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司念正疑惑着谢暄为什么会出现在她的房间,刺鼻的血腥味已经钻进了她的鼻腔。
谢暄脸色苍白,他手中拄着一把剑,朝着林司念露出一个肆意的笑,他说:“林小将军,又见面了。”
林司念一眼就看到了他腰间的伤,她眉头紧紧蹙在一起:“你受伤了?”
谢暄笑着说:“若是你现在将我交出去,必定会立大功。”
林司念站在原地,并没有要帮他的意思,只淡淡问:“你是怎么进来的?”
谢暄笑了笑,说道:“自然是打晕你的婢女进来的。”
林司念满脸的不赞同,她说:“你实在是太过鲁莽。”
谢暄挑眉,混不在意的说:“若不鲁莽,如何能进你的屋子。”
不远处传来脚步嘈杂的声音。
林司念掀开被子,语气坚定:“进去。”
谢暄挑了挑眉。
林司念说:“你进我的屋子,不就是想活命的吗?快躺进去。”
谢暄收起佩剑,几步到了林司念的床前。
林司念不满的看着他:“你还在犹豫什么?”
谢暄说了声:“多谢。”
躲到了床上。
林司念看了眼地上,并没有任何血渍。
她松了口气。
但是屋子内依旧有血腥味。
好在现在是夏天,林司念将屋子内全部的窗户都打开,然后点了香。
是很浓的返魂梅,很快就把屋子内的血腥味掩盖了。
不多时,外面就有了动静。
林司念心中微微紧张。
可就在这时,外面的声音居然由近及远,没了动静。
谢暄躺在床上,看不出一点紧张。
房门被人敲响。
是春娘的声音:“姑娘,您睡了吗?”
林司念道:“已经睡下了,春娘有事吗?”
春娘说道:“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就是刚才奉天军的李将军带兵进了咱们侯府,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又立刻离开了。”
林司念看了眼躺在床上的谢暄,眼底全是不解,她对门外的春娘说:“既然走了,想来就不是什么大事,你也早点休息吧。”
春娘应了声,没再说话,想来是回去睡了。
林司念走到床前,问谢暄:“你真的把我的婢女打晕了进来的?”
谢暄笑了起来,他笑着说:“原来,你真的很好骗。”
林司念有些生气了。
谢暄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模样,他指了指自己侧腰的部位,问道:“有金疮药吗?”
林司念这种常年行军打仗的人,别的东西没有,金疮药不可能没有。
她从箱子里拿出一瓶金疮药扔给谢暄:“自己来。”
谢暄抬手接住,笑了一声,用牙咬开金疮药上的盖子,掀开衣服就要往上撒。
只是他受伤的位置在后腰上,视线盲区,看不太见。
金疮药有一大半都被谢暄撒在了别处。
林司念最受不了的就是浪费药物。
他知不知道在战场上这一瓶金疮药能救多少弟兄的命?
林司念实在是看不过去,她上前一步,一把夺过了谢暄手上的药瓶,淡淡道:“我来。”
谢暄只朝她一笑,并没有拒绝,他说:“多谢。”
林司念这才发现,谢暄身上的刀口很深。
若再深上半分,只怕要伤及要害了。
上好药后,她找来纱布帮他包扎。
她问:“怎么伤的?”
林司念在战场上也受过伤,知道这么深的伤口会有多疼。
可是谢暄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随意的斜躺在床上,用一只手拄着枕头拖着脑袋,笑道:“被人伤得呗。”
林司念见他不肯说,也不再多言。
房间内一时安静了下来。
谢暄突然又道:“有些事,你最好不要知道,什么都知道,只会害了你。”
林司念心想你这话说的好像我很愿意知道似的。
她才懒得知道一个太监的事呢。
但是谢暄这话让她不高兴了,他不是不怕疼吗?那她就直接在他的伤口上用力的戳了一下子。
谢暄眉头猛地一皱,却还是忍着没发出任何声音。
甚至连脸上的神情都没有什么变化。
林司念突然就觉得没意思了。
她帮谢暄把被子盖好,转身脱掉了外袍,准备就寝。
谢暄不自在的轻咳了一声,他说:“再怎么说,本座也是个男人,你竟要与我同床共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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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司念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她打了那么多年的仗,很多时候都是跟其他将士们同吃同睡,真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谁还在意那些男女大防?
林司念反问谢暄:“难不成你想去地上睡?反正我是不会去地上睡的,更何况,你不是太监吗太监也会有反应吗?”
屋子内灯光黯,林司念没能看到谢暄泛红的耳根。
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慌张,谢暄说:“你一个妇人家,怎么能说这种露骨的话?再说了,本座虽然是太监,没了……,但不代表没感觉。”
林司念想到之前几次他那嚣张跋扈的样子,忍不住逗他,故意问道:“那不知道谢总督如今有何感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