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 16 章

《长相思之相思难忆》全本免费阅读

这日早上,小夭带着苗圃和珊瑚离开了神农山,去轵邑城闲逛。

她借着想要采买东西的由头,支开了苗圃和珊瑚,偷偷从店铺后门而出,去了涂山氏的车马行,把一个木匣子交给掌柜,托他们送去清水镇。

掌柜是老相识了,收了钱也不多问,便把事情安排了下去。

小夭看着掌柜远走的身影,难得地露出了个笑容来。

那匣子里是小夭给相柳做的毒药。她在五神山时收集了许多名贵的灵草和灵药,全部用来做成了毒药送给相柳。

这是她对相柳救命之恩的一点谢礼。

出了车马行,小夭把玩着方才从车马行摘来的一根茅草,看着街上人来人往,商铺林立,熙熙攘攘,顿时心情开阔,精神爽朗。

她喜欢这种人间烟火的生机勃勃。

正恣意打量着,小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防风邶牵着天马,从熙攘的人群中而来,他眉眼温和,目含笑意,唇角微扬,似一个寻常的世家公子。

小夭不禁放慢了脚步,看着他从九曲红尘中而来,明知道没有希望,却还是想要用这烟熏火燎之气留住他。

防风邶在她面前站定,笑道:“你在看什么?”

小夭却始终不变地看着他,“在看你。”

她的目光清澈,眼神中不带一丝犹豫跟闪躲,似在说一个显而易见的道理。

邶仍是笑:“哦?那看完了吗?”

小夭收回目光,轻扯嘴角,好似刚才不过是开了个玩笑,“当然。毕竟,你也没什么好看的。”她道。

明明上一次还剑拔弩张,可再见面却好似一切都没发生过,两人依旧是你来我往,笑闹斗嘴。

二人齐肩并行,邶问道:“近来可有练习箭术?”

小夭点头,“日日都在练习。”

邶却道:“可我听说,你前些日生病了,怕不是刚刚才好吧?”

小夭抬眸瞥了他一眼,“几日前便已好了,又不是什么大病,不过就是偶感风寒而已。”

邶看着她,表情似笑非笑,“真的只是偶感风寒?”

小夭将手中茅草往邶身上扔去,却被他躲开了。

小夭道:“我说是,就是!”

邶大笑道:“是是是,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小夭突然停住了脚,一时兴起道:“我从金天氏那里得了一把好弓,我们去试试如何?”

邶笑道:“好啊。”说完,他便翻身上马,向小夭伸出手道:“走。”

小夭拉住他手,跃上马背,抱住他的腰,神采奕奕,“走!”

天马腾飞而去,苗圃和珊瑚急急忙忙跑来唤她,小夭摆着手道:“我很快就回来,你们再逛会。”说完,也不管两人又喊又跳,和防风邶扬长而去。

天马停在了一处荒无人烟,杂草丛生的山谷,小夭和防风邶常在此练箭。

防风邶拴好马,走过来问道:“弓呢?”

小夭摊开手掌,很快,一柄纯白色的月牙弓便缓缓出现在她手上。

“它叫流影。”小夭自豪地道。

防风邶瞥了那弓一眼,看着她脸上骄傲表情,不禁扬起笑容,“不错。”

小夭昂首道:“你想让我射什么?”

邶随手摘了一片树叶弹到半空,那绿叶随即化成一只翠鸟,直冲云霄而去。

邶指着那翠鸟道:“我用了三成灵力,你试试如何?”

小夭静心凝神,抬手挽弓,手中化出灵箭,如雾如烟,丝丝缕缕缠绕她指尖。

看着飞舞迅速,犹如闪电的翠鸟,小夭看准时机,射出灵箭,只一瞬之间,那翠鸟便从高空落下。

邶伸出手,那翠鸟便到了他掌中,那灵箭正中翠鸟心脏,已开始渐渐消散。

小夭不禁露出得意的笑来,“师傅对我这个徒弟可还满意?”

邶点头,“我对你这个徒弟,一贯满意。”

小夭道:“那我是否可以出师了?”

邶的表情有一瞬的凝滞,却很快又道:“如果只是玩,的确是已足够,但若要杀人,却不妨再狠一点。”

小夭笑着又拉开弓,“我可是制毒的高手,又岂会不知?我准备专门为它炼制毒药,粹与其上,一旦射出,”她说着,一支灵箭射出,她收起流影,“有死,无生。”

那灵箭射中对面崖壁,顿时裂出一道长长的缝来。

邶露出深深笑意,“恭喜你,出师了。”

小夭怔怔看着他,心头万千思绪涌过,她却只道:“真的?”

她方才不过是随口一说,却没想到,他当真答应了。几十年前的一句玩笑,转眼之间,竟真的成了。

邶却依旧没心没肺,“为什么要骗你?你既已学成,我哪里还有什么要教你的呢?”

她已有力自保,他再不需要教她了。

“怎么了?”邶笑道,“舍不得我这个师傅?”

小夭瞪了他一眼,“我是在想,既已出师,你是否要给我准备什么出师礼呢?”

邶蹙眉,捏着下巴细细想了想,而后叹着气道:“许久前,我倒是想过要在你出师时,送你一把弓箭作为出师礼。”

言罢,他从小夭身侧而过,瞥了一眼她手臂,道:“但如今你已有了一把好弓,那我也就没必要再送了。”

小夭抓住他衣袖,“不行,你必须送我。”

邶却轻轻抽回衣袖,“这箭术,我不就是我送你最好的礼物?”

小夭无言,低头行礼道:“谢谢您授我箭术。”

邶看着她低下的头,表情渐缓,声音却依旧轻松,“既然如此,你不妨再陪我半日,权当谢师礼吧。”

他说完,便转身向着天马而去。

小夭悻悻然起身,目光沉沉,看着他的背影道:“好。”

邶说是让小夭陪他,但其实是他在陪着小夭。

他带她去城东看杂耍,又去城西吃魁山族的小吃,到城北去逛花市,又去城南顶上看落日。

直到傍晚,二人才悻悻然往回走。

小夭突然问道:“你明日还会在轵邑城吗?”

邶道:“不会。”

小夭看不见他表情,只能搂着他的腰,脸贴在他背上,“你还会再来见我吗?”

邶没有回答。

小夭只能将他搂得更紧了。

就好像今日一别,他再不会出现一般。

他总是忽然出现,又忽然消失,随性而来,任意而去,没有规律。

但不知为何,自她醒来,每见邶一次,都仿佛是最后一面,心中隐隐不安,惴惴挂念。

即便她心里知道,他是相柳,只要他想见她,终归是能找到她的。

但若是他不愿再见她,即便她寻遍天涯海角,也不可能与他相遇。

防风邶是相柳,可相柳却不是防风邶。

即便他们命脉相连,也终究不能站在一起。

她只能珍惜与邶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

一个月后,涂山璟与防风意映在青丘涂山老宅举行了婚礼。玱玹提前就收到了喜帖,却只让潇潇准备了份较重的贺礼,人倒没去。

其实照玱玹目前的状况,涂山族长的婚礼,正是他结识和拉拢各方势力的好场合,但他却不愿意去。

他宁愿留在神农山陪着小夭。

小夭也没有去,她自然有更好的借口。

午后,小夭倚在榻上,看着阿念摆弄新得来的玩意,玱玹在一旁有一茬没一茬地陪着她闲聊。

阿念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问道:“你们怎么都不去参加涂山族长的婚礼?”

玱玹本还平和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抹笑意,对阿念道:“阿念,这是你昨日从暖金阁买回来的吗?”他指着阿念手中的东西道。

不知为何,玱玹脸上明明是浅浅笑意,可在阿念看来却如刺骨寒冰,她讪讪点头,“是的,哥哥。”

说罢,便不再开口了。

小夭倒是并不介意,扬了扬下巴,问阿念道:“阿念,之前带回来的酒,还有吗?”

阿念会意地点头,然后立即起身道,“我现在就去拿。”

说完,跑也似的离开了。

小夭抬眸问玱玹道:“你何必吓她?”

玱玹起身,摆弄着阿念没顾上拿走的物件,道:“我若不打断她,只怕她又要口无遮拦,戳你痛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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