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人皇扬了下眉毛，浑身的尊贵之意，扩散开来。
“你居然有这样一番见解，属实难得……要知道，文人可是最傲气的……”
“像你身后那些读书人，可全都曾经认为自己的才学是第一的。”
“此言差矣，现在在下出现了，不是也有许多人认为在下应当称之为老师的吗？”徐梦生摇摇头，乖巧地端起了眼前的茶盏，喝下。
凤若的视线悠悠飘远。
似乎看到了隐藏在丛林深处的危机。
那一个个跟踪的人影，想必就是宰相派来的探子吧……
今日之后，宰相便会知道，自己在山脉里安营扎寨的目的，是这群读书人……
不过，按照她为马车附上的箴言，应该明日便能到达京都。
司景年看着窗外的风景，快得像是一闪而过般，也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陛下，您可是文武双修？”
话音落下，凤若完全没有恼怒，反而悠悠抬起手指着窗外，“你要是不怕，可以看看将士们骑的马，还有我们的马车是不是沾着地。”
听到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司景年摇摇头，“既然陛下都已经告知了，那自然是不沾地的，难怪会这么快。”
闻言，徐梦生心中一动，“此马车，风驰电掣。”
然而……
马车并没有什么变化。
凤若噗嗤一笑，“本皇用的就是这个词，还用你说？明日咱们就到了，别着急。”
“咳！”徐梦生有些尴尬地别过眼，“在下不着急，就是……想试试罢了。”
次日，一行人抵达京都，京都之繁华比之徐梦生前世在电视上看到的繁华洛阳还要令人惊艳。
有些建筑索性都立在了天上。
还有人飞到半空中，进入那些建筑。
只不过，却是看不见有人在天上纵马或者骑坐骑的。
徐梦生的眼底闪过疑问。
一旁的雪融得到陛下的眼神示意，立马解释起来，“在京都里，除了官家，谁也不能在空中骑马乘车，最多就是可以飞到要去的地方。”
“所以……现在这一队马车都是在官道上？”
徐梦生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才刚开口。
马车就已经驶入了城内。
从窗外，可以看到有不少人的视线被吸引过来，看向了这一队马车。
甚至还有人默默用扇子挡住了自己的嘴。
忽然，前方带队的大元帅李今书停了下来，后面的马车也不得不停。
关宥只是淡淡看着李今书，并不说话。
李今书和他对视许久，二人之间的气氛，逐渐箭弩拔张起来。
在周围吃瓜，知道内幕的人，都忍不住噤了声。
“宰相大人？您拦住圣上的马车，意欲何为？”
终于，还是李今书开口了。
她的声音极具穿透力，传入了为首的凤若几人所乘的马车之中。
凤若神色舒然，并看不出喜怒，也看不出心情。
徐梦生看向自家师尊，发现司景年同样一副神在在的模样。
只是停下了嗑瓜子的手，耳朵似乎是在仔细听外面之人的对话。
看来是没事了。
他拿着手里的试卷，继续看着。
马车外，过了好半晌，关宥才缓缓开口，“微臣，恭迎圣上回京！”
说罢，他便在空中跪了下来。
只不过，却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似乎只要人皇不开口，他就会长跪不起一般。
李今书没了招，只好策马转身到了马车边，“陛下，宰相没起身。”
这老狐狸。
平日里见到自己都只是随便一拜。
现在她刚进城，他就玩这一出，是想让生民百姓看看自己是如何的暴君，如何欺负忧国忧民的宰相的吗？
她眼底闪过一抹愠怒，胸腔肉眼可见地起伏了下，这才开口，“爱卿平身。”
“本皇本次出行本就未公开，您不必如此多礼，还当街来迎接本皇，不过……”
“爱卿有心了。”
“元帅，把我们从山上猎来的彩鹿送给宰相一只，算是慰问宰相了。”
后头有将士把马车里备好的彩鹿给拎了出来，两人合力抗在了肩上，飞到了宰相身前。
宰相指尖流转出道力，将死去的彩鹿托起，这才抱拳又是一拜。
“微臣……谢陛下赏赐！”
“只是微臣最近太过担心陛下安康，恐出去打猎会有万一，所以，便才来迎迎。”
“微臣……告退！”
以退为进。
让世人看看，人皇是怎么让一个操心的大臣寒心的。
凤若此次回来，便已经决定不再装疯卖傻，避其锋芒了。
“慢着！宰相大人跟本皇一道进宫吧！”
“正好顺路送送身后这一批参考的学子，如何？”
闻言，宰相不动声色应了下来，“好。”
彩鹿被他顺手丢给了身边的侍从，而一辆空马车被派了出来，请他上去。
一行人浩浩荡荡前往皇宫。
只留下一群人议论纷纷。
“人皇和宰相之间的气氛似乎不大对啊……”
“有什么不对的？人皇一向都怠惰于政事，倒是让宰相操心这操心那的，我看人皇称呼宰相为老师都不为过。”
“是啊！宰相可是我们大万国的功臣，之前有地震洪水，甚至还引发了灾疫，哪次不是宰相大人出马给摆平的？”
“人皇就是个身居高位不作为的家伙罢了！早就说女子当不得官，更别说当皇帝了！”
“嘘！小声点！有不少武官都是女子，你这话要是叫她们听见了，肯定要找你拼命的！”
“嗤——拼命就拼命呗！大不了到时候我一纸诉状告到衙门，衙门还能包庇这些女武官不成？”
人们对于人皇凤若的主要印象，几乎都不是很好，甚至还觉得那是个只知道剥削生民百姓的高位者。
如果不是有宰相稳住人心，恐怕光是京都城内的这一片民心，都要散了！
“怎么就不可能了？只要读书人考上功名，背后还有人皇撑腰，什么风浪掀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