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皖宜短暂的懵逼过后,立刻想通了前因后果。
地下机构被曝光时,受害者是金玲,但出于对受害者的隐私保护,她的名字并没有公开和暴露出来,连金玲本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霍霄试图加害陆皖宜这件事并不为外界所知。
法院在对霍霄量刑的时候,也只是考虑到他和机构合作试图加害金玲,如今冯宇为了让霍爸霍妈交给霍霄名下的财产,干脆把霍霄和陆皖宜在一起的前因后果全部交代出来,并扬言要以此起诉霍霄,让他加刑。
儿子入狱本来就让二老痛苦至极,一听到这个消息,霍爸几乎吓坏了,在冯宇的“委婉提醒”下,二话不说带着办了公证过户手续的文件来找陆皖宜,希望她宽宏大量,放过霍霄。
这招兵不血刃用得实在是高,不费一兵一卒,打了一场比预期还漂亮的胜仗。
黎落代陆皖宜收下那些东西,怨气值直线下降,堪堪留在1。
黎落看着那个固执“1”字,都快没脾气了,她戳了戳系统问:“陆皖宜是不是想把我留下来替她生孩子?”
系统震动了一下,亮起服务灯:“黎小姐,不说生不生孩子这个问题,任务快结束了,您不想见见周先生在这个世界的平行人格吗?”
“咋的,让我再见一次24岁的周晏清,再目睹一次他的死亡,再痛彻心扉一次?我又不是受虐狂!”zusi.org 狐狸小说网
系统:“……”
“你们系统可真不是个东西,我想见的时候不让我见,我不想见了还建议我见,什么玩意儿……”黎落一边吐槽一边拟好探监申请书,根据她以往的经验,她得去见霍霄一面,才能彻底把怨气值清零。
探监申请书没两天就批下来了,黎落去了一趟监狱。
见到霍霄时,他鼻青脸肿狼狈不堪,如果黎落没猜错,估计是新来的被“老人”欺负了。
她隔着探视玻璃盯着他看,目光里有不加掩饰的幸灾乐祸,霍霄忍了半晌,忍无可忍地问:“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是啊。”
“……你不要太过分了!我爸妈都把我名下的财产都转给你了,你还想怎样?”
陆皖宜挑眉看他:“也不是说想怎么样……就是看你不痛快,我就痛快了,霍霄,当初这么对我,你后悔吗?”
霍霄冷笑:“后悔?我只后悔没有早点动手,错失良机。”
“行吧。”陆皖宜老神在在地说:“那你想不想知道冯宇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并拿到证据把你们一锅端了。”
霍霄眯起眼睛看她:“你想说什么?”
“还记得何妈吗?”陆皖宜问。
霍霄神色微微一变,他心头浮起一个大胆的猜测,但很快被他否定了,他暴躁起来:“你到底想说什么!”
“倒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只是想告诉你,何妈变成那个样子是我弄的,我故意曝光在你同事面前,婚礼上的现场直播事故是我干的,就连揭发地下机构和你做的那些龌龊事,也全是我一手策划的。”
霍霄瞳孔微微一缩:“你……这怎么可能?”
陆皖宜往椅子上一靠,笑着说:“看吧,到现在你都认为以我的智商和能力不可能干出这样的事,你不是输给别人,你是输给了你的自负。”
霍霄脸色煞白,他盯着陆皖宜看了许久,问咬着后槽牙一字一句地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
“上辈子。”
霍霄皱眉。
“你不信?要不,请你看场小电影吧。”
陆皖宜说完,捻了一张致幻卡投在霍霄身上,霍霄的眼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焦,他整个人陷入失神状态。
前世陆皖宜的遭遇走马观花一样在他眼前闪过,两人恋爱,生子,她被注射针水陷入昏迷,后来被剖走心脏,再后来,连她的亲生儿子也没逃过厄运。
最可怕的是,霍霄做这一切的时候,躺在床上昏迷的陆皖宜是有意识的。
她像一个困在方寸之间的魂灵,拼命挣扎着想要逃出来阻止,可却无能为力,眼睁睁看着自己惨死不说,这份厄运还殃及了她无辜的儿子……
一个母亲的执念有多强大?
大概是连死了也要爬回来报复,她不为重生复活,也不为荣华富贵,只想为无辜的孩子争取平安长大的机会。
致幻卡的效力消失后,霍霄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他没有做错任何事,不应该为混账父亲的恶毒行为买单。”
怨气值发出清零的提醒,黎落松了口气。
走出监狱,黎落接到李凤打来的电话,一接通她就大声嚷嚷起来:“老三,看到消息没有,霍一诺死了!”
黎落一愣:“死了?”
“对,就今天早上的事儿,我不是去给你拿孕检报告嘛,想顺道去看看霍一诺怎么样了,结果听到隔壁几个病房的人在嚼舌根,说这事儿邪乎得很,好像是霍家那个保姆在给霍一诺擦洗身体的时候念叨了几句,把霍霄被判刑和财产转移到咱家这件事说了,结果凌晨霍一诺就死了,都说她是不想再连累霍霄和霍家……你说这昏迷的植物人真的能听见别人说话吗?”
黎落顿了顿,模棱两可地说:“能吧。”
办完霍一诺的后事,霍家那边派了人过来跟陆皖宜交接霍霄名下股票和基金的事,霍爸打电话过来时声音透着浓浓的疲惫,但还算客气,只说家里最近事情多,他抽不开身过来,所以请了霍霄的小叔叔过来代为交接。
他把那位小叔叔的手机号码给了陆皖宜。
陆皖宜跟那位小叔叔约在公证处见面,她开车抵达时出了点小问题,因为肚子太大,安全带卡在卡扣里半天拽不下来。
陆皖宜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卡扣还是纹丝不动,就在她考虑要不要报警叫消防员过来帮忙算了,车窗被敲响了,熟悉的声音响起:“女士,需要帮忙吗?”
陆皖宜抬头,猝不及防撞进那双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眼睛里。
那一瞬间,她不是欣喜不是震惊,脑子里只剩下一句话:艹!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