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韵被屋里人骂的狗血淋头。谁叫她什么都没有说清楚就到处奔波。
一个女孩子家家哪来那么多的英雄主义。
萧妈沉着脸没有理会萧韵,看样子也是想给她一点教训。
当天晚上只有萧云这个老姐理她,萧韵表示很委屈。
都受伤了,老妈也不安慰她一下,她再也不是他们的小宝贝了。
但是第二天一早,家里一切都恢复原样。萧爸萧妈依旧是那个体贴的爸妈,对萧韵恢复了以前的关怀备至。
怎么感觉这么精分了,萧韵想。
高考考完,萧韵也没有呆在县城的必要。而且家里人也担心她一个人留在这里会出事。
于是萧家人就带着萧韵包袱款款地回到了家。
其实他们的预感是正常的,萧韵最近搞事情的心就没有死过。
尤其是得知周粥这个不安定因素,她就更想搞事了。
最起码可以先给她添点堵。
但是萧爸萧妈让她回家,她也不会反对。
现在时局未定,灾祸未知,最适合做的应该是按兵不动。
然后在此基础上多备粮草。
萧韵只恨系统空间是个摆设,装不了东西。
萧云也没有回学校,被萧韵用借口给绊住了。
她还和萧云通了一下气,说了一些周粥的事。
萧云听得一脸懵,她从来不知道她的身边还会存在这种电视剧里面的场景。
监视?难道不是对大人物吗?
然后大气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种纠结,“你是不是弄错了?我们家有什么值得对方监视?”
周粥现在的地位可不是他们这种学生阶级可以想象的,难道说他们身上有什么值得周粥觊觎的?
但是她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见到萧家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尤其是他们家,那更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萧韵摇头,眼睛很明亮,一看就知道不是在撒谎。
萧云暂且放下这点疑惑,决定还是先去接触一下萧流看一看情况。
六月份的天热得很快,炽热的火球挂在天际,洒下的光芒带着火一般的温度,远远看去,空气中的热浪清晰可见,被灼伤的青山披上了焦卷,只待一点火星,就能燃烧起来。
这么大的天气,萧家大坝的人自然不会到处乱晃。
家家户户风扇空调不停地转悠,呼啦呼啦地响,盖住了早早出没的蝉鸣声。
萧韵和萧云坐在一辆摩托车上,风大带来的沙尘糊了她们一脸。
搞得萧云直叫唤,“还好把路修好了,要不然回去可比现在惨多了。”
前面那次地震还不算是激烈,他们这边的公路虽然有所损坏,但是还算完整。
车子过会有一些从公路缝隙和崖壁上剥落的灰尘腾起,不过较之以前那个泥路可好多了。
萧韵眯着眼,注视着这个天气在想,接下来的灾难到底是什么?想了一路什么都没想出来。
毕竟他们这里远离大海,没有大江,是盆地是内陆,不会出现特别大的洪水和飓风,也就地质结构歪了点,天气有时旱了点,冬天有时冷了点,夏天有时潮了点。
这么一想,还是猜不到。她敛了敛眉,低眉顺眼下来,躲在萧云背后多开前面大车开过带来的沙尘。
司机师傅是他们村的人,不停地和他们吆喝说话,不是和萧云聊b市上学的体验,就是问萧韵考试怎么样,或者是炫耀自己的子女,言语之间可见他日子过得还不错。
这就是一个很普通很乐观的中年大叔。
要是日子再好一些就好了。
萧韵把耳畔的头发捋到耳后,抹了一把额头的热汗。
两人下了车,无可避免会遇见一些熟人。见面就张口询问。也不知道是好意还是恶意。
虽说萧韵跳级这件事很不同寻常,但是村里人还真不怎么相信萧韵这孩子恢复了。
十几年的刻板映象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
自然他们也不相信萧韵能够考上大学。
“小云回来了,你妹妹考得怎么样?”
说话带着调侃,眉目全是笑意,但怎么看这个表情怎么不好,不像是祝贺像是嘲讽。
萧云看得很不乐意,直接开怼,“王婶,你家粮食很多?”意思是吃饱了撑的,多管闲事。
她就是很看不惯这个女人,老是往她家跑,受了他们的帮助,还话里话外说她们和她妈妈的坏话,简直坏死了。
王婶子脸色不好看,这扯话题也不是这么扯的,瞟了一眼萧云,“我说,小云你这孩子是读书读傻了吧。不回答婶子的话,扯那些干嘛?”
萧云撇嘴,就是要说这些才好,“我知道婶子家粮食很多,就是不知道婶子家可以先还一些给我们不?”
王婶子:“……你知道个屁!”
猝不及防被提到了最致命的,她脸色空白了片刻。
胖胖的脸上横肉抖动了一下,又说,“小丫头片子,我还不还粮食关你什么事?要还也是我还给你爸。”
萧云看见有人,便不动声色,假装没有听到后面这句,她牵着萧韵,表情含着几分委屈,但声音却直接提高了八度:“都知道王婶子守信用,想必已经准备好了,那我下午可来拿了。”
塑造了一个受了欺负还不卑不亢地形象,旁边有人见了分外心疼。
麻婆婆上前一步倒是想帮她们两个,但是王婶子是个混不吝的,一般人没敢去招惹她。
但看见了萧五叔,麻婆婆手里拿着一把发蔫的菜又转了回去。
萧五叔知道他们家人回来了便走了过来,想问一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结果听见这么一段话,微佝的背瞬间挺直,看着王大姐表情严肃,“王大姐,你怎么还没有还粮食?现在这个时候了,你这么做不是寒了邻居的心吗?本来不想说你的,但是你看你做的事。打女儿,借粮食不还,重男轻女,不伺父母,这一件件事哪一件是好的。”
话说得重,简直就像是把她的脸皮扒下来了。
王婶子面皮抖动,对萧五真是惧怕中夹杂着憎恨,想起那个在狱中的丈夫,她更是糟心。
“萧五,我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何屡次三番害老娘,先是我老公,再是说这些话污蔑我,要我真是个心心理承受能力弱的人怕不是要死在你面前谢罪。
你不觉得你说的这些话简直诛心,我做的还不够好吗?我父母和萧家这两个老不死的有饿着吗?我女儿是我的,打死关你什么事?!我借了粮食,还不还是我的事,与你何干?!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既然这么闲,那你给我去死好不好?”
话说得恶毒,脸皮是彻底撕破了,恨恨地看了这几人一眼,转身就走。
“五叔——”
萧五叔盯着王婶子离去的背影眸色深邃。听见萧云担忧地呼唤,回过神满不在乎地笑了笑,“你们以后离这个女人远一点。粮食能要就尽快要回来,要不回来也不要勉强,不要和她硬碰硬。”
萧云听得一脸惊讶,完全没有想到王婶子这番话威力这么大。
萧韵若有所思,想起刚刚愤怒的王婶对五叔这种阴森森的憎恨,她觉得这里面可能有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
而且看她这个样子,要是再这么逼她,搞不好就直接鱼死网破,到时候把自己家弄出事可就惨了。
等到爸妈回来和五叔说话的时候,萧韵就拉着她姐上了楼,“五叔和那个王婶家有什么事吗?”
萧云一脸莫名,“什么事?”
萧韵换个说法,“就是五叔是不是做过什么事让王婶很恨?”
萧云当即反应:“那是她男人自己有问题,关五叔什么事?!”
看着萧韵不解,萧云捏了捏她的脸,倒是没有瞒着:“当初那个王婶子的老公是被五叔查出来送进牢房的。”
那可真是大仇了。
“他自己不老实做一些作奸犯科的事还不允许别人为民除害,这什么道理?!”萧云愤愤地补充,要知道五叔可是她的偶像,谁都不能说五叔的坏话。
五叔以前当过兵,自然眼睛里容不得沙子,发现了王婶子男人做错事自然扭送报官,但这样无疑非常招恨。
也是因为这个,家里的人都感觉对隔壁的孤儿寡母有一丢丢的愧疚,所以之前的一些事都没怎么跟她计较。
哪知道还真她妈招来一个麻烦,活像是欠她的一样,简直神烦。
王婶子回家对着小女儿就是一通狂轰滥骂,什么脏的臭的都说出来了。
一听就是在指桑骂槐。
但是小女孩的哭叫声尖锐破碎让人心惊。
萧妈在厨房煮饭,听见这个心里格外不舒坦,把餐具一摔,就直接去了隔壁拍门。
“王菜花,你要是再打骂你闺女,我就去告警察抓你,反正牢饭不要钱还管饱,你进去了说不定还好一些。”
里面的声音一收,也没有开门,王婶子那大嗓门便直接穿墙而出:“关你屁事!你们一家都是你妈的狗闲了,管得真宽。你要是真有那个本事就去告啊,老娘巴不得摆托这些烦人精。”
噔噔噔声音变大了,王婶子把门一开露出丑恶的嘴脸,把手上的东西丢出来,砰地一声掉在了地上:“既然你这么喜欢,送你了。”
然后把门一关,劲风拂过地上那堆东西。
萧妈赶紧把她抱起来,这是一个皮包骨头的小女孩,穿的衣服松松垮垮,露出的胳膊纤细上面全是青紫,脸上表情呆滞麻木。
萧妈哎呦了一声,“这简直造孽。”
心里对王菜花简直厌恶到了极致。
带着这个萧丫回家,先是叫萧云先给她洗个澡再把该上药的地方上药,再是直接叫萧韵整理一个伤情证据。
萧妈想让王菜花和这个姑娘断绝关系,虽然可能性不大,但是她还是想试一试。
萧韵知道这个不好做,国内法律体系并没有一条法律是对子女和亲生父母断绝关系的,有的也只是切断父母的抚养权。
所以这件事便就这么搁置了,萧丫便也在他们家暂时生活了下来。
也许是远离了无良母亲,萧丫渐渐有些恢复,乖巧得不正常。
萧妈非常心疼她。
萧韵看着倒是没吃醋,反而觉得很好。有这么一个年龄的孩子,对于父母而言,反而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