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两种方法都试了,先顺其自然吧。 · 接下来的几日,秦颐和慕飞早出晚归继续猎兽,沈清棠就在洞府内专心培育金纹草,沈府那边风平浪静,没传来什么特别的消息。 另外三大家那边似乎也暂时放弃了寻找极品金纹草,大概是发觉这消息不太靠谱,但也没有第一时间再找沈家的麻烦,算是给沈家留了几分喘息的空间。 也给沈清棠留了足够的时间去培育金纹草。 沈清棠以为,一切都会顺利进行。 可沈清棠没想到,变故来的时候,总是令人猝不及防。 那是一个下午,沈清棠照例给金纹草施展了生长灵诀,看着金纹草基本都要进入成熟期了,沈清棠顿时露出一点欣慰的淡笑,仰起头,看了一眼天边的晚霞,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 他打算今晚做点好吃的,犒劳自己,也犒劳一下秦颐和慕飞。 而就在这时,洞府的门恰好轰隆隆地打开了。 沈清棠本来还有些诧异秦颐他们今日怎么回得这么早,结果下一瞬,闯入到他眼帘的景象就让他浑身血液都凝滞了。 满身是血的慕飞扶着同样满身是血的秦颐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 四目相对,慕飞的眼眶已经泛出了不正常的红色,里面的光芒悲愤而惊慌。 沈清棠脑中轰然,瞳孔骤然收缩,根本没料到这样的事会发生在现在。 一时间他都没来得及回过神。 是慕飞的一声痛苦的嘶声呐喊,把他堪堪从抽离中唤了回来。 “沈大哥我们被慕家人暗算了!” 慕家? 沈清棠心头骤然一阵抽紧,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提步冲上前去,便一把扶住了快要脱力倒地的慕飞。 一靠近慕飞,沈清棠便被慕飞身上那股带着浓烈腥臊气息的兽血味道激得面色微微一白,但他还是忍着胸口的难耐,先勉力将慕飞扶着坐了起来。 “到底怎么回事?” 慕飞扶着秦颐逃回来,几乎已经耗尽了力气,这时他被沈清棠扶住,短促地喘息两声,总算略略回过了神。 等慕飞回过神后,他立刻就睁大了几乎被鲜血模糊了视线的漂亮眸子,仰起脸,哑声道:“沈大哥,是慕家的长老要杀我们。你先扶秦大哥去密室,我去关门!他们要追、追来——” 慕飞这句话还未说完,沈清棠便觉察到几股强势的气息从洞府不远处的门外传来。 沈清棠和慕飞同时变了脸色。 慕飞受过训练,动作迅速,此刻来不及细想,就已经反身扑了出去。 慕飞这时忍着身上的痛苦,疯狂的旋转着洞府门前的枢纽,拼命把洞府前的石门给落了下来。 与此同时他又回头嘶吼道:“沈大哥你快带秦大哥进密室!” 听着慕飞这声嘶吼,沈清棠心头一颤,虽然心头抽紧且担忧,也不敢耽误时间了。 随即,沈清棠就咬牙支撑着竭力撑起怀中满身是血,近乎昏迷的秦颐,便一点点站了起来。 秦颐的身体沉重而滚烫,骤然压上沈清棠清瘦的肩头,让沈清棠步子一滞,差点跌倒在地,好不容易才勉强站稳。 同样,秦颐身上那莫名散发而出的杂乱威压和兽血的血腥味更是让沈清棠眼前发黑,呼吸都有些困难。 他只能喘息着,拼命支撑着秦颐沉重的身体朝密室的方向挪动。 好在密室距离洞府大门不算太远,终于,沈清棠扶着秦颐,吃力地推开了密室的门。第21章 推开门之后,沈清棠额上的汗已经浸透了鬓边碎发,面色也变得苍白极了。 可他也不敢停下,只能先略略让秦颐靠在墙角。 自己则是忍着眼前发黑的难受,去把门上的禁制枢纽都按上了。 偏偏就在这时,远处的慕飞似乎又语气焦灼地遥遥喊了一句什么。 沈清棠一个恍惚,就没听清。 然而此刻也没有多余的时间给沈清棠去求证慕飞到底说了什么…… 沈清棠勉强喘了口气,又得支撑着身体,俯身去查看秦颐的情况。 此时秦颐垂头靠在墙边,额前乌发散落下来,遮住了他的眼帘…… 木质的面具上血迹斑斑,还有着几道异常狰狞的爪痕,显然是凶兽留下的。 面具下露出的半张苍白清俊的侧脸更是几乎被鲜血染透了,连护胸的薄甲都撕烂了一大半,必然是经历了一场恶战。 沈清棠一边探查着秦颐的脉息,一边伸手抚上秦颐被鲜血染得一塌糊涂的侧脸,修长纤白的手指有些发抖。 秦颐脉息驳杂混乱,一会细一会粗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他体内乱撞一般,竟有些走火入魔的征兆。 怎么会这么严重…… 沈清棠咬紧了薄唇,眼眶一下子就泛了红。 但很快他又闭眼收回神,竭力忍着心头那翻涌的情绪,低头去储物戒指里翻找药物。 无论如何,要先让秦颐体内的真气稳下来才行。 只是储物戒里沈清棠放的杂物太多,加上他此刻情绪波动,真气也不稳,翻起来更加吃力。 有时候就是这样,当你认真需要一个东西的时候,你却反而更容易找不到。 越翻,沈清棠反而把储物戒翻得一团乱,心中更是悔意和恨意交织泛滥。 他早知慕烨性格阴沉,睚眦必报,当初却还是没有及时阻止秦颐,反而自己暗中出手,让慕烨丢了大脸。 原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可没想到,慕烨竟然还是报复了回来…… 还是以这么狠辣的方式…… 早知道当初他就应该让秦颐一起忍一忍的。 想到这,沈清棠心头一酸,竟是有些想掉泪。 偏巧就在这时—— 一个金色的小药瓶落入了沈清棠的视线中。 沈清棠先是微微一怔,接着便宛如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一把握住了那个小药瓶。 这药瓶里装的,是沈霆留给沈清棠危急时刻续命用的护心丹,极为珍贵。 明知道用这药来救秦颐实在是浪费,沈清棠也还是果断取了出来。 他实在是找不出别的药了。 就算浪费,他也不能看着秦颐出事。 忽然,就在沈清棠想要回头的当口,一股不稳的滚烫气息就从后方落在了沈清棠的脖颈上—— 细细密密且又不连贯的气息喷在沈清棠细腻雪白的肌肤上,带着一点沉重呼吸声,像是野兽追捕猎物时试探的嗅息。 让沈清棠整个人骤然僵在了原地。 沈清棠不受控制地颤了颤,不敢回头,只迟疑着轻声道:“兰庭?” 没有人回答。 沈清棠额头上又出了一层细汗。 他咬了咬唇,迟疑着想要转过头,清瘦的腰身却已经被人从身后猛地掐住! 沈清棠还没来得及挣扎,就被按倒在了地上,乌发散落一地,同时,一股剧痛又从他肩头传来,鲜血淋漓而下。 沈清棠痛哼一声,长眉紧蹙,顿时疯狂地挣扎了起来。 然而,滚烫又铺天盖地的威压就这么倾泻而下,带着一种对猎物势在必得的侵略感,当头罩在了沈清棠头顶。 威压罩下的那一瞬间,沈清棠彻底失去了挣扎的力气,整个人就如同被折了翅膀的鸟儿,软软跌了下去。 跌进了一个滚烫又熟悉的怀里。 但这一次,这个怀抱带给他的除了压迫便是侵略,再没有一丝温情。 冷汗涔涔而下,沈清棠神情恍惚又痛苦,根本反应不过来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而他肩头的痛还在加深,尖锐的齿扎进了他柔软的肌肤,温热的舌尖缓缓掠过,似乎在攫取肌肤深处那蕴藏着能量的甜美鲜血。 这种行为过于疯狂,原始又充满兽性,简直就像是野兽在猎杀自己心爱的猎物一般。 秦颐……在喝他的血。 秦颐……是不是要走火入魔了? 恍惚间,沈清棠终于模模糊糊地生出这一点意识来。 本来沈清棠潜意识里还一直紧绷着情绪,强忍着痛苦,告诉自己秦颐还受着伤,他不能先倒下了。 可意识到秦颐可能要走火入魔这一点,沈清棠忽然就有点崩溃了。 偏偏在这时,一只手猛地攀上了沈清棠的肩头,撕拉一下扯破了他的袖子,露出了鲜血淋漓的肌肤。 沈清棠崩着的那根弦彻底断了。 浓密的长睫颤抖着,一滴一滴眼泪就这么不受控制地从沈清棠的眼眶里掉了出来。 不是痛,就是好难受好难受。 被困在秦颐滚烫怀里的他,哭出了声,嗓音哽咽,带着一点点喘息,哭得人心都抽紧了。 “兰庭,你醒一醒啊——” 沈清棠嗓音颤着,显然是极度害怕。 忽然—— 咬在沈清棠肩头的尖齿骤然停住,一点点收了回去。 沈清棠泪眼朦胧地喘息了一声,微微睁大了眼,竭力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