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无本做好了战斗的准备,突然听到住持的“阿弥陀佛”,他压下已经调出的魂力,也跟着“阿弥陀佛”了一声。
于是迦佛寺一群僧人站到了大殿边缘,用魂力在身前凝成盾,只防不攻。
在所有人扑向凌汐的那一刻,原先躲在桌子下的人,惊恐的眼神一瞬间变得木然,紧接着,他们从桌子下面爬了出来,不顾一切地挡在了凌汐前面,与轩辕扶云他们厮杀到了一起。
圣倾身边的人都被分散了,最后只剩下她独自与凌汐对上,凌汐抬手,一道蓝光闪现,最后在他手中凝聚,变成了一把散发着莹莹光辉的蓝色三叉戟。
圣倾一眼便分辨出这是一把神器,且是附着着强大神力的神器。
雪川剑与凌汐手中的三叉戟碰撞到一起,发出一阵巨大的响声,直接震碎了大殿的几根支柱,大殿在坍塌的那一刻,迦蓝身上迸发出一股浅金色的光辉,撑起了摇摇欲坠的大殿。
黎尽渊召出天机斧,劈碎了掉落下来的石块,护住了魔沁。
圣倾在雪川剑被三叉戟缠住无法脱身时,手中缠魂丝飞了出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缠上了凌汐的手腕,还未发力,就被凌汐袖中飞出的另一根红色丝线掣肘了。
见状,凌汐愉悦地勾起唇角,在他漂亮的蓝眸中,盛着圣倾的身影:“师尊,在人族中有个古老的传说,称红色的丝线为月老的丝线,而月老呢,是执掌姻缘的神,他会用红色的姻缘线将两个有缘之人的命运绑在一起,这样他们就是白首不相离的恩爱夫妻了,师尊你看,我们现在是夫妻了。”
他炫耀一般抬起了自己被缠魂丝缠住的手腕,而缠魂丝的另一头在圣倾手里。
缠魂丝与傀儡丝本就是一对,尽管缠魂丝的攻击性更强,但二者相辅相成,不可相互攻击,所以它们诞生时,便相克,任缠魂丝如何无敌,也没有办法在傀儡丝面前发挥作用,同样的,傀儡丝也拿缠魂丝无可奈何。
圣倾鲜少将自己的情绪表露在脸上,但此刻她脸上的厌恶明晃晃的,皱眉收回了缠魂丝。
缠缠在圣倾脑海中愤愤地骂了一声“晦气”。
收回缠魂丝的瞬间,圣倾召出了穷奇、小黑、初九,小黑一出星寰戒,便放出了一大团毒雾,企图蒙蔽凌汐的双眼。
初九五指变爪,凶狠地袭向凌汐。
穷奇一口咬向凌汐的脖子。
在不能视物的黑雾中,凌汐的蓝眸变得更亮了,他站在没有动,目光一直在圣倾身上。
圣倾此时松开了雪川剑,她拿出了一张符箓,将自己的一滴血点在了符箓上面,符箓上提前画好的阵法从纸上剥离下来,变成了一个血色大阵出现在她与凌汐脚下。
看到这个阵法,凌汐眼里浮现出笑意,嘴上却道:“师尊好狠的心,竟然启动了肃杀阵,就这般想置我于死地吗?不过没关系,师尊什么样我都喜欢,哪怕是师尊这狠厉的模样,也是我最喜欢的。”
他身上忽然迸发出了一道蓝光,将扑向他的穷奇、小黑、初九全部弹开,在被弹开的瞬间,穷奇蓄力一爪刺破了凌汐的护体结界。
在护体结界破碎的一瞬间,肃杀阵生效,冲天而起的血红色光芒将整个云仙界的夜空都映照成了充满不祥气息的红色,酣睡的云仙界众人,被动静吵醒,迷蒙地望向天倾城的方向。
又怎么了?
不是一切都尘埃落定了吗?怎么又闹出这么大动静了?
当看清笼罩在天倾城上空的是什么,所有人瞌睡吓醒了。
“那是帝级阵法——肃杀阵?”
“云仙界何时有九品帝级阵法师了?”
“我记得魔尊圣倾不是八品顶级阵法师吗,如今两年没见,她修为增进了,阵法术也一定有了新的突破,一定是她,也只能是她,这肃杀阵出自她的手!”
“好端端的,天倾城里面怎么打起来了?”
“在天倾城,魔尊的地盘上,谁能与魔尊打起来啊,以魔尊如今的修为,还能让她动用肃杀阵,这与魔尊交手的,是何方神圣啊?”
“难不成……是凌汐回来了?”
这一夜,整个云仙界无眠,天倾城内亦是。
肃杀阵一出,必取一命,血光吞噬了凌汐的身影。
在三叉戟力量变得薄弱的一瞬间隙,圣倾将雪川剑从三叉戟的限制下抽离出来,猛地掷入肃杀阵中,刺穿了凌汐的身体。
凌汐凝望着圣倾,盈盈笑道:“师尊如今杀了我四回,还在生我的气吗?凌汐以后乖乖的,师尊原谅我好不好?这个世界上,我最爱师尊了。”
说到后面,他的声音变得虚弱了许多,隐隐带着撒娇。
这是凌汐还在幼年时,惯用的手段,只要他一撒娇,师尊什么都会给他。
但时至今日,圣倾看着他的目光只有冷漠,眼中再也没有半点动容。
当初她当他是迦蓝,乐意惯着他,结果养出来一个白眼狼,早知他会对她产生那样的心思,她就该在他学会傀儡分身前,亲自杀了他。
肃杀阵带走了凌汐的尸体,一同消失的还有那把蓝色三叉戟。
因为动用了肃杀阵,圣倾的身体开始变得虚弱,但不算太严重,她没有表露出来,却瞒不过迦蓝的眼睛,只是一息之间,他出现在圣倾身边,握住了她冰凉的手,为她注入自己的神力疗伤。
圣倾凝视着凌汐消失的位置,若有所思。
果然如她猜测的一样,凌汐目前的修为是羽化境五重,以她现在的大成境一重对付他,尚还有些勉强,不得不借助阵法的力量……
凌汐一消失,先前被他控制的人们恢复神智,一脸懵地看着眼前一切,后知后觉感受到了身上哪哪都疼,他们倒地“哎哟”起来,一声比一声大。
“怎么回事!谁打伤的我!我的右手臂哪里去了?!”
“我的腿呢,我的腿怎么消失了?谁夺走了我的腿?!”
“谁打肿了我的脸,淦!敢做不敢承认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