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是你亲妈!”
!!!
???
仅这一句话,如同炸雷一般,令气氛瞬间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寂。
周围静的惊人,包括拖着云鲤的两个黑衣人都不约而同的停下了动作,似乎有某种不可言说的隐晦与禁忌正无声无息的弥漫开来。
东国上层圈子里无人不知,曾有家世强硬的纨绔子弟在宴会上故意提及有关容月栖母亲的话题,结果当晚被剜了眼珠割了舌头,送去就医,没有医院愿意收治。
之后,再也没人见过这个纨绔,也不知是活着,还是死了。
众人再一看云鲤面无表情,一本正经的神态,脸色就如吃了屎般一言难尽。
云鲤这是被吓疯了?
还是真怕自己死的太痛快了?
云鲤心乱如麻,喉咙里呛出了血沫,感受到周围的气氛变化,欲哭无泪。
事急从权,后悔也没办法了。
何况天地良心,她是容月栖货真价实的亲妈!
为崽熬夜爆肝!
为崽抛弃主角阵营!
为崽狂氪三百万软妹币,只盼崽崽能达成he结局的亲妈!
可是,这些事完全没法说,说了也不会有人懂。
半晌,云鲤深深吸了两口气,提醒自己冷静,接着挤出一个得体的微笑。
“我的意思是,其实,我是你亲妈的远方表亲的好朋友的女儿!”tiqi.org 草莓小说网
“容总,以我们的这一层关系,没有什么不能协商。”
???
什么关系?
胡说八道的关系?
对于云鲤话中突然的转折,风怀鹤傻了眼,其他人也傻了眼,周围再次鸦雀无声。
这云外长……说话还挺会拐弯的。
风怀鹤就站在容月栖身旁,小心的觑着她的神态。
只见容月栖薄薄的唇抿成了一条绷紧的直线,眼神低垂,轻如蝉翼的睫羽在眼睫投下了一小片混沌未明的阴影,谁也不知道她此时在想些什么。
大概过了半分钟时间,容月栖回身走到云鲤身边,站定,忽的低低笑出声来。
“哈哈哈哈哈哈。”
“云外长,您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有趣,我都要舍不得杀您了。”
听到这句话,云鲤眸底飞速掠过一抹光亮,她必须抓住最后的苟命机会。
听起来像是因为愉悦而上扬的语调,但云鲤清楚,容月栖看起来越正常的时候,就越不正常。
她是个在公众面前隐藏的很好的疯子,云鲤想起来一些玩家们对她的讨论。
【脑子有大病,但够疯,够狂,够癫,自信,美丽,强大!就算是反派,我也超爱!】
【对付疯子的最好办法——比她更疯】
【深藏在容月栖基因中的劣根性——永远无法拒绝危险的事物。】
【……】
似是想到什么,云鲤挣开黑衣人的钳制,使自己尽可能体面的站起来,视线与容月栖平齐。
容月栖身高近一米七,站起来之后,肩平背直,哪怕现在身上穿着的像块破布,都显得极具气度,就像在平时出现在电视媒体上那样。
“容总,死亡是一个危险的赌注,但没有东西能比它更具分量与迷人了。”
语调不卑不亢,不急不躁,音量适中,口齿清晰,轻重音,节奏,与断句都恰到好处,充满了诱惑意味。
用生死做赌注,在现在的世界,司空见惯。
但若是与一个完全处于弱势的俘虏做赌,只有疯子才会答应,风怀鹤脸色微变。
“容总,我们完全没有必要冒险,这个赌约,毫无价值。”
风怀鹤,容月栖的左膀右臂,负责安全工作,从不离她左右。
云鲤视线短暂偏移,随即迎上容月栖审视的目光,不躲不避,沉静而深敛。
唇角勾了点没有笑意的弧度,容月栖没有理会风怀鹤的话,在云鲤的注视中,径直走到一旁拿出一支左轮手|枪。
北洲轮|盘赌,源自19世纪的一种格斗游戏。
左轮手|枪有六个弹槽,往其中随机放入一颗子弹,然后由玩家轮流对准自己的脑袋扣动扳机,直到有人死亡。
云鲤的本意不是要玩轮|盘赌,只是还不等她拒绝,容月栖直接将枪口一一对准了她自己的太阳穴,眉心,下颚,咽喉,心脏。
“不要……”
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快的完全不给人阻止的余地。
五下,五个致命部位,没有枪响。
子弹还剩最后一发。
劝阻的话语熄灭在舌尖,云鲤难掩惊恐的瞪圆了眼睛,接着,一种让人汗毛直立的惊悚感随之而来。
风怀鹤与管家还有在场其他容月栖的人,先是惊讶,恐慌,可当容月栖连发五枪,安然无恙后,她们眼中迸发出了强烈的崇敬与亢奋色彩。
下一秒,容月栖握着枪柄,瞄准云鲤眉心,一步步朝她走近,神情疯狂又冷静。
“云外长,看起来,是你输了。”
云鲤尝到了嘴里的血腥味,呼吸错落失频。
疯子,她们才是一群真正的疯子!
层叠海浪拍打着沙滩,似是已经开始审判,周围黯淡,光线尽数聚焦在云鲤脸上。
她清晰的感受到自己正在被审视,被打量。
容月栖站定在离她三步之远的位置,身后无垠苍穹铺展,那种高高在上,游刃有余,一切尽在掌控冷漠神态让云鲤有些恍惚。
乃至于冰冷的枪口正抵额头时,云鲤奇迹般的镇定了下来,脑中思绪飞速旋转。
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或许,是手|枪卡壳了呢?
呼吸被遏止,云鲤艰难的伸出手,企图把枪握进自己手里,她的动作并不流畅,甚至因生理性的恐惧而显得僵硬。
从容月栖的角度看过去,云鲤整张脸白的发光,眼尾与鼻尖洇出了浅淡湿红,胸口不断起伏着,是在海水中被拖行都未显露过的脆弱姿态。
容月栖心念一动,眼中顿时生出几分不多见的兴味。
在云鲤碰到手|枪前,她的手腕蓦地一转,电光火石间的刹那,扳机被扣下。
砰~
随着枪声响起,紧挨着云鲤脚边的木质地面,出现了一个小小圆圆的深坑。
在云鲤神情错愕的望过来时,容月栖始终冷漠的神色终于透出稍许真情实感的笑意。
“像轮|盘赌这样的把戏,毫无乐趣,我早已腻烦。”
“云外长,真正的游戏,现在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