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机玄:「……」
老流氓。
不过,他回想刚才贺洞渊的姿态,像是在避开自己的视线,不由蹙紧眉头,心想今天贺洞渊的模样实在是怪异。
他回房间找到一套轻便的家居服,压下门把手,说:「衣服拿来了,放哪……唔。」
话音未落,林机玄被人一把拉了过去,在毫无防备之下,身体一个趔趄往前栽到一具滚烫潮湿的身体。
林机玄:「……放开。」
贺洞渊抱着林机玄,轻咬上他的耳朵:「叫声哥,我就放开。」
林机玄:「……」
他手肘击打过去,却发现身体被男人限制得死死的,花洒仍在持续不断的喷出热水,将他身上的衣服全都打湿。
「听话,」贺洞渊在他耳边哑声低语,「叫哥。」
林机玄:「你突然发什么神经?」
「想听你这样叫我。」贺洞渊轻声笑了起来,嗓音被水雾蒸发,尾音撩在人心上,像是一把把轻飘飘的羽毛,挠刮着林机玄的神经。
「叫一声。」魔鬼还在诱惑,紧绷的神经正在寸寸瓦解。
林机玄舔了下潮热的嘴唇,还是放不开声音,小声喃喃:「哥……」
「嗯?」贺洞渊笑得没个正经,把招蜂引蝶的劲头开得马力十足,「我没听见,大点声,乖。」
「哥……」他声音放大了一点,一条手臂被贺洞渊反剪在身后,另一只手臂勉强撑在台子上,两人都没说话,陷入了诡异的沉默,随着热水沖刷在身上,林机玄忍不住心里紧绷的弦「啪」的一声断了,低吼着喊了出来,「哥!」他又羞又怒又压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紧张情绪,反问道,「死秃驴,你满意了?」
「嗯……」贺洞渊笑了起来。
声音回荡在狭窄的浴室内,某人一发不可收拾的情绪被点燃了。
狂风与骤雨就在此刻,猛然来袭。
连带着林机玄拿进去给贺洞渊换洗的衣服都湿了个透顶,两人坐在浴缸里,林机玄撸了一把湿漉漉的头发,压住紊乱的气息:「怎么了?」
「嗯……」贺洞渊心满意足地将下巴搭在林机玄的肩膀上,将怀里的男人紧紧抱住,他嗓音沙哑而性感,「今天给贺飞燕行刑了,我亲眼看着的。」
林机玄一怔,他想回头看一眼贺洞渊此刻脸上的表情,但环抱在腰间的手臂用力箍住他,像是怕泄漏任何自己脆弱的情绪。
「我看着他的魂魄被邢鞭抽打得七零八落,直到走出行刑的牢狱依然能听见他的惨叫声,他从没有这么狼狈,从小到大,他都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好像占尽了世间的所有道理,谁能想到,他骨子里竟然是这样的人…」贺洞渊轻轻一笑,又吐出一口沉重的复杂气息:「不过啊,这是他应得的报应,没什么好难过的。」
可林机玄知道,人世间最断不掉的还是血缘之间的羁绊,对贺洞渊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家人。
他嘆了口气,反手握住男人的手臂,被佛经覆盖的结实躯体下散发着温暖,让林机玄忍不住往后仰靠在贺洞渊的胸膛上。
「都过去了,睡一觉起来,明天是新的一天。」
他指尖摩挲着贺洞渊的手臂,在这些密密麻麻的佛经之中,有一朵他看不见的黑色莲花,想起周炆临死前所说的话,林机玄心里一沉,因不知道那日究竟意味着什么而感到恐惧。
第123章 杀生刃(二)
次日,林机玄把自己接的单子告诉贺洞渊,让贺洞渊利用分局人脉资源查一下那个住户的底细。
不到一个小时,一份详细的资料送到了他的眼前。
户主姓项,叫项平生,本地人,普通工薪阶层,家庭结构简单,父母已逝,有老婆和一个正在念高中的儿子。横着看竖着看都看不出一丁点问题,唯一一个值得多看两眼的是他儿子项捷占着地理优势,却没能顺利考进三中,目前就读于三中隔壁的三流高中a市十七中。
十七中这个地方,是个相当普通的高中,升学率不高也不算低得离谱,师资力量平平,学生资质平平,本来放在别的地方也不是什么不能就读的高中,但偏偏跟鼎鼎有名的三中只隔了一条马路,便常常被拿到一块对比。
有时候打那路过,碰见带着小孩的家长,能听见他们口中的谆谆教诲「以后好好努力上三中,不然你就只能上十七中了」,在「隔壁家孩子」的对比下,十七中就显得其貌不扬甚至是有点丑陋。
项捷就读的学校正是这所十七中。
巧的是,项捷刚预约了贺娴心理工作室的心理咨询,时间就在明天下午。
项捷这孩子心理有问题,得的不是当今「流行」的抑郁症,而是焦虑症,列给工作室的症状简述上写着「不安、好动,精神紧绷,有轻微破坏欲;常出汗,轻微尿频。」这有明显的焦虑症倾向。
现在小孩学习压力太大,又恰逢激素作祟的青春期,多少都会有或轻或重的心理问题,没实际见到,谁也不能下定论。
乘着这个东风,林机玄和贺洞渊两人成功混入贺娴的工作室,在那讨了个实习心理医生的证明,为了方便两人行动,贺娴亲自接下这一单咨询,并将来工作室当面咨询,改成了登门拜访。
三人到的时候,项平生受宠若惊地请他们进去。贺娴在心理咨询界很有名气,主攻青少年的心理问题,在她的主治下,很多有轻生意向的青少年都得以治癒,她救的不单单是一条生命,而是一个家庭和这个社会未来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