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现在突然有了一个共识,这一切都是虫子搞出来的,但是虫子后面,绝对还有人操控,面对这种情况,斐然直接的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极有可能是蛊虫,苗疆的蛊虫,大多是这般的生猛异常。”
苗疆是一个十分古怪的地方,古怪得有些诡异。江湖上都是对苗疆避而远之,对于苗疆蛊虫更是谈之色变,这实在是有些防不胜防,比那些暗器都要叫人心生胆寒。苗疆之人大多也不会离开苗疆,出来也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份,更不会像现在这样滥杀无辜,圈起一个村子来杀人。这样子的话,武林正道哪能容得了他们到现在还在蹦跶?
但是,这些都不是重点,这里面让卫子姝感到奇怪的一点就是……
“蛊虫一般不都是正常虫子大小么,我可从未见过这般……庞大的蛊虫。”
大家自然也是知道的,都觉得有些奇怪。难道说南疆的蛊虫还能变异,然后长得十分的庞大?蛊虫也没有见过这般啖食人肉的。
秋葵年轻的时候经常在江湖上游荡,对很多事情都有见过,也见过苗疆的蛊虫,还知道如何制作蛊虫。她想了想,为大家解释说……
无论是哪种蛊,所用的材料之一都有蛊虫,而大多数俗术所用的蛊虫都是鳌虫,也就是大家都知道的把一些毒虫封存在一个密闭的坛子中,加上一些特殊药草来激发凶性,提供食物,一年后取出,会生出一只蜈蚣体,前腿生大鳌,背生四只黑翼的大虫,即为鳌虫。和我们见到的大虫很相似,只是那只大虫似乎并没有翅膀,大小也十分的不符合逻辑,所以不太好说……
一般学习蛊术的人会同时鳌制多只鳌虫,如果一年后还不需取出,便用药液注入坛子,待到有用时取出,但是无论蛊术多么高深的苗疆女子都不会饲养九只以上的鳌虫,否则虫的怨气和煞会给家人带来灭顶之灾,有些刚开始学习的人甚至一次只培育一两只。
“可是,我记得,我所见过的养蛊的人都是女人。”斐然说,“而且一般都是有仇家,不然不会轻易练蛊,这玩意儿反噬很厉害。”
“所以说,凶手是苗疆女人咯?”
“斐然说的不错,可是也不能够全然这么说。凡事都有例外,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会符合常理。就像是咱们的小徒弟会喜欢上那个要一样,我怎么都想不到。”
几人露出了同样的惋惜神色,卫子姝无奈看着她们,心想杨笑还好已经走了,不然心里又要郁闷了。卫子姝实在是不明白:“你们真的是心眼小,怎么就容不下他这个人?他又不坏,对我又好,走过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你们懂不懂啊。”
停着自己的小徒弟说出这种话,秋葵表示很伤心,并且觉得女大不中留说的是对的,像这个崽一样,一有了男人就谁都不管不顾了。
“苗疆的女人一般都是为情所困。”斐然淡淡的说,“一些只是为了得到情郎,一些则是为了报复情郎,你明白吗?我们不是看不清杨笑的好,可是毕竟人心隔肚皮,我们还是担心他对你不好啊,总得要为你好好的把关,总不能直接就把你送入狼口吧?”
有这么严重么?卫子姝觉得她的师姐有一些危言耸听了。
秋葵老太叹气:“当初苗疆有多少适龄女子,因为被负心汉所弃,动了杀心,连了蛊,险些将自己搭上。我们门派里倒是救下过几个,到时候你可以和她们好好谈谈,她们绝对劝你珍惜生命,不要和男人扯上关系。”
“这是一群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女人。”卫子姝叹气,看着斐然和秋葵老太,说,:“师父这边我倒是理解,人老珠黄,又有早些年的经历在那里,不管是客观上还是主观上都得要看破红尘。”
秋葵老太真想要知道自己这是被夸了还是被损了,她幽怨的看着自己的小徒弟,咬牙切齿:“信不信我一会去就把你嫁出去!?”
只要是嫁给小师父,卫子姝心想,自己完全无所谓啊。她笑了笑,看着斐然:“但是师姐,我就不明白你了,你为什么?这么些年,你有这么好的条件,有那么多的缘分,却始终选择一个人,你不孤独吗?有些时候,我真的想要好好的保护住你,因为远远的看着,你的背影有些时候孤独得有些让人心疼。”
其实卫子姝很想表达的意思是有些时候,特别是守夜的时候,斐然一个人看着天上的月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时候,在月亮的衬托下,她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小团想要保护住自己的汤圆,孤独,可怜又充满警惕。可是这种事情不能对斐然戳破,她最讨厌的是别人可怜她,她认为这是一种施舍。但是卫子姝很难保证自己的语气中不带有一点惋惜和可怜,所以斐然的脸色着实有些不太好看。
卫子姝叹了口气:“师姐,我不逼你,我只是想让你多个选择,你什么时候想通了,我会为你高兴。这就是我想表达的,如果你一直这样,我也支持你,你有我们整过山海方寸。”
“所以你说这么说,是想表达出什么样的中心思想?”
卫子姝搓了搓自己的手,模样十分的市井小人:“就,您可不可以也让我高兴高兴,对杨笑好一点,毕竟如果以后事成了的话,咱们还是得经常走动的。”
斐然也没有把话说满,只是挑了挑眉,慢慢的说:“我尽量,但是我不敢保证。”
话题已经被扯得有十万八千里那么远了,大家说完这些,沉默了一会,九儿她们出去找了一些吃的,回来以后,大家吃了一些东西,休息了一会儿之后,又开始说这个蛊虫的事情。毕竟现在这个是火烧眉毛的事情啊,她们需要赶紧走出这个地方。如果真的待上十天半个月,她们真的不敢保证能不能再找到吃的,虽然他们表现得都不是很饿。
大家开始有了一个怀疑:“这里这么封闭,根本找不到什么吃的,这些村民虽然惊慌,虽然害怕,但是整个人看起来气色一点也不像是饿的。”
“谁都出不了这个村子,他们哪来的食物呢?”
大家像是陷入了一个十分困惑的问题,这好像是一个关键,但是他们怎么都想不通。既然想不通,这个问题就先暂且被搁置了,大家现在比较关心的还是那个蛊虫的事情。吃了一些东西以后,大家又开始说了起来。
斐然继续刚才的解释……
可能有人不明白,学习蛊术的女子一般都有仇家,那如果有时候鳌虫用完,是不是处境很危险?不然。学习蛊术的都为女子,不是男子不可学,而是蛊乃极为阴寒的邪物,男子学习一般极为短命,所以苗家一般严禁向男子传授蛊术,而女子学蛊也要保持童子身,至少维持到第一次鳌蛊结束,第一次鳌蛊是在药材中滴入自己的食指血,此蛊必出异物,可作为本名蛊,封存物级阴之地供养,就可任意施展蛊术。
蛊术也有分支,倒不是一般所说门派之分,只是一些秘术需要特殊的本命蛊才能施展,例如穿髓蛊就需要七十七足金蜈蚣来施展,阴环蛊更需七尾冰蚕这等神物才能施展。
斐然十分的骄傲:“星蛊是极少数几种对蛊虫要求极低的蛊之一,只需要去捕捉一种叫三途的小虫,长得和臭虫有点像,但是不是臭虫。捉回来的三途可以直接使用,用一个类似做泡菜的坛子装起来,放入药草,用鸡血封闭坛口,就类似于用水封住泡菜坛口的那种,十四天之后开坛,三途就会变成一个硬壳,并且长到小半个巴掌大小,放置阴凉处,十四日破壳而出,体硬如石。星蛊虽然只是一只比较凶的小虫,但是苗疆最重要的防御就是星蛊,大片星蛊能够毁灭几乎一切东西。”
“你做过?”卫子姝小心的问道。
和好像是问道了斐然的知识盲区,斐然想了想,为了挽尊,就说:“我见过大规模的星蛊大战,那是第一次正道攻击到苗疆,苗疆人自己抵抗,只是用着最低级的星蛊就能把大部分所谓的武林正道打得落花流水。”
卫子姝很想提醒一下自己师父,她自己的定位和认知有些偏差,她自己就是名门正道啊。
“我还知道蛊虫五大秘密之一,镜祸。”
大家知道秋葵现在是在挽尊,毕竟刚才丢脸丢得有些太严重了,她清了清自己的嗓子,开口说:“五祸之一的秘术,镜祸。施展镜祸需要的本命蛊是人面蛾,而且必须封养十年以上生出三张人面才能施展。
本命蛊无需提前炼制或控制,本名蛊虫会无条件听从主人的命令,施展镜祸是人面蛾会附在镜子背面,一段时间以后它会完全模仿出你的样子,到那时候你在镜子里看到的就不再是自己的影子了。
镜祸属于幻象,通过吓死人来行凶,胆大,有见识的人一般不会死去,而且本命蛊如若被破修蛊者必会元气大损甚至死去,所以秘术是很少使用的。”
“这么说起来,我倒是又想起来了一个相似的东西。”斐然似乎也是知道一些,她在自己的衣服里找了一会,似乎想要找到什么东西,但是似乎是徒劳,里面什么都没有。
斐然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奇怪,明明放在这里了,难道丢在哪里了吗?”
“是掉了什么东西吗?”卫子姝奇怪,“是不是掉在别的地方了,需要我们去帮你找一下吗?”
斐然摇了摇头:“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就是一个手札,我会把我在外面的所有见闻现在里面,有时间的话就拿出来看看。那东西本来是记载在里面的,可是却不见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不见了……”
“之后我们再找找吧。”斐然说,“我与你们说的,也是秘密之一,叫做阴祸”
一个是镜祸,一个生是阴祸,名字起得都十分的让人觉得……诡异莫名。
阴祸。
顾名思义,这是一种以至阴之力害人的邪蛊,施术者需要身怀夷玲灵奇蛊,相传古有夷灵族,纳天地之阴灵戾气为精元,翻手之间,万鬼嚎哭,神佛难测。
此蛊虽远不及上古异族毁天灭地化轮回之威能,但要用来杀人,却是易如反掌,施术者以夷玲灵鸣丧音导死气入受害者命门,阴气侵入之时受害者会逐渐神志不清直至状若疯狂,七日之后自尽而亡,并且其魂魄被阴气所染,必化厉鬼,其灾祸可绵延子孙数代,即使得高人解救,先祖也难逃魂飞魄散的下场。
不过万物自有业障,施术者将遭天封,终生子女出生则无五官,不多时边气闷而死,自己亦是不得善终。
“好……凶的东西。”八仙儿胆子本来就小,直接捂着脸不说话了。她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好好的讨论就变成了讲鬼故事大会了,大家是故意来吓唬自己的吗?八仙儿是真的觉得自己被针对了。
卫子姝无奈的笑了笑,似乎抓住了什么重点:“也就是说……只要是蛊的话,对制蛊的人都会有反噬的作用?”
“一般来说是这样的。”秋葵老太说,“一般看用蛊的作用吧,如果无关紧要的一些事情,反噬也是不痛不痒。但是像刚才的阴祸,就直接把报应施在了下一代的身上,的确是非常的狠毒。”
“那不生孩子不久没关系了?”
斐然摇头:“事情没那么简单,你就算不生孩子,蛊虫也会给你多出来一个孩子。”
“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斐然悠然的说道,“蛊虫会钻在那人的肚子里,慢慢的发育,最后变成一个胚胎。但是在胚胎可不会乖乖的被生出来。受孕人会被那胚胎吸**气,最后死于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