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梦生和万里都沉默着,将妇人的哭诉全部听了进去。
原来路过这里的灾民……全都被大水给冲到了这些结界里。
只要能感知到是凡人,就会被吸收进其中。
而果园、农田的泥土,就是这些凡人的埋葬之地!
有许许多多的人,正是因此而丧命!
徐梦生的眼底都是杀气。
那人简直太猖狂了!
居然如此明目张胆地剥夺他人性命。
实在是有违人伦!
要不是他修为不到家,一定会把那人给宰了!
“那我之前看到有一些尸体飘出去是怎么回事?”
徐梦生问出了声。
谁知,妇人听到这话哭得更伤心了!
“那人还不是知道不能惹有权有势的,所以但凡衣着华贵一些的,都不能被这里的结界给吸收进来……”
原来是这样,看来那个人还是有点脑子的,不敢乱惹人。
但这也意味着,徐梦生的调查进展可能会比较复杂一些。
司景年和封闫安在马车里安静坐着,远远的就看见徐梦生和万里在这边对话。
“大哥,那个万里是……什么人?”
司景年眯着眼睛笑道,“他一身粉衣,又是从桃花枝里钻出来的,你说他是什么人?”
闻言,封闫安惊讶的合不拢嘴,呆滞地看着他的眼睛,“大哥……你是说那人是妖?!”
这……
司景年思索了一下,斟酌开口,“你知不知道剑灵这种东西?”
封闫安眨巴了下眼睛,“知道,这是传说中的存在。”
“那就好,现在你万大哥就是传说中的存在。”司景年笑弯了眼,却让封闫安久久回不过神来。
“传说中的存在……”
她哑然,“居然会是传说中的……剑灵?”
桃花枝孕育出剑灵来,怎么听都觉得离谱。
但是若是传说中的存在,又似乎没那么离谱了。
她呆愣愣地看过去,发现两人还在敲什么结界。
没多久,就看见那结界上似乎破开了一道口子。
两人都在对着虚空说话。
她吓得浑身一颤,“大哥……他们两个该不会是遇见……遇见鬼了吧?”
司景年看了过去,好一会儿才缓缓点头,“应该是,不用怕。”
“毕竟鬼和人比起来单纯多了,哪有人心可怕,是不是?”
对上大哥似笑非笑的眼神,封闫安确实没有那么怕了,用力吐出了一口浊气。
是啊!
她在京都的时候见到的事情多了去了。
人心有时候比鬼还要让人害怕。
没多久,两人就看见徐梦生气冲冲地被桃花枝托了回来。
“发生什么事情了,这么生气?”司景年悠悠挑着眉头。
徐梦生抱着胳膊,“此地没有下雨,却有这么大的洪水,原来都是人为的!”
“不仅如此,还把其他地方跑过来的灾民全都给弄死了!把那些人全都给埋葬到了果园和农田里当养分,你说我听到能不气吗?”
听到这话,对面的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头。
得是什么样的人才能这么歹毒,做出这样人神共愤的事情?
徐梦生一屁股坐在了马车里面,“我们还是先赶路吧!早点赶到博学城里面,看看究竟是什么人在捣鬼。”
“只怕那个地方进不去吧?”司景年有些担忧的开口。
徐梦生不以为然,“咱们这不是还有万里吗?”
听到这话,三人都齐齐看向了万里。
万里还能说什么呢?
只好点下头来嗯了一声。
要是这件事情他不管的话,徐梦生也有可能自己出去犯险。
万一到时候那些灵兽出来,尤其是玄灵儿。
若是她跑过来骂自己,那可真是憋屈死了。
那个画面他想都不敢想,赶紧用力甩了下脑袋,把想象的画面给甩飞出去。
有了万里答应自己后,徐梦生的底气更足了。
马车又飞了半日后,才抵达了博学城。
博学城里面张灯结彩,一副喜气洋洋的模样。
似乎完全没把这次的灾难当成一回事。
即便城门关闭,外面都是洪水。
马车从城门的上空进入。
里面的人齐刷刷抬头看了过来。
“请出示通行公文。”
有两个身着铠甲的守卫走了过来,眼底都是冰冷,似乎不像活人。
徐梦生就坐在马车旁边,出示了自己监察御史的腰牌,“请看。”
两个守卫接过腰牌后,仔细看了一会儿,忽然,瞳孔猛然一缩。
“原来是监察御史大人!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那两个守卫齐齐下跪,抱拳行礼。
徐梦生笑眯眯地摆手,“不用那么客气,我就是路过而已。”
两个守卫相互看了一眼,然后点头道,“是大人。”
在马车顺利进入城内之后,守卫眼底的红光一闪而逝。
马车随之落到了地面,开始缓缓行驶。
可是,周围的平静却让徐梦生三人察觉到了不对劲。
徐梦生皱起了眉,“为什么城内的人全都在看我们的马车?”
“刚才我们没进城的时候,这里面可是很吵闹的,现在怎么又……”封闫安也撩开了马车帘子,忧心忡忡地看着马车外的那些人影。
几乎每一个人的眼神都极其空洞,呆滞地看着他们。
就像没有了魂魄一般。
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
两人百思不得其解。
而就在此时,司景年开口了,“这还不简单吗?你们看见这些人头顶上的一根透明的线没有?”
什么?
透明的线?
两人这才看了过去,就看见了这惊悚的一幕——
几乎每个人的头顶上都有一根透明的线!
而那线往哪边走,底下的人就会很快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若是有光一闪而逝,还能看见那些人有不同的行为,或是走路,又或是逛街。
总之,就是没有一个吃东西的。
每个人的笑容都一模一样,完全没有出入!
徐梦生顿时觉得毛骨悚然,他怎么有种进了鬼城的感觉?
不过若是有线牵引的话……
“所以这个地方是个傀儡城?!”
司景年的眼睛望着天,还哼起了歌,就是不回答他的问题。
他有一种预感,若是再继续说下去的话,也许会把事情变得更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