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檀祝笑着睨了她一眼，问：“我来这里怎么了？”
陶妙妙往四周看了一眼，才凑过去掩着嘴巴小声说：“不是不行，我是在想，你怎么来本色出演了？”
檀祝总觉得她这是在说瞎话，“我怎么就本色出演了，难道我校园暴力你了？”说着他自如地弹了陶妙妙的脑袋。
陶妙妙捂着额头呜咽了一声，小声埋怨：“你这人怎么这样？”
檀祝轻笑一声：“让你有点眼力见，让我拍戏的时候轻点，不然我怕你受不了。”
陶妙妙却正经地一摆手：“不用，我是个演员，我顶得住。”
檀祝看着她笑了一声，一张口叽里咕噜地说了句话，陶妙妙没听清，让檀祝再说一遍的时候，檀祝的心情明显好了很多，又笑着重覆了一遍。
陶妙妙忽然觉得，檀祝这笑里有东西，他好像是在用她听不懂的话骂人。
陶妙妙反应过来后，追着问：“你在说什么，骂我是猪？”檀祝却紧闭嘴巴不再说了，陶妙妙还想从他嘴里听点东西的时候，却有人上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两人朝女生望去，发现她是剧里的女主角扮演者黎落，这时候她正笑着和檀祝搭话：“我们的戏可能要在前面拍，要不我们先试试？”
檀祝看着她斯斯文文地笑了：“刚才男主演正在找你呢，也许他也想和你对戏，我一个客串的，就不插手了。”
黎落还想再说什么，檀祝露出一个客气的笑容，立马从她面前走过。
他腿太长，陶妙妙没能跟上，就尴尬地落在了后面，只好主动和黎落打招呼：“你好。”
黎落是小花旦出生，两人没什么交集，但听到打招呼的黎落却仰起头冷哼一声，开门见山：“听说你最近把岳悠搞得挺惨？”
陶妙妙就知道对方来者不善，但她也不想和黎落多说，只是笑笑：“是个误会。”
黎落显然不信，她宣誓一样撩了撩自己的头发，朝陶妙妙放狠话：“我是岳悠的朋友，但我不和她一样恋爱脑，你最好不要惹到我。”
既然人都这么说了，陶妙妙还能说什么，只好友好地笑：“当然不会。”
两人这才擦肩而过，陶妙妙长叹一口气，没走两步就被转角的檀祝给拉住了，他一脸好奇：“她没说什么吧？”
陶妙妙嗤笑一声：“你要是这么好奇自己怎么不出来问，王八蛋才听墙角呢，再说你态度就不能好点？”
檀祝丝毫不以为然，手插裤兜耸耸肩：“可以，但没必要。”
陶妙妙不想继续和他废话，给了他一个眼神自己体会。
但在戏里，陶妙妙饰演的是黎落的好朋友，她是一出场就被欺负的倒霉蛋，而像女神一样的黎落还是因为陶妙妙才惹上了麻烦，被别人孤立的。
所以一开始导演就让黎落和陶妙妙待在一起，就为了让两人演戏的时候更亲密一点。
陶妙妙觉得没什么，黎落却是浑身不自在，一直站起来走来走去，却连眼神都不想落在陶妙妙身上。
陶妙妙也没强求，自己玩起了小游戏。黎落却像是一个爱好都没有的人，不玩手机不听歌，不打游戏不看书，除了坐着发呆就是睡觉，睡觉的时候也很难睡踏实，隔几分钟就会醒一次。
两人要培养感情的事情算是泡汤了，反倒是饰演大反派的檀祝时不时出现晃荡一会，陶妙妙不堪其扰，出声苛责：“你是反派，不需要培养感情，万一待会影响拍戏。”
檀祝依旧不以为然，显然是对自己的演技很是自信。
但在拍戏的时候，还是出状况了，要拍的是陶妙妙被欺负的其中一场戏，主要出演人物就是她和檀祝。
为了演好这场戏，陶妙妙特地前一晚上才睡了几个小时，早上还没吃东西，脸色苍白，眼神涣散，有点可怜样了。
檀祝却不怎么入戏，他明明是一个反派，本来一擡手就应该给陶妙妙一巴掌，擡起脚就应该把陶妙妙给踹飞，但这一天的他却极为犹豫。
他台词说得凶，脸上的表情也到位，只是落在陶妙妙脸上的巴掌轻飘飘的，就好像只是轻轻摸了一下。
陶妙妙被他的巴掌给打蒙了，她感受着脸上轻微的触感，忍不住问：“你做什么？”
前一秒还凶神恶煞的檀祝瞬间泄了气，他气馁地挥手：“不行，再来一次。”
为了这次能更好地呈现出来，陶妙妙不想让檀祝有负担，还出声叮嘱：“你千万不要顾及我的话，该怎么演就怎么演。”
檀祝认真地点头，很快就重新酝酿了情绪，这次他表现得更好，台词更利落，眼神更到位，但一到挥巴掌的时候，整个人又像含羞草一样收敛了情绪。
陶妙妙就差把脸伸过去给他打了，这次就连导演也忍不住，站到两人面前：“怎么回事，这情绪不够啊，檀祝你要记得，这人不是你的朋友，你是在欺负她！”
檀祝眼里也有懊悔，他焦灼地叹了口气，和导演开口：“我先休息一下，找下感觉，行吗？”
考虑到演员们也很久没休息了，导演顺势就让他们都休息一下。
陶妙妙拍了拍衣服上的灰站起来，走到檀祝身边语重心长说：“都和你说不用在乎情分，你怎么会带着私人感情呢？”
这个问题不是很好回答，檀祝眼神动了动，却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陶妙妙还在思考着要怎么让檀祝完美发挥的时候，女主演黎落的经纪人走了出来，不耐烦地催促：“你们拍了都多久了，怎么还没到她的戏？”
导演也只好赔笑，上前把原委说了出来。黎落的经纪人不满地往陶妙妙的方向看了一眼，转身就走，不知道又要回去说什么了。
陶妙妙轻轻地啧了一声，指着自己的脸颊，让檀祝看，“知道吗，就往这打，然后往我的肚子上踹，我没事，真的。”
她越说越觉得气氛尴尬，檀祝这算是关心她吗？虽然不太可能，但即使真这样也不能耽误事啊。
这次她依旧没等到檀祝回答的时候，黎落已经袅袅娉婷地披着小披风往他们的方向走了过来。
她显然是听到了什么，走到两人面前就蹙着眉问：“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檀祝，我真是看错你了。”
檀祝的脸色也不好看，陶妙妙生怕两人吵起来，忙出声打圆场：“要不我们试一次给他看，他应该就知道了。”
陶妙妙是认真的，黎落怀疑地看向她，见她笃定地点头，她也笑了：“那好啊，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檀祝似乎有话想说，想伸出手拉陶妙妙一把，最终晚了一步，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陶妙妙一秒入戏，眼神恐惧地看着眼前的黎落，而黎落比她专业很多，她把小披风一丢，冷笑着说了檀祝的台词，下一秒就擡手，疾风骤雨地给了陶妙妙一巴掌。
陶妙妙被打得嘴里都有了血腥味，她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的头发就被人给揪住，她连反抗都不能，肚子上又重重地挨了一脚，整个人便像断线风筝一样控制不住地飞了出去。
整个流程一气呵成，没有一丝丝停顿。
这场试戏看得周围人目瞪口呆，他们不约而同地屏息凝神，演员停下来的时候也没人说话。
檀祝冷着脸上去，扶起还在懵圈状态的陶妙妙，问：“没事吧？”
陶妙妙擦了擦脸上的灰尘，毫不犹豫地说出：“好，非常好，你待会就这么做懂吗？”
檀祝心里却更加不是滋味，最终用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了一句：“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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