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在这时候,异变开始发生了。
两只满是鲜血的腐烂手掌,从槐游的后脑勺两只耳朵旁伸过来了。
就在这一瞬间,槐游直接面目狰狞的向右一个翻滚,堪堪的躲过了这一下。
槐游立刻又转身,终于是在这第一,时间也是唯一的一次看向了身后。
然而,槐游接下来却赫然看到……原本在于那种印象之中的可能,是一个正常男人的模样。
在这个时候,那种心底的想象就已经彻底的崩塌了。
这是一个男人,一个穿着槐游刚刚送过来衣服的男人。
其实不得不说,槐游送过来的这一件衣服对他来讲非常的合身,甚至应该就是贴身为他定制制作的,所有的尺码角度,甚至是衣服的缝合,在这个时候好似都与男人的身材完美的贴合在了一起。
有一种喜庆硬朗的帅气。
但……槐游难怪之前一直就感觉自己送的这一件衣服有一点不对劲。
现在这一刻他才反应过来。
这衣服分明是一件。
寿衣。
不过,新郎的手却是腐烂,充满了血红,仅仅只是光看一眼,都能够感觉到这其中所散发出来的那种滚滚恶臭。
而新郎的脸……
却是一个像是重度烧伤的恐怖脸庞!
那分明就是一个扭曲的红色影子,皮肉上半部分褶皱,下半部分的脸却是平缓。
真正恐怖的是,这张脸只有一张嘴。
没有眼睛。
没有鼻子。
活脱脱的就是那种怪异的畸形的模样,但是,恐怖的是,这一张脸,此刻居然好似在以一种速度不断的变化。
五官什么的好像在这个时候缓缓的以一种凹陷的角度,似乎是要从脑袋里面再一次的长出来。
而在这个时候,槐游更是清楚的感觉到了,这种隐藏之下的五官……
好像越来越像自己!
新郎在这一刻咧嘴一笑,整张脸只有一张嘴巴,此刻的笑容显得更加的诡异。
他的声音在这一刻传来,恐怖的是这声音居然好像也和槐游有着一个高度的相似了。
“哈哈……哈哈……”他在笑。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整个房间,随着他这后面一瞬间的向前,一个踏步,忽然陷入了一片黑暗!
桌子上的那一盏在于房间,唯一光亮的油灯,在这一刻熄灭了。
映照出来的却是窗户外的光,那好像是月光。
但绝对不是什么灯光。
就是在这一刻,这个房间里面的每一扇窗户,忽然都自动关了,所有窗帘全部自动拉上!
要不是周围突然展现出的这种变化,槐游甚至都没有看出来,这里居然有窗帘?!
一瞬间,整个房间都陷入黑暗的死寂中!
那也就在这一刻,浓郁的黑暗之中,槐游终于不再是放弃任何东西了。
他在这一刻瞬间的站直,眼中的鬼眼,终于是在这时候彻底的放开。
一只怪异的眼瞳从他的眉心之中竖着生长,诡异的观察着周围隐蔽的黑暗。
可是还不等槐游真正意义的发现什么,一只腐烂而苍白的手掌,却是瞬间掐住了槐游的脖子。
一种格外大的力道传来,硬生生的将槐游朝后按去。
但出乎意料的是这种格外大的力道,仅仅所展现出的只是推力。
却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槐游在这一刻拼命的挣扎,因为他这一瞬间就已经明白过来了,虽然这种格外厉害的推力,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但是对方这样干一定有着自己的缘由。
如果再不挣脱的话,一定会发生什么事情的!
只看见在这样的一个瞬间,槐游却是明显的,感觉到这只手的力道居然自己完全抗衡不了,无法挣脱。
那也就是在这样一个恍惚之间,没有一瞬间挣脱这种控制的那个时候。
槐游就已经被推出一段距离,然后摁在了一片柔软的东西上。
这东西像水,在这一刻又像是有着生命一样,正在缓缓的将槐游往里面拉。
“这……咳,这是?镜子?!”
槐游尽力的用眼角余光配合着鬼眼一看,我发现现在在于自己的身后,居然是那面镜子!
那一面自己刚刚擦拭的镜子。
在这时候那面镜子居然在把自己照镜子的内部拉扯。
就好像是要将自己整个人给彻底的拉入这一面镜子里。
“痛!”
与此同时,在被扯入镜子的一部分身体之中槐游却是感觉到了一种仿佛骨肉剥离一般的疼痛!
“可恶!这东西在把我往镜子里面拉!里面有东西,不能就这样被拉进去了,那个东西,或者说那个新郎原本应该就是属于镜子里面的!难怪他想把我拉进去!难道是只需要把我弄死了之后,他就能够变成我的样子吗?!”
一个恐怖的想法在这一刻涌出了心头。
槐游甚至基本上都可以确定了自己这个想法是有着极大概率的可能的。
毫无疑问,现在那个仍然还是勒着自己脖子,往镜子里面扯的那只手。
应该就是那个新郎的。
新郎似乎能够自由的穿梭于镜面!
或者说,新郎才是真正意义之上的自己碰见的第1个和镜子相关联的鬼!
但恐怖的事情在这一刻又发生了。
就在槐游一部分身子被扯入镜子里,痛苦不堪的这一刻。
身后的新郎好像是在镜子里发出了一种癫狂的笑声。
这种笑声之中蕴藏着痛苦以及种种负面的情绪。
但是外面,随着这一种情绪出现的。
可不仅仅只是这身后新郎发出的声音。
而是……
门外!
只看见在于视线目光之中,门外的那种映照着月光的清冷调子,在这一刻忽然变了。
同样变化的也是门外的那种声音。
慢慢的,槐游不断的感觉自己在往下陷,但是门外的那种动静,更却也是越来越明显。
那是一种嘈杂的喜庆声音。
敲锣打鼓,喜气奏乐!
动静一阵,接着一阵,仿佛雪一样将窗户外的清冷调子染成了一种红色。
隔平时来说,这种红色应该看上去是非常喜庆的。
但是对现在的槐游来说,这种红色却是恐怖的诡异以及死亡的代名!
周围在这一刻变得缓缓的陌生起来。
就好像槐游从来没有到过这里。
一切在这个时候变化非常,槐游感觉自己往下陷的身子更是深了几分,痛苦也在这个时候更加剧烈了。
但门外好像对于这种变化有着一种格外的感知一样。
敲锣打鼓的声音更加明显了,这次的动静明显相比于刚刚的动静更加是大了许多。
喜庆一样的感觉,在这个时候更是凸显了出来。
有人,隐隐绰绰,影子缓缓的投影在于窗户之上。
他们有的手里拿着奏乐的乐器。
有的手里拿着的好像是食物,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数量很多,但无一例外的都是他们此刻正随着那种音乐缓缓的在原地舞蹈。
动作僵硬怪异,像是没有上润滑油的木头玩偶,也像是被吊着线的恐怖生物。
这种感觉,槐游感觉到的尤为清楚。
好像自己就是那么轻轻往下那么一寸。
外面的这种动静就好像大了几分。
就好像主角。
是自己,他们在庆祝着自己,庆祝着自己的心声。
槐游忽的在这一刻,明白了。
他们好像确实庆祝的是自己,庆祝的是自己的死亡带来的这个大喜的日子。
庆祝着只要自己的死去,那么自己身体后面的这个新郎,就可以代替自己活着。
因为在于刚刚开始,槐游感觉到身后新郎的五官应该逐渐的变得立体起来,已经快要和自己达成一种高度的相似重合了。
或者说已经快要变成自己的样子,并且取代了。
接下来只差的就是最后一步。
只需要将自己彻底的拉入这镜子里,他就赢了,他就成功了。
一切好像都显得那么的顺利。
槐游仍然好像是在挣扎,但是这种挣扎在这个时候,好像显得有那么一点徒劳。
最后的最后,随着外面动静,已经到了一种真正意义上的震耳欲聋的层次之后,这一面镜子之中的槐游。
也仅仅只是露出来一张脸了。
很难想象,这样一个看起来非常正常的镜子里面,居然好像是另外的一个世界。
外面的声音诡异而又扭曲,在这个时候已经彻底的打破了一种视野,以及耳力听觉的极限。
槐游眼中的鬼眼好像仍然还在不安的观察着四周。
但他整个人的表情却变得异常平静。
看起来像是放弃了挣扎,等待死亡。
但其实只有真正了解他的人才能明白在于他的眼眶深处拥有着的是一种炙热的对于生命的渴望。
在真正生处于一种绝望之中,这种渴望便能够像热血汽油一样燃烧起来。
下一刻,这种往下沉默一样,被扯入镜子的力道却是缓缓的停下了。
但其实真正意义之上的表达,却并不如同表面上所看到的。
槐游。仍然能够感觉到自己身后的那个东西正在不断的用力试图再往里面拉。
可是到达于这种程度之后。
这种往里面拉的力道,已经完全做不了任何的用处了。
外面的那种恐怖而又诡异的奏乐以及冷饮的扭曲,在这个时候仍然还是不断的持续着。
槐游戴着面具的脸庞之下,勾勒出了一个略微上扬的笑容。
可如果真正有人在这个时候能够看到的话,却也相同的能够看到槐游脸上的面具。
也笑了。
“我现在终于是知道,枷椰子他们对我有着何等的帮助了,我知道应该怎样运用这种属于自身的力量了,咒怨才是最恐怖的,甚至超过了以往的任何一种怨气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