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西兵马使?我之前并不知,但听你这么说,很是一桩好事呀!”雀奴说时,脸上已漾开了笑容,很是为吴少诚高兴。
“不好!”赵含生面颊绯红,眼神空洞地摆了摆手,“淮西兵马使,听起来大权在握,实则就是个虎狼窝!”
雀奴心下大惊,与云娘一同疑惑地望向了赵含生。
“如何虎狼?”云娘见她夫君不答,连忙追问道。
赵含生酒气早已上脸,看着已十分迷离,“家父曾是一方节度使,对这方镇之事极为熟悉,他昨日与我说的。”
说罢,赵含生便枕着云娘的肩,酣睡了起来。
“一杯倒!”云娘无奈摇头,溺爱地抚了抚赵含生的头。
“你说明白些!”红绳忙冲上前去,摇了摇醉倒的赵含生,“你阿爹曾是哪里的节度使啊?”
“他已睡去,姑娘不要再摇了。”云娘推开了红绳,稍有不悦地说道。
“不行,我今日便是非要知道!”红绳一边说着,一边握紧了拳头。
“红绳,我们是来做客的,不要无礼。”雀奴有些尴尬,忙对红绳小声嘱咐。
红绳不解地望向了雀奴,只是摇头,“雀奴,我随你战回纥时,事事尽心,如今该办我的事了,你为何却要处处为难于我?”
“我不是为难你,只是事情还没有弄清楚。”雀奴向红绳认真解释道。tiqi.org 草莓小说网
“还需要如何弄清楚?”红绳怒道,“原节度使,家住陕州,姓赵,不是这赵元武,又是谁?”
“红绳,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为人处事,应再谨慎着些。”雀奴继续耐心相劝。
可红绳却听不进去雀奴的这番话,仍旧一脸愤恨地盯向了赵含生,“我自然不知谨慎,因为我生来就是妖,便是不懂如何为人!”
“红绳姑娘,今日你我既然相谈难欢,我也不方便一直留几位了,还请你自便吧!”云娘将赵含生小心托付给了小仆,脸色不悦地站了起来。
红绳听云娘说到“自便”二字,并不能理会到云娘乃是赶她走之意。她认为云娘既然不认她是客人,又让她自便了,那她现在应该是想怎样就可以怎样了。
红绳冷笑了两声,抽出了腰间的刀,“我便要去瞧瞧,那赵元武究竟是什么人!”
雀奴见红绳这般举动,正待相拦,却觉自己浑身血气翻涌,胸间烦闷异常。
“鱼脑儿,求你!”雀奴连忙向鱼脑呼唤求助。
鱼脑呆呆地向雀奴点着头,犹豫片刻,才扑上去抱住了红绳的腰,“妮妮,求你不要冲动,我们先弄清楚!”
“鱼脑,你再不放手,我便要将你手砍下来了!”红绳大喊着说道。
“你敢!”云娘一手持剑,冲到了红绳的面前。
“不要打!”雀奴急急伸出两指,手腕一翻,便将对峙中两女的刀剑卸到了地上。
云娘从未见过雀奴使出法术,竟然大吃一惊,连连后退,“雀奴,你这是什么妖法?”
“云娘,我便求你一事,带我去见下你家老爷可好?”雀奴知红绳不会善罢甘休,急于为云娘澄清,想要解围,只能如此向云娘提议说道。
“谁要见我?”
雀奴话音刚落,众人便见一个身形魁梧的锦袍老者走了过来。
那老者虽须发全白,但却满面红光,双目炯炯,一看便是常年习武之人。
“红绳,你看仔细了,可是这位大人?”雀奴转脸问道。
红绳虽被鱼脑锁住了手臂和腰,却仍激动得连连踢腿,“就是他,化成渣我也认得!”
“小姑娘,老夫不曾与你有仇!”赵元武微笑着说道。
“坏翁翁!她是神木山被你剥了皮、灌了铅的雪豹宝宝!”鱼脑大喊道。
“妖?”赵元武双眼突起,神情怪异地狂笑不止。“这世上莫不是真有妖?还是你们几个小娃娃自己作妖,要来找我的麻烦啊?”
“雀奴,你们几位究竟是什么人啊?”云娘忙捡起掉在地上的剑,瞧着雀奴怒目问道。
“云娘,与你无关,只是有仇报仇而已!”雀奴咬牙之时,便也抽出了雀云剑。
“我夫君好心招待于你们,难不成竟是引狼入室?”云娘见雀奴也要与自己作对,禁不住冷笑。
“我们不是狼!”鱼脑气得大喊。
“妖亦有道,若非有仇,绝不来犯!”红绳咬牙说道。
“嘿嘿!既然是妖邪,那便没什么好说的了!”赵元武双臂一挥,举起手中的两把流星锤,便朝红绳砸了过去。
鱼脑忙松开抱着红绳的手臂,与红绳一起翻身躲闪。
“你我可要斗剑?”云娘见雀奴手中的雀云剑已横在胸前,迟疑地向雀奴问道。
“云娘姊姊,你可还记得,当年在长安城,你带我骑马射箭的时候?”雀奴心下悲凉,凄然问道。
“我还记得,雀奴,那时,你是我最好的姊妹。”云娘答道。
“此话怎讲,如今此时此景,你我便不是姊妹,不得不兵刃相向了吗?”
“你与妖为伍,便已经选择不与我同道了。”云娘说罢,缓缓举起了剑。
雀奴见云娘已不念旧情,提剑朝自己刺来,仍旧不愿与她相斗,只好闪身躲过,奔至赵元武身后,挥剑朝他刺去。
“老爷小心!”云娘大喊一声。
赵元武丝毫不慌,左手手臂一转,一锤流星锤便朝雀奴攻去。
雀奴不待锤到,立即捻起“卸”诀,左手两指一翻,便将朝自己抡来的流星锤轻松卸下。
鱼脑紧跟着扑了过来,抱起了一个大锤。
“你究竟叫赵元武,还是叫赵英义啊?”红绳于混乱中朝着赵元武问道。
赵元武嘿嘿冷笑,“老夫不更名,不改姓,名英义,字元武!”
“那便是了!”红绳跺脚之时,举起手中弯月双刀,便朝赵英义削去。
眼见红绳的刀砍到,赵元武出拳虚晃一下,反手去抓鱼脑的后领。
“鱼脑小心!”雀奴心急鱼脑,连忙出剑去挡。
哪知赵元武伸向鱼脑的手只出了一半,却又立马变换了方向,朝着雀奴打来。
雀奴想要变招躲闪,却已来不及。
“小娃娃!他们两个都紧张你得很,但其实这里面,你是最弱!”赵元武的手形已变为虎爪,紧紧锁住了雀奴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