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野宗政微微眯起双眼,审视远处的喇嘛,心中充满疑惑,他自然知道近来江湖上冷天峰滥杀无辜之事实则出自他与东厂之手,但眼前的喇嘛以一己之力就敢四处挑战各门各派,先不说会不会成为武林公敌,若说其身后并无其他势力推动,他定然不信。
河野宗政正想着要嘲讽几句,突然心念一动,猛然想起,这喇嘛四处与人比武的传闻不过是在冷天峰逃脱三日之后而起,那时候东厂之人已经知道了天魂剑之事。
河野宗政眼中一道寒光闪过,忖道:“这喇嘛非杀不可。”
原来河野宗政猛然想起,多年来大明朝廷于乌斯藏建立乌斯藏都司,实则掌握了乌斯藏的一切军政及宗教事务,乌斯藏虽名为臣属,实则已被大明掌控。
乌斯藏素来乃佛门密宗兴盛之地,宁玛派上师更是国师至尊,有摄政之职权,必然想要摆脱大明朝廷的掌控。因此,若是东厂之人不慎走漏夺岳八剑的消息并被宁玛派上师得知,那这索朗喇嘛很有可能便是宁玛上师派来夺剑之人,宁玛派若是得了天魂剑,那便有了与大明朝廷谈判之筹码。
想到此处,河野宗政看了索朗一眼,心下更是肯定这索朗借比武之名将武林搅得更加混乱,因此便可渔翁得利。不然为何在冷天峰遇袭之时会出现在此处,如若是巧合,那也只能是太巧了。
河野宗政看着面上古井不波的索朗喇嘛,冷哼一声,狠声道:“既然大师喜欢与人比武,刚好不才今日有些空闲,那就与大师比较一番,不知大师意下如何?”
河野宗政嘴上说的是与索朗商量,但手上却未闲着,右手那一双筷子犹如长剑破空,宛若流星之坠,只是金光一闪,已然越过三丈的距离,直取索朗双目。这一招既快又狠,不过眨眼间,箸尖已距索朗双目不过一寸距离。
河野宗政眼看就要一招得手,心中甚是诧异,自己这一招虽然迅疾,但并非无法抵挡,看见这喇嘛一动不动,心中冷笑:“原来这喇嘛也不过是浪得虚名。”他心中甚是得意,只待痛下杀手。
一旁的川岛健次几经杀戮,目光如炬,虽说武功可能略逊河野宗政,但眼力绝对在其之上,然而川岛健次心中同样无比疑惑。铁棒喇嘛除了掌管戒律外更是上师护卫,但这索朗却只是一动不动,当真是奇怪无比。
川岛健次乃是守护四家族的暗卫,实则就是忍者,因此身负不同与别人的忍法秘术,因此当河野宗政动手之身,川岛健次已经将内力聚于双目之上,一瞬之间,眼力大增,更可察觉索朗周身真气流动。
眼看河野宗政双筷就要刺中索朗双眼,就在这时,川岛健次双目一痛,奋声大喊:“宗政快退。”
话音未落,突然间河野宗政只觉得索朗周身真气暴涨,瞬间自体内爆发而出,真气流动在其周身围绕,形成旋风之状,迅猛暴烈。霎时间,只见索朗左手只是轻轻一抬,但是周身瞬间狂风大作,一股磅礴之力自他体内奔涌而出,河野宗政犹如装上南墙,被弹了出来。
河野宗政即使做梦也难以想到,这索朗喇嘛只是手臂轻轻抬起竟会有如此威力,实在是骇人听闻。在那股力量撞击之下,河野宗政硬生生被弹出两丈之远,脚下步伐踉跄,若不是川岛健次将他扶住,只怕要摔倒在地不可。
河野宗政眼中闪过一道凶光,体内内力急转,一瞬家,真气释放,周身三丈瞬间变得冰冷无比,河野宗政呵呵冷笑一声:“大师好手段,在下就以家传的流牙玄功与大师切磋一番。”
原本面上古井不波的索朗,突然间感到一股寒气的侵蚀,一瞬间只觉得心脉之处似有凝结,一股烦闷压抑之感瞬间笼罩心头,他知道这是河野宗政真气所致,眉头一皱,心知河野宗政恐怕要下杀手,急运内力护住心脉,左手猛地向河野宗政拍出一掌。
索朗那一掌并不迅捷,但是掌力涵盖甚广,不但势大力沉,更将河野宗政左右方位尽数笼罩。河野宗政的流牙玄功虽亦可以内力遥击伤人,但最多不过两丈距离,但索朗的掌力不但穿过三丈距离,余劲不歇,功力更在河野宗政之上。
就在河野宗政正面迎战之时,川岛健次腰间倭刀已然握在手中,玄空之瞳凝神望去,之间索朗周身真气如同无形气罩将索朗守护其中,真气流转之间,大力磅礴,难以近身。
川岛健次眉头紧皱,快步移动到索朗身后,终于在玄空之瞳细看之下在其身后望见两道真气交界之处竟有一道缝隙,川岛健次不及多想,手中倭刀直接向那缝隙刺入。
川岛健次一刀刺入缝隙,索朗立时警觉,右手铁棒径直向后挥去,顿时一股强大气浪携汹涌大力卷向川岛健次。
河野宗政见川岛健次吸引了索朗的注意,急运阴寒内力聚于双掌,向着索朗直冲而去,以双手内力硬生生撕破索朗护体真气一般,终于近身,一掌袭向索朗胸口。
“呔。”
突然只听索朗一声大吼,真力迸发,他周身再次爆发出一股磅礴大力,将围攻他的二人逼退数丈。
河野宗政好不容才欺身相近,此时又莫名其妙的被撞开,心中更是恼火,大怒之下就要上前将索朗杀之而后快。
就在这时,只听索朗一声大喊:“二位住手。”紧接着又听到“砰”的一声巨响,如千斤铁球砸在地上一般。原来竟是索朗左手虚空一掌向着河野宗政身前五尺的地上凌空一拍,地面之上竟出现了一个约有一尺直径三寸之深得坑。
河野宗政猛然停下脚步,脸上尽显骇然之色,显然在他看来这已不是人力所为,若非神力,难有如此威力。
川岛健次从索朗身后向那个坑望去,眼神中竟也充满了惊恐之色,不再多想,施展步法,快步退回河野宗政身侧,持刀警戒。
索朗看着眼前二人,右手将手中向地下一杵,竟然插入半尺之深,紧接着双手合十向二人说道:“阿弥陀佛,两位施主,小僧并无恶意,”但见二人不为所动,仍然警戒,无奈摇头继续说道,“小僧深夜路过此地,突感前方客栈竟有一股杀戮邪气,佛门中人最大的忌讳就是见死不救,唯恐再有什么凶事发生,故此便想前去看看,如若有人行凶,那就只好除魔正道,确实无意打扰二位。”
河野宗政看着索朗,青铜面具下只是露出一丝冷笑,索朗见状,只好继续说道:“二位武功与小僧只是伯仲之间,只是这门武功乃小僧独创,从未有人见过,故此二位施主觉得难以对付罢了,实则继续斗下去只会两败俱伤,我们不如各退一步,阿弥陀佛。”
河野宗政与川岛健次对望一眼,同时点点头。索朗说的不错,单论功力,索朗与他们相比只是略胜一筹,但如若是生死相斗只怕也是生死难料,既然如此,不如先让他离去,更何况这喇嘛要去前面客栈,说不定可以帮到苏净萱和冷天峰。
二人当即同时退开,让开去路。索朗见状,双手合十拜谢,右手握住那根铁棒,将其从土中提了出来,大踏步的向前方走去。
河野宗政看着索朗的背影,但心中却充满怒意,突然冲着索朗叫道:“臭喇嘛,你用的是什么武功。”
索朗听到河野宗政叫声,转身回头说道:“小僧将其唤作——夜叉明王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