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大街逛下来,张天又遇到了许多“民风淳朴”。
好多小吃摊主,非常热情地请张天免费尝他们的小吃。
若是张天不要,还拼命地往他手里塞。
半条大街逛下来,糖葫芦、烤串什么的塞了一堆在手里。
有些卖汤面的,见张天不肯坐下,又无法像其他小吃塞过来,愁眉苦脸地看着张天离开,连连叹息。
看得张天大为汗颜,心想,这也太热情了吧?
免费的东西送不出去,怎么还叹息起来了?好像亏钱似的?
莫非后世小吃街请人免费试吃的手段,就是从古代传下来的么?但后世的人也没这么热情呀。
张天吃得太饱,随着热闹的人流随波逐流,到处走走消食。
忽然听到一片叫“好”声从头顶传来。
抬头一看,原来是一家“悦来”酒楼。
二楼不知何故,热闹非凡,许多人纷纷叫好,欢声雷动。
有热闹岂能不凑之理?
张天很自然地走了进去,登上二楼。
上楼一看,二楼甚为宽阔,许多食客围着前方一张说书台。
里面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那天,上仙欲将借阳寿之法传授给我等,突然风云变幻,乌云盖顶,咔嚓一声,闪电像不要钱似的,劈向上仙……”
“哗……”众人惊呼,仿佛亲眼所见。
原来是徐闻这家伙在讲故事,说得唾沫横飞。
他前面摆着一个桌子,不过,没有放惊堂木什么的,而是躺着一个活人。
徐闻讲一段故事,就用眼前的活人,详细演示一段施救手法,将故事与医术结合起来。
看得张天连连点头。
这家伙虽然满脑子的鬼鬼神神,但这教授的方法倒是挺新颖,放在后世,妥妥的一位网红老师。
“公子,您也是来听徐公子讲授仙法的?。”
看到张天上来,有店小二很热情地过来招呼。
“嗯,这个徐公子,每天都会来这里讲授……那个仙法吗?”
“那是,我家老板和徐公子谈好了,每天他来这里讲授,所得茶水钱,分他三成。”
“你家老板倒挺有生意头脑的。”
“谢谢公子夸奖。我们悦来茶楼,收费也不贵,主要是为了让仙法广而传之,拯救苍生。公子,这边还有个好位置,不如坐下来慢慢听。”
“也好。”
“需要点什么?公子。”
“我今天出门忘记带钱了,就坐着看看。”
“这……,好吧,公子您坐。”
小二见张天不点酒菜,心中不爽,但又不好马上翻脸将人赶走,只得悻悻离开。
徐闻讲完了起死回生术,喝了口茶,开始讲其他故事。
“话说前些天,郭将军接到消息,说天金国大将粘罕率领十万大军,南下打草谷。”
“郭将军夜观天象,测算此战吉凶,结果算到的卦象是:上天助之,大吉。”
“于是,率领五千兵马,出城迎战胡人的先锋军,准备给胡人一个马下威。”
“谁想到,天上突然隆隆声大作,一个庞然大物,带着天火,砸到胡人军队中去,顿时血肉飞溅,死伤无数哇……”
张天听着津津有味,明明自己亲身经历的事,经徐闻添油加醋、抑扬顿挫这么一说,整个故事都精彩起来。
可谓是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有一种看电影的即视感。
怪不得后世即使多媒体那么发达,依然有很多人喜欢听说书。
讲得好的话,不亚于看一场电影。
正陶醉着,忽然一把声音传来:“这位公子,这个位子我们要了,麻烦你另移别处,这是你的赏钱。”
“叭”的一声,扔下一块碎银子。
普通人大多数用的都是铜钱,银子虽然也有,但很用少,一般都是藏起来,储存和携带比铜钱要方便不少。
能随手扔出银子的,说明身家不凡。
张天抬头一看,只见两个仆人打扮的家丁围着他,神情不屑。
旁边是一位公子哥打扮的年轻人,装得很矜持,想显得自己有修养。
只是,看张天的目光,仿佛在看一个土包子。
“没兴趣,把银子拿走,不要打扰我听书。”
“哼,你说这是听书?徐闻公子乃是上仙亲传弟子,他在此传授仙法,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说这是说书。”那位公子一脸正义地质问。
张天惊愕:“他怎么就成了亲传弟子了?我……那个上仙有说收他做弟子吗?”
“这还用说吗?他得到上仙亲口传法,还不是亲传弟子?”
张天不了解古代,古代对于学问的传授,极为重视。
有时候就是给别人的文章改一个字,或者改一个偏旁,都会尊称一声“一字师”、“半字师”。
更别说在他们眼中是仙法的起死回生术与借阳寿之法了。
“这就成了亲传弟子了?等下我问问他。”
“哼,一看你就没见过世面。”公子哥道,“徐闻公子本来对鬼神之事极为精通。听说在授课过程中,问了一个禁忌问题,涉及阴阳两界的天机,还被上仙打了一顿。”
“我真羡慕徐公子,若是我也被上仙打一顿就好了。”
张天诧异地看着张公子,这古人莫不是都有受虐狂,被人打还一脸的崇拜?
“你们是不是对上仙有什么误解?”
纨绔公子道:“土包子,你懂什么?哪个先生不打弟子的?打得越多,说明先生对弟子越是严格,将来才能成大器。”
“徐公子是亲传弟子,上仙偏爱他,才会打他。上仙授课时有六十位学员,你听说过上仙打其他人么?”
“呃……”张天无言以对。
这逻辑在古代天下简直满分!
不像21世纪的地球,老师敢打学生?
那还不得捅破天,上朋友圈,上公众号,上各种新闻,随时饭碗不保,还要赔礼道歉。
“别啰嗦,赶紧起来。”公子哥不耐烦了。
“我说过了,此处不让,你到别处去吧。”
“你可知道我是谁?不听话,打断你三条腿,扔出街外。”
一看这态度,是准备以势压人了,张天道:“那你是谁?”
“我父亲乃是城北张家家主张百万。”张公子骄傲地说。
张百万张天有些印象,那个富态的中年胖子,见谁都和和气气的,没想到儿子却是如此纨绔。
张天道:“我问你是谁,你说你父亲干什么?脑子是不是有病?”
“你……”公子哥大怒。
“我张家乃襄阳城最大的布商和酒商,整个襄阳城八成布匹都出自我张家,就连郭将军都要给我张家三分薄脸。否则,哼哼,除非他的士兵不穿裤子就上阵杀敌。”
“知道了,你走吧。”张天没兴趣再与他打交道。
“城中有头有脸的人我都认识,你衣着不正,大冷天的摇个扇子,不知道哪来的土老帽,敢在襄阳城不给我面子?”
衣着不正这点张天不反对,他毕竟是后世人,穿古代服装,总有一点隔阂感,看起来有点不协调。
出身豪门大族的公子哥自然一眼就看出来了,以为张天是什么暴发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