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府,谢暄坐在书房内,一只脚踩在椅子上,手中捏着一个茶杯。
很快,衡石走进来,低声道:“主子,陈大人来了。”
话音刚落,陈子明自己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阿暄,你找我?”
谢暄头都没抬,只问了一句:“顾珍珍怀孕是你帮的?”
陈子明的脚步一顿。
他点点头:“是。”
谢暄勾唇冷笑,他淡淡道:“陈大人可真是,重情重义。”
陈子明知道谢暄生气了,他上前一步,走到谢暄的面前,着急道:“阿暄,你听我解释,当年顾家一家落难,我原本是想救出珍珍的,可是当年能力所限,我无能为力,如今她求到了我的面前,让我助她怀上孩子,这是这么多年,她唯一求我的事情,我真的不忍心拒绝她。”
谢暄抬手,制止了陈子明的话,他问:“她肚子里的孩子,确定是皇家子嗣?”
陈子明连忙点头:“那是当然,我怎么样,都不敢拿这种事乱来。”
谢暄又问:“她这胎可稳?”
陈子明说:“只要不出意外,能够平安生下。”
谢暄勾唇,自嘲的笑了笑:“我谢暄自愈聪明,却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陈子明不解的看着谢暄,问道:“阿暄,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觉得顾昭仪怀了身孕,就不能为你所用?
这你就想多了,顾昭仪想怀个孩子,也是为了将来能有个保障,绝不是因为有了别的心思。”
谢暄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再多说,他淡淡道:“但愿如此吧。”
陈子明还想说什么,却被谢暄制止,他说:“今日请你过来,还有另外一件事,你那里还有多少月麟香?”
陈子明说:“那东西制作非常的麻烦,前几日刚给你送来了一些,剩下的,不足二两。”
谢暄说:“一会儿让衡石随你都取过来。”
陈子明问:“你要那么多做什么?”
谢暄笑着说:“再过两日,我就要领兵出征了,多带一些,保命。”
陈子明一惊,问道:“你要领兵?”
谢暄淡淡应了一声。
陈子明有些激动:“刀剑无眼,上次你随着信陵王出征,差点死在边疆,要不是我师父将你从鬼门关拉回来,你现在早就是一副骷髅了,你还敢出征?好好的待在京城不好吗?”
谢暄道:“陛下的意思,我如何能反驳?”
话音刚落,侍卫弼匆忙赶过来,说道:“主子,陛下的圣旨到了。”
谢暄笑道:“听到了吗?说曹操,曹操到。”
圣旨是张德贵亲自捧过来的。
老皇帝封谢暄为威远大将军,率兵五万,迎敌于西南,即刻出发。
张德贵恭恭敬敬的将圣旨交到了谢暄的手上,脸色凝重道:“大人,奴在京城等着您凯旋归来。”
谢暄笑道:“借张公公吉言。”
张德贵一走,陈子明就说:“即刻出发?用得着这么急吗?”
谢暄道:“自然是用得着的。”
说完这句,谢暄转而吩咐韩金:“去奉天军。”
韩金抱拳:“是!”
陈子明跟在谢暄的身后,着急的问:“这件事就没有可以回旋的余地了?”
谢暄大步朝自己的卧房走。
衡石已经帮他找出了箱子内的盔甲,帮着他穿上。
衡石帮着谢暄穿盔甲的时候,谢暄对陈子明说:“你如其在这里跟我说些有的没的,不如这会儿就回去,多替我调配些月麟香,明日一早送来。”
陈子明知道自己劝不了,叹了口气,一咬牙,转身走了。
谢暄看着陈子明的背影,轻轻摇了摇头。
衡石问道:“主子,你是觉得陈大人行事不妥?”
谢暄道:“这事怨不得他。”
侍卫弼低声嘟囔道:“属下看他就是太过意气用事。”
这时韩金快步走了进来,朝着谢暄抱拳道:“主子,已经安排好,即刻就可出发。”
衡石从桌上拿起谢暄的佩剑,交到他的手上。
谢暄眼神坚毅的看着前方,吐出一个字:“走。”
话音刚落,谢暄带着弼,衡石,韩金三人,大步出谢府。
……
吏部尚书张大人的府邸内,人人神色凝重。
尤其是吏部尚书张平与他的夫人。
张夫人已经哭晕过一次了。
这会儿躺在床上,依旧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张平的脸上,神色却更加的丰富。
脸上有失去爱女的心疼,但是更有被欺骗被算计的痛恨。
他已经年过六十,此时红着一双眼睛如笼中困兽。
夫妻两个生的四个儿子,大儿子在建州做司马,所以家中只有另外三个儿子跟四个媳妇。
大儿媳王氏坐在床沿上,一边哭一边劝着张夫人。
可是劝着劝着,比张夫人哭的更加伤心了。
张夫人只能反过来劝说王氏。
王氏如今已经四十多岁,十六岁嫁进张家,张桐华是她跟张夫人一起,一手带大的。
所谓长嫂如母,王氏与张桐华的关系
,一点都不比张夫人与张桐华的关系差。
尤其是王氏也只生了四个儿子,并没有女儿,所以对张桐华就更加的宠爱了。
尤其是张桐华自小懂事乖巧,又谁会不喜欢?
没想到自己从小宠到大的小姑娘,居然被萧安给害死了。
还是宠妾灭妻,纵容自己的小妾把人给害死了。
王氏一想到最后一次见到张桐华,她躺在床上,形如骷髅的模样,就愈加的心疼。
她哭着直接从床沿上站起来,咬牙切齿道:“不行!小姑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害死了,我要去告圣状!我就不信,这世上就没天理了!”
张夫人哭着拉住她,说道:“我的儿,我知道你的心里难受,但此事,还需要你父亲出面。”
她说着,转而看着张平,哭着说,“夫君,你为官四十载,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咱们的女儿被那个畜生害死吗?
夫君,咱们的女儿不能被白白害死啊。”
张平红着眼。
胸膛也在剧烈的起伏。
张夫人哭的不能自已,“夫君,你倒是说句话啊,你若置之不理,那我就出上我这把老骨头,带上四个儿子,去金銮殿,去亲自问问陛下,安王宠妾灭妻,毒害妻子,他要不要管。
泰宁侯府毒害惠宁公主,陛下将整个泰宁侯府压入大牢,我就要看看,他自己的儿子毒害妻子,他要如何处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