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机玄走到贺洞渊身边,帮他说出已经做好的决定:「去看看吧。」
贺洞渊张了张嘴,一咬牙追了过去。
在他背后,林机玄悄然跟了上去。
贺飞燕一路回了自己住的院子,等贺洞渊跟过去后,林机玄脚步忽然一停,面前窜出来两个和尚,拦住了他的去路,冷声说:「施主请回,秋昙院是贺先生住的地方,不方便接待外人。」
林机玄看了下身强体壮的两人,想了想没必要硬闯便等在院子门口。
他远远看到,房间里亮起了灯,两个影子出现在窗户上,他将目光定格在影子上,寸步不离。
几分钟后,延明拄着拐杖追了过来,他正要开口,忽然被人从背后捂住嘴巴拖向草丛,他用力用手肘击打那人腹部,在对方吃力松开手的时候用力喊了一声:「林施主——!」
林机玄一惊,回头看向声源,一眼就看到正和人搏斗的延明,又突然听见背后传来飒飒风声,他反应极快地避开对方的攻击,再回头,看见两个和尚抄着棍子向他再次攻击过来。
悬挂在心口的修行珠正在滚滚发烫,林机玄暗叫一声糟了,抬头一看,屋里影子倒了一个,看不出来是谁的,持续灼热的温度烫得他心口一阵阵发疼,林机玄顾不得其他,低声念叨:「出窈窕,入冥冥。」
硬邦邦的人皮骨伞被他握在手中,林机玄挥起来向和尚砸了过去,「咚」的一声脆响,和尚手里的木棍被一噼两半,人皮骨伞坚硬地站立在夜风中。
延明看得瞠目结舌,没想到那伞那么结实,他顺手捞起地上一个石块砸在背后那人的脑袋上,赶紧爬了起来,拖着残疾的腿,喊道:「洞渊在房里?」
「是。」林机玄回到,「他好像出了什么事情!我得去看看!」
他持着人皮骨伞大杀四方,很快又击倒了另一个看门的和尚,随后又涌过来两个和尚,林机玄沖延明喊道:「去叫法明寺的戒律僧来!」
「那你——」延明担心地问。
「我没事!」林机玄说,「这几个和尚现在还不够我打,」他怕延明信以为真,不当回事,补了一句,「再多点就不一定了。」
延明:「……」他心想,不愧是贺洞渊的爱人,这遇事不慌不乱还能皮上一两句的性子真是和他天生一对。
见延明去叫人,林机玄快冲进小院,想去查看贺洞渊的情况。
修行珠还在发热,贺洞渊还在持续展现他「威猛无敌」的状态,林机玄一颗心提起,把人皮骨伞挥舞得虎虎生风。
就在这时,一道梵音在耳边响起,他忽然听到「唵嘛呢叭弥吽」六音之咒的声音,像是一道刺激的电流灌入脑海,双脚被钉在地上,低头一看,一左一右两脚各自踩着一个去了上下两横的「卍」字印——堕佛印。
「操。」林机玄没忍住骂了一句脏话,抬头一看,房门被撞开,贺洞渊左胸插着一把刀从屋子里沖了出来。
看到林机玄时,贺洞渊懵了一瞬,脑门爬满冷汗,不由粗着嗓子骂道:「快走!你这个傻子!跟过来干什么!?」
「我也得走得了!」林机玄快被他这反应气死了,反吼回去,「老学长你没发现自己也动不了了吗!留点力气,你胸口的衣服都被染红了!」
贺洞渊脚步猛地一抬——没抬动,因用力过猛往地上一摔,姿势过于帅气,让林机玄黑着脸说:「你还真是威猛无敌。」
贺洞渊:「……」
他嘴角一扯,沖林机玄笑:「我还能更威猛无敌。」
蠢货……这人还能笑得出来?
林机玄挑眉看他,忽然觉得郁闷的心情散了一点。
他看到贺飞燕手里握着一把染血的刀走向贺洞渊,背过去的手在旧手机上一划,厉声喊道:「罪僧法明寺俗家弟子贺飞燕——」
贺飞燕脚步一顿,蹙着眉头看向林机玄。
林机玄压着内心的紧张,在心里不停念叨佛祖保佑一定要好用,依然保持着面上的沉着冷静,低声喝出唬人的台词:「请金刚院长老,金刚大师论罪处罚!」
一道金光闪过,一身涂抹金色的九戒疤佛者出现在小院中,他双掌合托着一个执法金刚,肘间别着一根执法的金杖,紧闭的双目陡然一睁,小院顿时荡开一圈金色的佛纹,巨大的卍字佛印漂浮在秋昙院的上方,堕佛印在佛光的扫荡下逐一瓦解,让不能动作的两人全都恢复了自由。
成了!
林机玄眼前一亮,想上前救下贺洞渊,却见贺飞燕快了一步从背后勒住贺洞渊的脖子,贺洞渊直接拔下插在胸口的刀反身在贺飞燕身前飞快一划,刀影伴随着血液泼洒而出漾出一道潇洒的弧光——这动作刚猛勇烈,吓得林机玄心脏差点跳出嗓子口,直接破口大骂:「蠢货!!!这时候拔刀你他妈想流血过多而死吗!!!」
贺洞渊被骂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伤口都不痛了,他想说点什么,但胸口一阵阵发沉,让他说不出话,全部精神都用来对抗贺飞燕。
贺飞燕阴沉着脸,还要再靠近贺洞渊,却见金刚口诵梵文,手中执杖在地面用力一撞,沉声呵斥:「扰乱佛寺法纪,罪犯杀人、妄言、恶口、邪见四恶,又触杀阿罗汉、出佛身血两逆,罪无可赦,当即判罪,坠入十八地狱,受八热八寒!」
四面八方骤然响起一声声六音真言,贺飞燕神色沉着,将三十六颗修行珠从脖子上摘了出来,盘坐下来,沉声念诵经文,周身漾出护体罡气,僧人眉眼冷峻地和金刚的佛威对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