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顾景安还站在原地不动,顾老夫人又急又气:“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追!”
顾景安提起袍子下摆就往外跑。
他一边跑一边对平日里贴身服侍的小厮说:“明俞,叫上侯府的家丁,随我出去一趟。”
林司念真是越来越没用规矩了,侯府的东西,都敢私自往外运了。
明俞立刻叫上了侯府的家丁随着顾景安出了侯府。
刚出侯府门口,就看到林司念正上了一辆马车。
顾景安大步上前,一把就拉起林司念的手往下拽。
他是个武将,常年在外征战,又是个男子,身上自然有的是力气,可这一下,林司念竟纹丝不动。
顾景安愣了一下,手上加重了力道又拽了一下。
林司念依旧坐在马车上纹丝不动。
顾景安不得不松开了手,脸上满是厌恶与不耐烦:“下来!”
林司念冷冷道:“有事?”
顾景安被林司念这冷淡的态度惹出了怒气,他声音变得愈加的阴冷:“林氏!你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你想把我靖安侯府的东西都运到哪里去?”
林司念目光凉凉的瞧着他,反问道:“你确定是你靖安侯府的东西?”
顾景安一愣。
林司念没再理会顾景安,对站在马车旁的沛菡说了句:“可以走了。”
顾景安被林司念无视,怒道:“林司念,谁准你走了?”
他几步上前,直接将车头的车夫一把拽了下来,怒道:“侯府的东西不拉回来,谁也别想走!”
林司念跳下马车,走到顾景安的面前,扬手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啪!”的一声。
顾景安被打的愣在原地:“你,你敢打我?!”
林司念:“打就打了,还要挑日子吗?是我平日太给你脸了,让你在我面前想怎么蹦跶就怎么蹦跶?你侯府的东西?你侯府穷的除了这四面墙,还有什么东西?
连门口这两座石狮子,都是用我的嫁妆买的。
顾景安,我已经够给你脸了,你别自己给脸不要脸。
你若不想闹到京兆尹,说你靖安侯府想私吞我的嫁妆,现在就带着你的人滚开,别挡了我的路。”
顾景安不是傻子,他虽然不知道侯府的具体账目,但也知道侯府不是那种可以大手大脚花银子的钟鸣鼎盛之家,这件事在脑子里一过就明白了缘由,想必林司念运走的是她带来侯府的嫁妆,而不是侯府的私产财物。
可是既然林司念已经嫁入了侯府,那她就是侯府的人,连她这个人都已经是侯府的了,她带来的嫁妆自然也是侯府的。
侯府的东西,她搬走就是不行!
顾景安沉着脸,警告道:“林司念你不要太过分,你再不将运走的东西运回来,我便休了你。”
他料定了林司念爱他爱的离不开他,所以才想用休了她这件事来吓唬她。
林司念拍着胸脯,笑道:“哎呦,我好怕怕啊。”
倏地,她眼神一变,瞬间凌厉,她上前一步,死死盯着顾景安:“休了我?要休,也是我林司念休掉你这个不忠不义狼心狗肺的负心汉!
顾景安,我曾三次在数万敌军中救你性命,也背着你在雪山里走了三天三夜,更替你割腕取血疗伤,你出征一年,我在侯府替你料理庶务,孝敬婆母,你休了我?只怕你顾景安的名声也不想要了吧?”
就在这时,一直躲在侯府门后的顾老夫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她拉起林司念的手说好话:“景安,休妻这种话可不能乱说啊。”
休了林司念这个贱妇没关系,可她儿子的名声不能不要。
没了名声还怎么在朝堂上晋升?
这会儿又没旁人,林司念懒得跟他们演戏,甩开顾老夫人的手就上了马车。
顾景安还想跟她掰扯:“林司念,本侯让你走了吗?”
林司念坐在马车上冷笑:“怎么,你是想跟我一起去见京兆尹吗?”
顾景安一噎,哪怕他心里认定了林司念带来的嫁妆就应该属于侯府,可京兆尹不这么认为啊,真要闹到京兆尹面前,丢脸的只有靖安侯府。
顾老夫人也明白这个道理,只能暂时先忍下这口气,阴阳怪气道:“林氏带着这些东西是去大安寺替父亲念经祈福的,自然是去的时候带走什么,来的时候也要原封不动的带回来的。”
顾景安冷冷的看着林司念。
林司念但笑不语,冷冷的与顾景安对视。
最后是顾景安先败下阵来,嫁妆是林司念的,她又是去大安寺给亡父念经祈福,顾景安实在是没有理由阻拦林司念。
只能让开道,让林司念离开。
林司念坐在马车上,挑起
帘子给了顾景安跟顾老夫人一个温和的笑。
顾老夫人顿时被气的垂头顿足,直到林司念放下了帘子,她才破口大骂:“小贱人,反了天了,真是反了天了!
不行,景安,绝不能让这个小贱人带走她的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