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低低的轻唤却是那么的刺耳,“我是颜楚楚。”她口齿不清的纠正他,反正,她就是不喜欢他叫她然儿,她是颜楚楚,她再也不是伍嫣然了,从来都不曾是。
“妍儿……”他果然叫了,似乎在他温存的时候也是他的心防最容易被攻破的时候,也是心最柔软的时候。
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他在吻中缓缓的倾倒她的身体,然后当她躺在他的臂弯中的时候他突然间的中止了她的吻倏然抱起了她就向浴室走去。
一边走一边在扯着她的衣领他的衣领,想他要让彼此光~裸,想要在此刻看到她的身体。
颜楚楚一慌,两手顷刻间就揽住了他的颈项,“贺哲,关灯,好不好?”
柔柔的,她在诱哄着他,她身上的伤疤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发现了。
果不其然,她的温柔他居然就应了,傅临城轻轻点头,然后在走到墙边的时候很快的就按下了浴室的灯。
浴室里黑凄凄的一片,只有房间里那从外面射进来的微光让她能看到影影绰绰的他。
但其实,那眸中的感知还不如他身上的气息带给她的感觉更真实。
她的背被抵在了熟悉的镜子上,只冰凉一片。
男人的唇再一次的噙住了她的,轻狂的吻住她时,他在她耳边一直絮絮的低语,“妍儿,你是妍儿。”
那就仿佛是在告诫他自己她不是伍嫣然而是颜楚楚似的。
她的身子已软,他的抚触如排山倒海般的袭来,熟悉的,又仿佛陌生的。
伴着吻的是他彻底的撕扯,一下下没有任何怜惜的,很快的就将她身上的衣衫扯落了下去。
他在水中揉搓着她的身体,然后等待一旁的浴缸里的水在逐渐填满。
水,不冷不热。
舒服的却让人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可她不能睡。
她还要在一切结束之后赶回家去陪着晓丹和晓宇,她还要去香惑。
可想要让自己清醒的面对他却是那么难的一件事情。
真的很难。
浴缸里的水已经有了一半,他迫不及待的就抱着她踏了进去,抱着她坐在了他的腿上。
现在,是她欠着他的。
他要借给她一百二十万了。
那对于她来说真的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水,漫在了身上,让她只如婴儿般的轻浮着。
身侧,是水雾与酒意还有那独属于他的味道在不停的侵袭着她的感官。
他停下了所有的动作,而是搂着她靠在他宽阔的月匈膛上,微歪的头让他能够在她耳边低语,“妍儿,你说,你是不是不希望青雅生下我的孩子,所以,你才做了那件事?”他忽而问她,这件事困扰了他许久了,也闷着他的心一点也不畅快。
她无声的以手指拂着温热的水,感受着水的温度与滑顺,她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所以,她选择了不说。
“怎么不说话?”停下了吻而问着这些有的没的,的确有些煞风景,本来,现在的他可以在水中恣意的要她了,可他,就是很想要知道那一天在小溪边的真实情况,青雅的孩子虽然暂时的保住了,不过,这也成了容家向他施压结婚的理由,而他,却没有拒绝的理由。
所以,这一阵子他很心烦,结与不结就在矛盾中折磨着他。
“我说了,你会信吗?”她轻声的,手中的水柔柔落下,即使是在黑暗中,她也依然可以感觉到那水落下时泛起的点点涟漪,就仿佛她此刻的心,已难平静。
“说。”他一俯首就精准无误的吻住了她的耳垂,软软的,带着她身上独有的清香,那么的熟悉那么的熟悉,让他就是感觉他从前一定与她有过交往,可他,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我没有拉倒青雅,也没有想要害她流产。”倒是青雅拉着她一起倒下去,害她也伤了腿。
他带着酒气呵呵一笑,“颜楚楚,你真会撒谎,那孩子是青雅要挟我结婚的护身符,她怎么可能自己要害自己的孩子呢,我是真的不信。”
“随你。”她早就知道他不会相信,果然,说了也等于白说。
“随我要你吗?”他邪邪一笑,黑暗中的眸光闪着无尽的光茫,手指拉着她水中的短发,让她迫不得以的后仰,然后在这一天里再一次的躺在了他的臂弯里,灼热的呼吸落在她的脸上,空气里飘着欲的气息,傅临城又再向她的唇俯过来。
却在他就要触到她的唇的时候倏然的停了下来,“说话,你是不是随我要你?”
酒意让他邪恶的坏坏的问她,让她的脸腾的红了起来,她要怎么回答他呢?
“快说,不说我就开灯了。”知晓她怕灯光乍现她的一切,所以,他在威胁她。
她的身子轻颤,她不知道要怎么回应他,那样私密的话真的让她难以启齿。
“你瞧,你喜欢我的碰触,是不是?”
这一句,她才恍然惊觉自己的失声,脸红到了脖子根,她紧咬着牙关,再也不敢出声了。
他本就是一个情场浪子。
是一个让女人为他而疯狂的情场浪子。
没有女人可以逃出他的手掌心的。
只要他想,他就一定可以得到。
只是,除了那个女人。
摇摇头,他不可以在这个时候想起伍嫣然来,他只要尽情的玩弄着怀中的这个替代她的小女人就好了。
吻,再一次的落下。
却不再温柔,而是如排山倒海般的热烈,吮着她的唇时,他的舌也长驱直入,“妍儿,给我。”伴着吻的低唤就如同那醇香的酒液让人在迷幻中只悄悄的迷失了自己。
“贺哲。”她下意识的随着他的低唤而轻唤,似乎只有叫着他的名字才可以让她多少疏解一下身体里那不住涌出的奇异的渴望。
他就象是她的一个靠山,可他,又不给她依靠。
那便迷失在自己的幻境中只不想醒来。
心已迷失,迷失在他或她的温柔之中。
却谁,也不知。
那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肢体的接触都让她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那年那月的那九十天,从他第一次要了她之后,也许,就注定她此生再也逃不过他了。
所以,才有了此刻他与她的温存。
可幸福,却是遥遥无期。
“给我,好吗?”轻声的问着,这是他一贯以来的温存,只除了那一次,那树林里的唯一一次。
黑暗中,她闪着眼睛,她静望着他的身体轮廓,那份熟悉的感觉让她快要窒息了般的想要,却又是让她那么的卑微。
如果这所有都不是一场交易,如果这所有都与钱无关,那般,该有多好。
可偏偏,所有的初衷都是因为她要向他借钱,而他,想要她的身体。
他的吻如雨点般的落下,点燃着她身上的每一寸的肌肤。
他要她,不过是想要消解那三年多以前的恨罢了,否则,恨意滋长的后果就是他越看着她的这张脸而越不舒服。
想要放过她的,却因为青雅而让一切都走了样而变了调。
潜意识里,他甚至想如果她是真的不想让青雅生下他的孩子该有多好。
那是一种什么意识?
似乎,他希望她的眼里心里都只有他,只为,她拥有这张脸。
为什么那么象?
他无数次的问自己,记忆里两个截然不同的伍嫣然悄然乍现,而她,似乎更象那后者,象那改变了之后的伍嫣然。
这,便是她与他的孽缘吧。
解也解不开。
可孩子们,究竟要怎么办呢?
他们想要爹地。
有一瞬间,她真的很想告诉他,她就是三年多以前的那个假的伍嫣然,可很快的,她又困惑了。
他曾经说过,他不喜欢孩子。
他之所以要留下青雅的孩子不过是因为要满足他母亲的要求罢了。
他也不会娶她,他要迎娶青雅的消息s市已经闹的沸沸腾腾了。
可他,居然在要迎娶他的新娘的时候与她……
心里,是说不出的感伤,现在的她又在扮演着让她难受的角色。
“想什么呢?”他低问,语气里有些微愠。
“啊……”她惊醒,两手下意识的圈住他的颈项,“贺哲,你,你要干什么?”
“开灯。”他故意吓她,可迈出浴缸的脚步却是直奔卧室里的那张大床。
真想,再演绎一次三年多以前那一个晚上的所有的画面,可惜,身上的女人不是那个她。
为什么,那时候的她可以那么温柔,可以那么恬静,可以那么贤惠呢?
他喜欢那时的那个她的身体,喜欢她做的饭,喜欢他看报纸的时候她在整理房间的感觉。
可就在他以为自己又一次的爱上了她的时候,她却将他从天堂推向地狱,让他开始对她就只有了恨。
伍嫣然,你到底是谁?
一声低吼后,他的身体终于归来了平静。
余波,余晕,写下了这壹夜里最浓墨重笔的最后一瞬的极致。
她听着他的喘息,一切,都象是一场梦中般的不真实。
她又是卑微的走进了他的生命里。
黑暗中,他就趴在她的身上,久久,也不曾移开。
她闭上了眼睛,想要在安静中来沉绽自己紊乱的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