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王府内,很快便汇集了一众人,在城里的门阀氏族们怎么都没想到,他们派去的军队,竟然仅是在几天时间内便被消磨殆尽。
而且,更让他们感觉到无奈的是,那些盘踞在安南城前方,占据了各大天险的土寨土城,竟然在这一时期,全部都归顺了大隆?
“诸位叔伯,我们现如今应该怎么办?那大隆朝廷来势汹汹,眼下我们又没了天险作为依托。”李征眼看着众人,他虽说年幼,却已懂得其中道理,这次看来,整个安南,都凶多吉少了。
“世子莫慌!我们城中还有军士近万,依照我们掌握的消息来看,那大隆朝廷这次能够调动的军队,最多也不过五千人,只要我们据守在城内,料那兴国公也拿我们没办法!”
柳姓家主立即开口,反正无论如何,他们是不可能将这安南拱手相让,否则的话,岂不是将他们这些人的根基,全都翻了出来?
“对!世子别着急,我们还没有全盘皆输。”
那位张氏家主,素来还喜好读写兵书,此时开始给身边几人讲解自己的分析:
“我们安南城紧靠山峦,本身就是天险之地,易守难攻,纵然那大隆朝廷派了大型的工程器械来,也未必可以通过安南城之外的那些要道。”
“所以那大隆朝廷若是想要强行攻城,那便只能和我们拼人数,但是偏偏的,他们的军士,又远不如我们,纵然再加上那些投诚的土寨村民,仍是差了一大截!”
身边的众人听到这话,纷纷松了一口气,如此看来,他们还有再次翻盘的希望。
但是这回,还不等他们高兴多久,却从王府之外匆忙跑进来几个藤甲军士,脸色焦急,急忙跪拜安南王世子:
“世子不好了,城外的斥候来报,大隆朝廷的人马出现了!就在城外三百里外,而且,在他们的军阵之前,还绑着一个人,看那服饰和样貌,似乎是,是王爷!”
“父王?”李征其实早已经预料到了敌军来犯,但是不曾想到,安南王竟不知何时,落入了他们的手中?
这下子,边上的一众氏族门阀们也坐不住了,一个个不禁站起身,在王府大厅中踱步,心中思考对策。
现如今,两军甚至都还没有开始交战,王爷便先出现在了对方的阵前,若是安南城的众位将士们看到这样的一幕,哪里还会有继续战斗下去的信心?
“诸位叔伯,我父王被那大隆军队抓了,我们,我们应该……”
这次,还不等李征说完,便看到最冷静的柳姓家主都站起身来,一脸沉重地说道:
“世子,这种时候,不是上演父慈子孝的时候!我们安南城还能战,而且可以依靠天险,同大隆军队形成对冲之势,但是前提是,身为安南皇族的您,不能有个人的恩怨得失,而应该全部以安南城为主!”
“可是伯伯……”
李征话未尽,便被再次打断,只见这位柳姓家主立即扭头,看向身边的一众人,沉声道:
“传世子令!所有军队整装待发,准备应战大隆朝廷,纵然见到安南王在敌军阵营之中,也不得停下自己冲锋的脚步,违令者斩!”
说完此话,这位家主扭头看向李征,恶狠狠地说道:“世子,我们没有别的选择了!”
但是周围的这些门阀氏族,虽说语气很是坚定,但是心里已经开始恐惧,此刻指挥军队,说白了是为了掩护他们逃跑!
另一边,距离安南城外三百里附近,秦堂等人率领五千骑兵,不紧不慢地在这片战场上赶路。
在他身边的,除了肖玉城和兴国公两位大将之外,还有数位各个土寨之中的好手,为了证明自己的忠心,他们心照不宣地加入了这支征讨安南皇室的大军之中。
兴国公眼看着自己身边套在铠甲中的秦堂,不紧不慢地说道:
“殿下,待会到了安南城外头,恐怕会有一场遭遇战,到时候,您就往后靠,千万不要上前,您不会武艺,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不值当。”
听到这话,秦堂只露出一个笑脸,回应道:“国公不必担心,我料想那安南城的守军,根本不敢在城外阻击我们,纵然有心反抗,也是在城内,构建防御工事罢了。”
说到这里,他特意驱马上前,来到最前面安南王李华的那匹马边上,大声问道:
“不知道我的这个猜测,安南王以为如何?”
面对他的挑衅,安南王只是冷笑一声,不屑道:
“哼!七皇子恐怕多虑了,现如今安南城内最危险的根本不是皇室,而是在城内掌控半壁江山的那些氏族门阀!他们可不会在乎军队死多少人,对他们来说,保证自己的利益才是第一步!”
“所以安南王是觉得,他们会强行指挥军队,拦阻我们,为自己制造逃跑的机会?”秦堂眼看着这位王爷,当即说道:
“在拉拢各大土寨之前,我就派人偷偷潜入了安南城内,恰好,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到了那几个城门边上,如果他们在那边大声喊叫,将所有的无辜百姓们全都牵连起来,你觉得,那些氏族门阀们,还能跑得掉吗?”
安南王听到这话,都不禁长吸一口气。
这小子竟能算到这一步?若是城中的百姓们见到那些氏族门阀,平日里被压迫的情绪定然会瞬间爆发,到时候,那些人别说出城,能不能保命都是一个大问题了!
此时,秦堂突然间抬头看向前方,只看到在一片雾气中,一座广袤无际的巨大城池,坐落在眼前,虽说没有大隆皇城般雄伟,却也早已超过了其他诸侯王的封城。
“安南王,如今快要到安南城了,您将会被挂在阵前,作为我们大隆军队最为特殊的一支先锋队,战场之上刀剑无眼,一旦打起来,安南王您要保重了!”
秦堂一边说着,特意放慢了自己的速度,重新回到了兴国公等人的身后。
这军阵最前面,只余下一个安南王李华,满头冷汗。
若不是在他身后有专人盯着,这位王爷恨不得现在就下马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