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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佛灯……」他咬着牙说,「如果把佛灯的功效反着来看,黑色的佛灯可以驱散世界一切光明。」

「嗯,」林机玄点头,「所有人都陷入负面情绪,贪嗔痴三毒横行于世。」

「疯了,」姜凭风无法深入想像那个画面,「真是疯了,贺先生怎么会想做这样的事情?」

林机玄怎么可能知道这个,他顺着这个思路把自己的猜想连成了一条脉络清晰的线:「最可怕的现实是,浮屠道已经渗入了天师局的内部,像是贺飞燕这样德高望重的高僧和孙兆这样全家都死在天魔一战中本该对浮屠道恨之入骨的人都成了他们的奴隶。」

他声音越放越轻,越说越心惊。

姜凭风深受打击,他一直以为天师局是堵密不透风的墙,是竖立在民众与妖异世界中最坚不可摧的力量,从没有想过这些经受过重重考核最终选拔出来的精英可能从骨子里就烂透了。

他不知道怎么回应林机玄的这种猜想,至少目前看来这是残酷的现实,姜凭风跟自己说一定要振作,不能先乱了手脚。他推了推眼镜,想说点什么,一时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僵硬地又推了推眼镜。

他突然想到什么,手抖了一下,问道:「这事儿……洞渊家里人知道了吗?」

「嗯,」林机玄说,「我通知了他姐姐,」他意有所指地说,「看时间,马上就到了。」

话音刚落,门外响起高跟鞋的声音,穿着一身ol套装的贺娴冲进了门,长发散在肩膀上,精緻的妆容稍显狼狈,她目光在人群里掠了一圈,在姜凭风脸上定格了短暂的一秒,姜凭风身体一僵,想扯出个表情却尴尬地只动了下嘴角,贺娴没跟他说什么,径直走到床边,垂眸看着贺洞渊。

她纤白的手在贺洞渊额头摸了一下,咬了下红唇:「烧了多久了?」

永恒小说网林机玄回她,「医生看过,没什么问题,失血有点多,多休养几天就好了。」

「真是能耐,」贺娴在他脸皮上轻轻拧了一把,「被自个儿叔叔捅了一刀,拍电视剧呢!贺飞燕那孙子呢?」

林机玄:「…………」

姜凭风:「咳。」

「说话啊,」贺娴瞪着他们,「一个个都哑巴了?」

林机玄一时被贺娴的称呼震慑住了,缓了下才说:「被带去金刚院执法问责了。」

「我瞧瞧去。」贺娴把被子给贺洞渊掖好,还没待几分钟就蹬着高跟鞋风风火火得要走,走到门口她忽然转头沖姜凭风喊道,「你跟我去。」

「啊?」姜凭风没反应过来。

「你员工受伤了,你不管?」贺娴说,「跟我一起去。」

姜凭风舔了下嘴唇,妥协地跟了上去,对林机玄说:「洞渊要是醒了,给我打个电话。」

「好。」

结果,贺洞渊睡到下午才醒,医生意外地问林机玄:「伤口恢复得很好啊,你也是学医的?上回延明那骨折处理得也很好,用了什么秘方?」

「家里长辈教过一些应急手段。」林机玄没多说。

听出对方没透露的意思,医生理解地笑了笑,叮嘱道:「伤口不能碰水,少吃海鲜这种发的食物,他身体底子好,没几天就能活蹦乱跳了。」

贺洞渊躺在床上,苍白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他看着林机玄,沖他缓缓眨了下眼睛,林机玄意会,走过去坐在他旁边:「怎么了?」

「真好,一醒来就能看到你,」贺洞渊嗓子有些哑,虚弱地说,「梦里梦见好多难过的事情,只要一想到你在我身边我就不觉得难过了。」

林机玄:「……」

他嘆了口气,低头磨蹭在贺洞渊的额头,感受他的体温:「烧退了,要喝点水吗?」

「你餵我?」

贺洞渊微微抬起下巴,亲了下林机玄嘴唇,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想喝甜丝丝的水。」

「你也就趁现在使唤我……」林机玄让某人暂且如意,享受一下帝王级待遇,在他耳边磨着牙根说,「等你伤养好。」

「嗯,等我伤养好,我伺候你一辈子。」

贺洞渊喝了点水又睡着了。

卍字法印密密麻麻地囚禁出了一个牢笼。

贺飞燕坐在房间里,四周围是黑漆漆的墙,他嘴唇飞快蠕动,默默念诵着《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双手双脚和腰部都悬着粗长的锁链,可在贺飞燕端正的姿势下四平八稳地发不出一点锁链碰撞的声音。

贺娴推开门,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贺飞燕,倏然端起笑容,走过去说:「二叔叔,吃了吗?」

贺飞燕无动于衷。

贺娴说:「您怎么想的?洞渊是您看着长大的,他一直敬您爱您,您怎么能下得去狠手杀他?您这是为什么?」

贺飞燕依然一言不发。

贺娴轻声细语和他闲聊着家事,聊到小时候,聊到各自的生活,贺飞燕终于开口说:「贺娴,不用玩这种心理上的把戏,我知道你的特殊能力。」

贺娴声音一顿,笑容从脸上消失,她阴沉着脸看向贺飞燕:「二叔叔,到底为什么您要这么伤害小渊?」

贺飞燕从容不迫地说:「想知道什么就把洞渊和他身边那个年轻人叫来。」

林机玄觉得待在房里闷得慌,搬了个板凳去院子里吹风解闷,几个小沙弥在院子里玩丢石子的游戏,一边玩一边闲聊凌晨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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