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徐梦生把老头拉起来之时。
眼前又晃了一下。
站起来的不是人,而是一棵树。
那一株桃花树的枝丫上,桃花都开得正好。
刚才的那一幕又像做梦一般。
徐梦生叉起了腰,向后退了几步。
“奇了怪了……我难道真中邪了?”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腰,总觉得缺了什么。
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算了,玄鹿前辈还等着我喝茶,不管了。”
他闭着眼睛,一路直冲,朝着屋子内冲去,用肩膀撞开了门。
当他睁开眼睛后。
却又再次看到了刚才那个老头。
徐梦生不干了。
“你耍我耍上瘾了是吧?说吧!这次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是茶壶还是桌椅板凳?”
老头兀自笑笑。
直接一屁股坐在了板凳上。
“小友,来喝一口茶吧!”
徐梦生皱起了眉毛。
“玄鹿前辈去哪了?”
老头抬起眼,笑眯眯的看着他,脸上满是亲切。
可徐梦生总觉得毛骨悚然,后背发凉。
“你说玄鹿?”
“玄鹿她就在此处,只不过你现在看不见他罢了,不过她看得见你。”
徐梦生翻了个白眼,“你这老头有话直说,弯弯绕绕神神叨叨的,是想装神棍吗?”
老头喝了一口茶,摇摇头,面上满是知足。
可紧接着,他就从怀中取出了一坛子酒。
酒香四溢,正和徐梦生之前闻到的那一坛子一样。
只见老头把酒倒进了茶水之中。
再次下肚。
他连连点头。
“好茶酒!年轻人要不要来尝尝?”
徐梦生总觉得这里头有古怪,退了一步,义正言辞。
“休想!你到底是谁?一直绕着我转,想做什么?”
老头摇摇头,“你这小伙子真不好玩,喝个酒都怕,老头子我看起来像坏人吗?”
“像。”
老头噎住了,取下了腰间的一块玉佩。
“请你喝酒你就喝,要是你发生了什么事,我这块玉佩,抵给你了!”
“这是我全身家当了,多的没有。”
老头挑起眉头,抱起了胳膊,翘着二郎腿。
那模样要多无赖就有多无赖。
徐梦生瞅了他一眼,也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
左手拿起了那枚玉佩。
他瞬间感到神台清明,耳通目明!
就连风声把花瓣吹掉落在地上的一点动静,他都能听到。
心下了然。
这玩意儿定是个好东西。
右手接过茶杯,将里面的茶和酒一饮而尽。
修为顿时上涨了一个小境界。
突破到了筑基四层。
这……
还真的对他有好处!
老头得逞一笑,“还拿着我的玉佩干嘛?还回来吧你!”
他一把夺过徐梦生手里的玉佩。
又给他斟了半杯酒,半杯茶。
如此喝下三杯后。
老头拿起了空空如也的酒杯,朝着屋外走去。
徐梦生不明所以,跟着上前。
老头没再回头,只是自顾自的坐在了桃花树的树根旁边,仰头叹息。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
话音落下,老头的身影消失不见。
唯有玉佩从他的腰间脱落,掉在了地面的泥土上。
徐梦生倒吸了一口凉气。
走到了树下。
他捡起了地上的那一枚玉佩。
靠在了桃花树下。
仰头看天。
天上雾蒙蒙的,什么都没有。
连个云彩都看不见。
也不知道老头刚刚看的都是什么东西。
他的左手摩挲着玉佩。
渐渐闭上了双眼。
再度醒来之时,他就感觉自己趴在了桌子上。
桌子硬得很,有些硌人。
他的头一阵刺痛,睁开了双眼,就看见左手拿着一枚玉佩。
疯了!
这个世界真的疯了!
他怎么还从梦里面,带出来了真的东西?!
玄鹿就坐在他的另一边。
正好看到了他眼底的惊讶。
“小友,你看见了我家主人是吗?”
徐梦生坐起身来,眨巴着眼睛,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刚才在梦境之中,他怎么都回忆不起遇见玄鹿的前因。
脑海中只记得一件事。
要进屋子喝茶。
现在他想起来了。
在脑袋上别桃花的人,可不就是玄鹿对自家主人的形容?!
在想着那老头念的诗。
“桃花仙人,名为唐寅?”
玄鹿浅笑,“没想到我家主人连他的名讳都告诉你了。”
“看来确实很喜欢你。”
徐梦生抿起了嘴。
这哪是桃花仙人告诉自己的?
这就是他猜的。
只是他想不通,唐寅怎么会他们那个时代说话的方式。
怪蹊跷的。
玄鹿看他一直不说话,便主动找起了话茬。
“结果,竟然到了你的手上,想来也是缘分。”
“这枚玉佩,是用来装老身的,如果小友不嫌弃,可否让老身认你为主人?”
徐梦生抬起头来,“这可使不得!前辈您不是有主人了吗?若是再认我当主人,岂不是我横刀夺爱?”
玄鹿苦笑,“我家主人说了,老身的尘缘未了,便说明我应该还有一个主人。”
“如今玉佩在小友的手上,自然就是老身的归宿,只是不知道小友愿不愿意?”
徐梦生噎住了。
他找不到话可以说。
这位玄鹿前辈周身的力量极其温润,看见她的时候,就会有如沐春风之感。
但不知为何,冥冥之中,总是觉得这位前辈实力高强。
若说要收下玄鹿当自己的灵兽。
他自然是愿意的。
只不过他不想强人所难。
“玉佩在晚辈这里,也不代表前辈应该跟着晚辈。”
“您实力高强,完全可以选择一个实力出众的人,您看我现在才筑基三……咦?四层了?”
“咳!先不管这个,重要的是前辈,您自己愿意吗?”
玄鹿看向他的眼神,越发欣赏。
“为何不愿意?小友光明磊落,品性又是经过我家主人认可的上乘。”
“你这样的人,老身愿意认为主人。”
我?
光明磊落?
品性上乘?
徐梦生怀疑自己陷入了梦中梦。
他一直觉得自己贪生怕死。
怎么还有人这般夸他?
让人怪不好意思的。
他羞红了脸,“既然前辈愿意,晚辈自然是乐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