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岛健次点点头,认同道:“我家族三百多年来一直存有冥炎剑的线索,终于到了找寻那宝物之时,”他又想了想,说道,“据严辙所说,东厂找到的南宋密档中只记述了武神宫在点苍山中,想来武当知道的也差不多,我猜测目前真正知道武神宫具体位置的也只有我们,宗弼下了武当山后定然会动身前往云南,东厂也会如此,我们不如在云南早些开始部署。”
河野宗政点头附和,冷峻的说道:“健次叔叔说的不错,据我分析东厂的陈阉狗并不知晓武神宫的具体方位,所以要钓我们上钩。”
“此话怎讲?”
“健次叔叔,请您仔细回想,当日京城刑场之上,东厂部署极其严密,就算我们与后天同时动手将刑场搅乱,但是从刑场至西直门一路之上竟未有人拦截,他们才能顺利逃出,还有,在开封城里,他们离开九曲阁后东厂竟然未封城搜索,这些难道不奇怪吗?”河野宗政快速说道,“在开封城即使有御前四剑侍那四个蠢货插手,东厂也绝不会如此无动于衷,所以我分析,只有一个可能。”
“什么?”川岛健次也开始疑惑。
河野宗政面容更加冷峻,缓缓说道:“东厂绝非善类,陈阉狗毕竟是东厂督主,绝不会是蠢材,答案只能是他有意为之,”川岛健次武力有余但并非谋士之辈,所以并不插话,而是继续静静听着河野宗政分析,“如我所料不错,他已看出使我们在借宗弼之人四处磨炼他,令他愤恨武林中人,最后当我们告知真相时便会对我们亲近,我想陈阉狗必定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故意将他放走,让武林更加混乱,这样宗弼才能更早与我们相遇,就算不与我们相遇,严辙也已经将武神宫的事告知宗弼,宗弼定然会前去寻找,那我们则绝不会坐以待毙,所以东厂的人只要悄悄跟在我们身后就可知道武神宫真正的位置,如此坐收渔翁之利之事何乐而不为。”
川岛健次面露怒容:“严辙,按你说法,严辙那小子就是假意与我们合作,实则是与东厂暗中下套?”
河野宗政点头思索了一下,缓缓摇摇头:“我不这么看,严辙绝非两面三刀的小人,在我看来,陈阉狗知道严辙与宗弼私交甚好,因此也猜到严辙绝不会与宗弼动手,因此才故意借严辙之口告知宗弼武神宫之事,东厂与锦衣卫高手众多,严辙绝非绝无仅有之人,那陈阉狗为何非要令已经专司刑讯的严辙出手,除此之外我再也想不出其他可能。”
河野宗政沉吟一下,又说道:“如果是我,陈阉狗雇佣那些钦察人来追杀我们也是同理,我们历经艰辛找到武神宫,他便让钦察人动手,我们与钦察人两败俱伤之时东厂再出手,坐收渔翁之利,顺手把钦察人除了,连钱也不用付,何乐不为。”
“那你打算如何应对?”川岛健次问道。
“应对,”河野宗政冷笑一声,“他们雇佣钦察人那就是要与我们开战,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将已经收编并驻扎在江浙海外的五千倭寇尽数调入中原,与他们一战,借助倭寇的兵力拖住东厂,将东厂骨干尽数消灭,之后用傀儡牵机术或易容之术潜入东厂,只要控制东厂就能东厂就能控制大明一切官员,那时候我们就能控制大明,那时候我们才是真正的皇帝。”说着,河野宗政脸上已经浮现出一抹残忍的笑意,他已经开始想象他能够控制大明的那一天。
“砰。”
河野宗政话音方落,还未反应过来,川岛健次已经一拳重重擂在桌上,直将一张桌子断成两截,也也宗政一脸疑惑地看着川岛健次,只见川岛健次不由分说一巴掌重重扇在河野宗政脸上。
“你给我跪下!”川岛健次大声怒道。
河野宗政一时间愣住了,完全未曾想到川岛健次竟会如此震怒,不敢犹豫,“扑通”跪倒在地。
川岛健次无比震怒,对着河野宗政大声怒斥:“河野宗政,我告诉过你多少次,我们四家皆是汉人,我们此次的目的只是找回宗弼,找到冥炎剑,东厂要与我们为敌,我们必须还手,所以我们可以对抗朝廷,但是我们不是祸国殃民的逆贼,不能对百姓无益,你发动倭寇作乱,还妄图控制国家,是对家族不忠,对天下不义,你不是倭奴,你是汉人,你说的话对得起先祖吗?”川岛健次怒极,竟然狠狠一脚揣在河野宗政胸口。
河野宗政不敢用内力抵挡,硬生生挨了这一脚,川岛健次心中狂怒至极,所以这一脚势大力沉,直将河野宗政踹翻在地。河野宗政硬挨了这一脚,再爬起来已是口角溢血,显然已经受了内伤,他连忙俯倒于地,对川岛键次道:“健次叔叔,宗政知错了。”
川岛健次心中仍是大怒,想要再上去踹两脚,哪知刚要抬脚,却又想起了河野宗政的父亲,硬是将抬起的脚收了回来,大声怒道:“宗政,你好自为之吧,如果再有下次,我绝不饶你。”
说着,川岛健次转身出门重重将门关上,扬长而去,一边大跨步向前走着,一边心想:“弦介,宗政这孩子心魔太重,我实在没有忍住,还望你在天之灵可以理解我。”
河野宗政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咳嗽两声,又有鲜血从口中喷出,看来是伤了内腑,需要调养一段时间。他缓缓坐回椅子上,嘶哑的说道:“土五郎,出来吧。”
“是。”
只见一个身穿黑衣黑衫的人从房间阴暗角落走出,原来这房还隐藏了一个人,就连川岛健次都未能察觉。河野宗政并未看他,而是缓缓说道:“刚才的事你都看到了?”
“是。”
河野宗政无奈苦笑一声,说道:“我以河野家主的身份命令你,从现在起你只听从我一人命令,明白吗?”
“是。”
“那好,”河野宗政冷笑一声,“你即刻派人前往江浙海外,命那五千倭寇潜入大明,隐藏于台州一带,之后事情随时听从我命令,告诉他们,与东厂开战之日便是他们立功之时。”
“是。”
“还有疑问吗?”河野宗政缓缓吐出一口气,开始默运内功,将伤势强行压住。
“禀家主,如若倭寇之事被川岛先生知晓该如何?”
河野宗政当然明白土五郎说的是川岛健次,他闭上眼睛,开始沉思,继而又想起川岛健次刚刚盛怒的样子,终究是狠下心:“不用管他,如果他要阻拦,”河野宗政脸上肌肉颤抖两下,他努力使自己冷静,深吸一口气,说道:“无伦是谁,包括他,只要有人阻拦,格杀勿论。”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