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颗石子 生孩子

木兰离开了谢小明以后,就开始四处游荡。其实她也没有特别明确的地方要去,也不过就是在江湖上面浪荡,她也不敢做什么特别出格的事情,也不过是结交一些朋友,多看一些山水。

她本来是有目的的,但是她到了目的地之后,却没有找到人,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木兰叹气,其实她骗了谢小明一件事情,但是现在说来也没什么意思了。这里什么人都没了,只有一处空荡荡的宅子,本来木兰怀着满腔的愤怒和少许的期待找上门来,却没有见到自己想要见到的人。其实也不怪那人,他或许躲自己还来不及吧?

木兰对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有过很多的期待和想法,她有时候想要自己的宝宝是男孩,这样子自己可以有人保护了。但是怎么说呢,这个男孩需要长大,木兰觉得小孩子太淘气了,特别是小男孩。这个时候,她就会想要一个小女孩,漂漂亮亮,文文静静的。可是一想到之前与那个男人说的话,那男人对未来孩子的期待就是女孩,这个男人与别人不同,别人都想着要一个男孩为自己家里传宗接代,倒是这个男人有些特立独行。

这样想着,玲娘又觉得,或许男孩也不错。

那天,木兰摸着自己还没有特别明显的肚子,看着那男人原本住着的房子,喃喃着:“宝宝,你要记住,你父亲这人就是个混蛋,以你后要是能见到他的话,替娘把他给废了。”

其实木兰想自己废了他。现在找不到人,按理说木兰需要现在回家的,但是木兰依旧是不甘心,觉得还是需要再到处找一下,所以她就天南地北的走,天南地北的找。中途她认识了很多朋友,最熟识的朋友就是玲娘。

她与玲娘的相见十分的机缘巧合,那个时候,她碰到了上次要抓自己回去的妓院老鸨。这老鸨不知道怎么了,居然被卖到了这个地方,沦为了低等的扫撒婢女。这老鸨年纪不大,也就还风韵犹存的模样,但是在这里实在是吃不开,只能靠出卖苦力换口饭吃。

那天她见到了木兰,非要与木兰拼命。若是平时木兰就直接动手了,但是如今她的肚子有些显怀了,那老鸨看准的就是她的肚子,嘴巴里叽叽喳喳的骂着一些难听的话,木兰只能先躲着,想等着有机会再把人给踢走,实在不行杀了得了。

就在这个时候,玲娘出来帮她解了围,把老鸨给一掌劈晕了,然后带着木兰走掉了。木兰看着她,总觉得见到了自己以前的模样,十分高兴的道谢,玲娘说:“她居然对一个孕妇这么下手,实在是可恶至极,我想谁都会帮忙的。不用多谢。”

木兰还是要谢,这个时候,玲娘就说:“你要真的谢我的话,就请我吃饭吧。我这都多少天没吃东西了,好饿……”

木兰有些奇怪的看着玲娘:“你没银子吗?”她看起来衣着光鲜,也不像是没钱吃饭的人啊。

“在路上钱全被小偷给摸了去。”玲娘十分的深恶痛绝,“好了,请我吃饭吧。这就是你的感谢了。”

木兰身上还有些钱,便带着玲娘去了附近的面馆吃东西。玲娘的确是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吃起东西来一点也没有她表面那么斯文。木兰见她一次性吃了三碗,自己这孕妇都赶不上这人的胃口。

玲娘吃完了东西之后才感慨:“我的确是有些失礼了,但是我的确是很饿,没有办法。”

木兰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就静静的吃面。玲娘百无聊赖,问她:“你这孩子……什么时候生啊?”

木兰算了算,说:“今年六月吧,也很快了。到时候我就要带着一个孩子闯江湖了。”

玲娘觉得有趣:“这孩子爹也真是,一点也不关心你们,就让你们这么在街上乱走?还能……”

木兰的脸色有些异样,玲娘止住了话头,不禁有些自己说错了话的预感。木兰抬头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十分无奈的说:“这孩子没有爹,现在没有,以后我找到了,更没有。”

玲娘觉得木兰的语气像是在说,找到了以后就直接抹脖子杀掉一样。玲娘想了想,说:“的确,男人不是好东西。我被一个男人缠着,只能逃出来了,希望我走了以后,他能忘记我。”

木兰说:“我觉得你倒是很关心那个人,是和你有什么关系的人吗?”

“她是我的师弟……”玲娘叹气,“不说这个了,好不容易逃出来。”玲娘心想,要是自己说了这人是当今的皇帝的话,不知道木兰这人会被吓成什么样子。但是好歹木兰这人是孕妇,对待孕妇还是要温柔一点的,要是一不小心把人吓了可怎么好。

两人之间的关系到现在为止也就是一碗……不,三碗阳春面的交情。后来二人分道扬镳,走向了不同的方向。她们再次见面是在扬州城,那个是时候,木兰快要临盆了。她在扬州的一个地方租了一个小房子,准备着生产。但是天不佑她,偏偏这个时候,她难产了。撕心裂肺的声音谁都没有引过来,倒是把玲娘给引了过来,玲娘本来也就是进来帮忙,但是真正看到是谁了之后,有些惊讶:“是你啊!?你怎么了?”

木兰没有稀水泥回答她的话,她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像是被用锤子钉进了钉子一样,撕心裂肺一样的疼,木兰看着她,算是清楚了怎么回事,十分无奈的说:“你傻不傻?居然自己一个人生孩子,你就不怕一尸两命啊?”

这木兰第一次生孩子,又没有谁告诉她该怎么做,她自己就是亲娘在野地里生出来的,所以她也就想当然的认为,孩子到了时候就出来了。但是她没有想到会是这么难办。玲娘当即就挽起了袖子,看了一眼正在冒着热气的简易灶台和烧开了的水:“没想到你倒是记得烧开水,我帮你,现在我救了你两次了,加上你孩子的命,那就是四条命了,也真不知道你要怎么还。”

玲娘开始帮忙了,木兰惨然的笑了笑,说:“用面条还。”

玲娘翻了一个白眼:“用力,别把力气用在这个乱七八糟的地方。真要面条还,谁知道你要用多少碗面条才能还的清……”

木兰感觉到又一阵疼痛铺天盖地的袭来,她就要疼晕过去了,却见到玲娘随身掏出了一颗药丸,塞到了木兰的嘴巴里面,十分可惜的说:“本来我是打算给自己多一条打算的,现在就给你了,救你一命,以后可要记得报恩哦。”

木兰没有力气去回复她什么,只觉得那颗药丸在自己的嘴巴里面快速的融化了,然后像是化成了无穷的力量了一样,涌向了自己的全身各处,原本像是要抽离身体的灵魂又给带了回来。

木兰听到玲娘十分高兴的说:“快点,头出来了!头出来了!”

木兰一激动,疼痛再次袭来,十分的不讲情面。玲娘叹气:“不要激动,深呼吸,慢慢来,慢慢来……”

慢慢来她就要被撕裂了啊!木兰只想赶紧结束,但是她现在也没有办法了,只能听玲娘的话。这孩子,用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才给生下来。生完孩子以后,木兰只觉得自己的生命全都传递给了自己的孩子,浑身无力,脑袋一歪就直接睡了过去。

木兰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早晨了,孩子在自己的旁边,初夏的清晨,根本不冷,也不是很热,这个时候孩子的鼻子却是红红的,十分可爱,看起来还有些皱巴巴的,木兰有些嫌弃的朝这个睡着了的孩子吐了吐舌头。

玲娘进来了,手上拿着一碗面,看着木兰:“你别说啊,你自己说的,要用面条抵债的。”

说完,她自己就三下两除二的把面条吃掉了。木兰有些无奈:“你也就是用了我家的面,我家的灶台,我家的柴火,这算什么用面条还债,你自己面条还是自己做的呢。”

玲娘笑了笑:“你饿不饿,还有呢。”

木兰叹气,摇头:“我现在什么也吃不下。”

“你想饿着没关系,你不是想要让你自己的女儿也饿着吧?”

木兰怔怔地看着玲娘:“是……是女儿?”

玲娘点头:“我眼睛没毛病,是女儿,就是脸上皱巴巴的,也不知道长大了好不好看、”

“刚出生的孩子都是这样的。”木兰护着自己的孩子,嘟囔着,“你给我一点面吧,我也有些饿了。”

玲娘无奈的摇头,给木兰面条,木兰明明觉得不饿,但是确实生生的吃了四大碗,玲娘还需要特意地给那人重新煮面。

木兰看着还挺不好意思:“我自己来吧,你怎么说也是客人,帮了我这么多。”

“我还是客人,我都救了你两次了,我是恩人吧?”玲娘开玩笑说,“你这还需要坐月子呢,哪能动啊,别落下病根。”

木兰想了想,还是没有动。木兰后来问玲娘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扬州,还能碰巧碰到她在生孩子。玲娘支支吾吾,只说是凑巧。其实哪里是凑巧,不过是之前待的地方都给填满了告示,景书阳为了找他还真的是煞费苦心。

玲娘这是逃难躲到扬州来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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