放箭射杀的念头,杀死丸目秀林也就罢了,要是误杀了另一个美少年,自己恐怕得好一阵后悔,uu看书w.uukan 遵从着内心的欲望,鬼庭信纲下达了命令。
“放下弓矢,禁止射击!拔出你们的太刀,讨取丸目逆贼,务必活捉贼探!捉回去,我要细细审问!”
虽然有些疑惑侍大将为什么临时更改命令,不过这不是下级武士与足轻可以过问的事情,只好重新背好战弓,纷纷拔出了太刀。
“嗨!”
看着枪阵散开,拔出太刀的四五个弓武士没有射箭,而是选择在鬼庭信纲的命令下举刀杀来,丸目秀林虽然有些疑惑,却是扭头不慌不忙的对藤原夜一说道。
“木鱼少年!虽然你今生无缘研习家父结合历代剑术所创的【居合术】,不过在此时此刻,还是可以见识一下【居合术】的些许风采,这场表演,就当是我留给你的最后礼物了!”
说完,丸目秀林右手虎口微微轻顶在刀镡上沿,看着从两侧袭来身披甲胄的弓武士,低喝一声。
“【居合术式一】「乱流·拔刀」”
重心压低,身体微微左扭,右手紧握刀柄。
“锵~”
在火把的火光反射下,大太刀的潋滟银光宛若一道新月滑过两个举着太刀的弓武士的身体,随着丸目秀林血振过后收刀入鞘,三人同时静止。
“滴答滴答……”
声音寂静到连呼吸声都消失,只有锲而不舍的水滴仍想击穿顽石。
在鬼庭信纲的目呲欲裂中,两名披甲的弓武士自腰部以上缓缓断裂喷射着血柱摔倒在地,具足的切口就像是镜面一样平滑。
“一起上!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