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星落笑了笑,没说什么。
谁说他没有了解,只不过了解的不是自己的学校罢了,如果问他对面学校军训几天,他倒是知道。
哎,对面学校的贴吧他都lv5了,这能说吗?
显然不能。
这天上午,许星落收拾好东西准备去报到,手机收到沈既的一条消息。
——执哥生病住院了,你有良心就过来看看他。
许星落瞳孔缩了缩,宋清执,生病了?
他的脑子还没有处理清楚这条信息,手指已经先一步行动,不受控制地问:什么情况?
沈既心想,秒回,还算你有良心。
——手机上不好说,你有心就自己来看看。
呆呆地看了信息片刻,等许星落回过神来,他发现自己已经让对方发地址过来。
许星落愿意来,沈既松了口气:等你。
宋清执生病住院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星落看着沈既发来的地址和门牌号,心里堵得慌,去,他当然要去,但其实不该去,去了就回到原点了,这么多天的不见面不联繫又白费了。
许星落咬着牙,用力搓了搓脸庞,呢喃:「你是第一个让我这么婆婆妈妈的人。」
他起来,一阵风似的出了门。
医院里,沈既得到回覆之后心里慌得一批,许星落要来了,他不知道自己瞒着宋清执这样做会不会被打死。
可是他看了眼躺在病床上打点滴的人,他执哥太要强了。
昨晚明明知道自己不舒服,却为了不让家里的担心,一早就自己出来挂号。
都高烧成这样了,昨晚还能撑过一晚。
沈既真是服了。
昨晚和沈既喝完酒回去之后,宋清执就开始不舒服,或许是冰啤酒喝多了,又或许是神经绷了一个暑假,忽然松懈下来就病了。
照沈既说呢,他执哥就是一下子暴瘦太多,身体状况堪忧。
联繫完许星落,他就去给买吃的,一会儿怎么说也要让这人吃多点。
「执哥,」沈既有点儿心虚地交代了一声:「我去买吃的,你自己先待着啊,我一会儿就回来。」
「好。」宋清执躺床上,额头上敷着冰袋,还没退烧,甚至烧得有些迷迷糊糊。
脑子里都不太清醒,他感觉吧,自己一会儿待在高中的教室里,一会儿待在许星落的出租屋里。
就像走马灯一样。
时而能感受到快乐,时而又怅然若失。
等他稍微清醒些,两边鬓角已经被眼泪湿透,因为生病吧,人总是特别脆弱。
「是不是太难受了?」有人拿着纸巾帮他擦拭眼角,然后又在给他餵了点儿清水。
烧得干涩的嗓子眼舒服了一些,宋清执整个人也舒服了一些,但他却不敢睁开眼睛,因为他害怕这是个梦,否则怎么会听到许星落的声音呢?
对方餵完水又给换了冰袋,还让护士多加了一床被子,把他的汗给悟出来。
没有打点滴的那只手被握住的时候,宋清执已经好转了许多,脑子不再昏昏沉沉,也不再疼得难受。
他整个人都舒服了,很快就睡着了。
沈既回来的时候,看见许星落守在床边,一只手伸进被子里握住他执哥的手,他无比尴尬,提着东西:「嗨……」
「睡着了。」许星落做了个小声的动作。
「ok。」沈既把音量调到和对方一致,哎,睡着了?那不就是退烧了吗?
难受的时候是睡不着觉的。
沈既轻手轻脚地进来,用无比复杂的目光看着许星落,啧啧,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吗?
许星落没有管沈既,他依然看着宋清执的脸,刚进来的时候他就吓到了,这傢伙起码瘦了有二十斤左右吧,不生病才怪。
「执哥特别要强。」沈既不是滋味地小声哔哔:「他没有你想像中那么放得开,你不要欺负他了行吗?」
「我欺负他?」许星落转过来,表情淡淡:「事情始末你知道吗?」
沈既一噎,他是不知道,可是不妨碍他站宋清执好吧?
「总之,你对执哥好一点,他都这样了……」
「哦,他弱他有理?」许星落还是那样的音量,不大,却很扎心:「如果我也很脆弱,他不会多看我一眼,你信吗?」
「……」沈既摸摸鼻子,似懂非懂:「哎,反正你俩好好地。」弱弱地发表完意见,他指了指桌上:「那个,你饿不饿?我刚买的。」
「不饿。」许星落摇摇头。
觉得自己也是秀逗了,跟沈既说这些干嘛呢。
他们这些小孩子,不会懂他想追求的感情。
只觉得有好感在一起就可以了,首先感情观就不同步,想要达到他有安全感的感情质量,也许还得等十年八年,甚至不可能。
许星落从一开始就知道宋清执只能跟自己走一段,上大学是个各自追求未来的分叉口,只是他低估了自己在对方心里的分量。
宋清执在他心里有分量,而且很重,这自是不必说的,但只要对方放得下,他现在也放得下。
只要不来医院,不看到宋清执这个鬼样子,许星落心想。
宋清执睡了五个小时,点滴已经没有再打了,因为已经退烧了。
他醒来之后除了有点累以外,什么事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