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雕被飞剑斩中,发出一声凄厉的啼鸣,翎羽折断,抓着的两个武者落地。
但是,那两个武者脑袋被金雕抓出几个血窟窿,已经身殒了。
东方贡还没来得及愤怒,就见陵城之中,仿佛一片黑云升腾而起,呼吸之间,就已经到了近前。
那是一只巨大的鹏鸟,双翼展开,仿佛把天都给遮蔽住了。
浩荡的气势,压得东方贡和胡德都双股战栗,脚下祥云溃散,咚地一声,跌落在地上。
“什么人,胆敢在凌山脚下,伤我族人?”
声音滚滚,像是冬雷炸响一般。
东方贡强压下心头惊悸,恭敬道:“晚辈溪山县令、南阳东方家东方贡,携南丘狐族胡德,奉朝廷诏令,护送一行武者,前往西域香料矿。路过贵宝地,不知前辈在此,有所冒犯,请前辈见谅。”
“既是奉朝廷诏令,我可以放你们一马。但是,伤我族人,不得不罚。”
那鹏鸟说着,大嘴一张,一阵妖风起,卷向武者人群。
一众武者惨叫声中,足足五六十人被妖风卷起,落入鹏鸟口中。
鹏鸟大嘴一闭,道一声:
“吃一些两脚羊,算是小惩大诫。去吧。”
东方贡心里苦涩,但是,一句话也不敢说,跟胡德带着一众武者,狼狈地离开。
从凌山下来之后,地势一路走低。
又过两日,道路迷失,误入一处山谷之中。
只见这山谷繁花遍地,草木迷人,风景极其秀美。
但众人绕来绕去,始终走不出去,只在原地转圈。更有一些武者,情绪渐渐亢奋,赶路速度越来越快,不知饥渴,不知疲倦。
“不对!这里有古怪。”
东方贡很快发现了问题,立刻脸一沉,架起祥云,腾空升起,唤出飞剑,悬浮头顶,大喝一声道:
“何方妖孽!胆敢迷惑我等。”
“前辈息怒。”
一株花树枝叶摇动,口出人言,连连道歉祈求。
“我等并非有意迷惑前辈。实在是我等刚成精怪,不懂收敛。这些人,是吸入了我等的花粉所致,产生了迷幻。”
“我等愿意立刻拿出解药,并且指明离开此谷的道路。请前辈念在我等得道不易,苦修千年,才侥幸产生灵智,不要伤我等性命。”
东方贡和胡德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兴奋之色。
“草木精灵。哈哈哈哈。真是没想到,此行竟然还能遇到这等机缘。”东方贡仰头大笑着,多日来的郁闷,终于一扫而空。
那草木精灵感受到来自东方贡的恶意,连连求饶道:
“前辈,我等好不容易,才得了灵智,再修百年,就有机会化形成人,可以随意行走。”
“请前辈怜悯,饶过我等。大恩大德,我们定然铭记在心,将来定然有报。”
“哼!我本无意伤你等。是你等先迷惑于我,耽误了我等行军期限。冒犯朝廷威严,如何能饶?”
东方贡冷哼一声,直接出剑,将那草木精灵的根斩断。
那草木精灵立刻没了声音,显然,一点神志被摧毁掉了。
东方贡脸上带着难以压抑的兴奋,把这几株草木精灵挖了出来,收入囊中。
“好可怜,花花草草又没伤人,就是因为没背景,反倒被打死了。猫也是个没背景的,得藏好了。”
徐澎的衣服里,那只猫扭动了一下身体,藏得结结实实。
然后,猫心有戚戚然,道:“狮子精有吞天老祖做背景,吃了你们十个武者,这东方贡连句不满都不敢说。”
“凌山脚下,那只金雕抓死两个武者,引出鹏鸟来,反倒一口吸走五十多人。他们都没事。”
“偏偏这些花花草草,只因一个误会,就被斩断了根,苦修千年,侥幸得道,都化作了泡影。”
徐澎愣了一下,细思量,的确是这个道理。
自从踏上武道,这一路他看到的,都是强者为尊,根本没有公理可言。
“大块头,你一定要藏好猫。猫要是被人发现了,恐怕也跟花花草草一样,要被人抓去扒皮剔骨了。”
“猫在大狮子那里的时候,就总有妖怪想吃猫。猫肉又不好吃……”
猫语气委屈极了。
徐澎总算明白这只猫妖为什么要冒险跟着他去香料矿了。
恐怕不仅仅是为了吃喷香的老鼠,更重要,是狮子精那边有妖怪要吃它。
“猫前辈,你是几品修为?”
徐澎对猫妖的实力很好奇,只是之前不敢多问。
毕竟这是一只妖。
现在相处久了,感觉猫妖挺随和,说话也就随意了许多。
“我啊,应该是七品吧。猫不如那只大狮子,但也差不多,大狮子是七品的。不过,猫不喜欢打架,只喜欢抓老鼠……”猫妖在徐澎的衣服里,说话的时候,脑袋一动,胡子就在徐澎的身上扫来扫去,让他很痒痒,又很喜欢。
徐澎听得怦然心动。
这只猫妖,似乎没地方去。
或许,可以跟这只猫妖处好关系。
将来即便他不能活着走出香料矿,也可以让猫妖回徐家邬堡去。
有这样一只猫妖坐镇,徐家邬堡也多了一份底蕴。
这可是一只七品的猫妖啊。
当然,在此之前,他还得继续观察一番,看看这猫妖的品性,确保这猫妖是无害的才行。
要不然,帮不到家里,反倒害了家里,真就万死莫赎了。
又过数日,在出发之后第二十九天,终于抵达目的地。
太阳照耀着大地,沙尘在翻滚;一望无垠的沙漠里,一座座沙丘此起彼伏。
几名修士早就在此等候,清点了武者人数之后,眉头皱了起来,道:
“只有四百五十一人?按照名册,应该有五百二十六人才对。”
东方贡立刻上前,苦笑道:“兄台有所不知,我们这一路来,着实不易。那七十五人,却是在路上折损了。其中光是在凌山脚下,就折损了五十多人。具体的,在下已经在籍册里写明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一袋灵石来,悄悄递了过去。
那人不动声色地收起,语气立刻舒缓了许多。
“你们竟然敢从凌山过?那就难怪了。”
“敢问兄台,那凌城是怎么回事?二十年前,我曾经在凌城路过过,当时,城内人口十几万,安居乐业,一片祥和。怎的现在,成了那副地狱场景?”东方贡趁机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