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的记忆恢复多少了？”
由于并不清楚兰珂到底会不会突然发现异常，楚阳也没有说什么废话，直接开门见山。
“和上次一样。”
恢复记忆以后的白陌晴似乎变了一个人一般，俨然不是之前那个脑回路清奇的人物了。
现在的她比起之前更加沉着冷静，似乎就连心理年龄也成长了许多一般。
这让楚阳不禁有了一个猜测，难道之前白陌晴会是这样的性子，都是因为记忆缺失吗？
仔细想想，这样的可能性确实非常大。
本来是好端端的蛇妖，突然有一天自己的记忆缺失了大半。
甚至还被兰珂添加了许多虚假的记忆。
这样的一个存在，和拥有完整记忆的她似乎已经不能算是同一个个体了。
不管是自身的经历还是后天的成长都完全不同，塑造成一个完全不同的存在也不无可能。
这或许就是之前白陌晴这么奇葩的原因吧。
而站在他之前这个已经恢复一部分记忆的白陌晴，才是她本来的样子。
尽管那些关于花灵语的记忆还未恢复，但那也只是她漫长人生中的一小段记忆罢了。
而且那时和对方成为关系亲密的姐妹时，她就已经处于兰珂的控制之下了。
或许在她心中，这段记忆也是虚假的吧。
虽然这种说法对花灵语非常残忍，但这也是事实。
只能说兰珂罪大恶极，毁灭了她们姐妹的人生。
正是因为这样的因素，此时的白陌晴才会和之前截然不同。
甚至已经可以说是两个独立的存在了。
因此就算楚阳现在依旧对白陌晴非常警惕，生怕她又突然说出什么惊人之语，产生什么奇妙的误会。
但他也十分清楚，或许当白陌晴的记忆完全恢复之时，那个他熟悉的脑回路清奇的白陌晴将不复存在。
甚至可能连花灵语认识的那个“二姐”也不会再出现了。
看着白陌晴极为镇定的样子，楚阳不由轻声一叹，担心地看了一眼仍然在强撑出一副淡然姿态的花灵语。
脑子这么灵光的她自然也很清楚，自己和白陌晴之间的种种回忆全都是兰珂一手创造出来的。
在白陌晴眼中，或许她本就不是什么关系亲近之人吧。
甚至可能因为那段时间是被操控的，恢复记忆之后的白陌晴很可能会嗤之以鼻。
到了那时，花灵语的立场可就非常尴尬了。
自己舍命拯救的姐妹，实际上和她只不过是陌生人而已。
不说恢复成以往的亲密关系，甚至可能会对她产生恨意。
按照正常的想法，白陌晴肯定会很厌恶那段被操控的日子，从而不自觉的将怨气撒在那时和她朝夕相处的姐妹们身上。
毕竟当时的兰珂，估计正是想让她和花灵语她们搞好关系，这才会操控她做出这种事。
不然的话，兰珂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楚阳担心的正是这一点，同时在心中也有点心疼花灵语。
因为她就算再怎么努力拯救白陌晴，最后的结果对她而言也算不上圆满。
一旦白陌晴恢复记忆，她就很可能会永远失去这么一个亲近得如同家人一般的姐姐。
而且真要说起来，这还是她一手促成的。
但楚阳相信花灵语就算心中再怎么痛苦，也不会产生放弃拯救白陌晴的想法。
因为她心里终究还是对这个姐姐有感情的。
不管是她熟悉的白陌晴还是之前那个几乎没有任何原来记忆的白陌晴，又或者是以后记忆完全恢复的白陌晴。
无论是哪个白陌晴，对她而言都是极为重要的存在。
即便对方对她的态度各有不同，但她依然会拯救对方。
这便是花灵语心中的想法吧。
早已对花灵语有许多了解的楚阳大概也能猜到这姑娘的想法。
只不过无论结果如何，最为受伤的肯定是她。
因为她熟知的那个二姐再也回不来了。
这便是楚阳一直在思考的一个问题。
丧失记忆之后的人真的和原来是一个人吗？
说实话，他是持否定态度的。
因为组成一个人自我认知最重要的东西便是记忆。
在这一点上，记忆就相当于一个人的灵魂。
所以当身体中的灵魂都有些许不同时，或许也就不是原来的人了吧。
就像他穿越到原来那个楚阳的身体中，不管是自身的记忆还是自我意识都和原主完全不同。
那么他显然不是原来的楚阳。
如果他其实是什么大能转世，修炼到某一境界之后便会恢复前世的记忆，那时的他依然还会是现在的他吗？
不，楚阳并不觉得在这种情况下他依旧会保持自我。
从穿越到现在，他这些年
的经历都是切切实实的，正是因为这样的经历，才会塑造出一个独一无二的他。
若是真的有所谓的前世记忆，那他也不过就是变回了前世的那个人罢了。
现在的他无疑会被前世的他取代，完全消亡成为新生人格的养料。
这种情况，或许就和他穿越到原来的楚阳身上差不多吧。
就算有这具身体之前的记忆，也不过是像看电影一样在他脑海中闪过而已。
他完全不会受到这些记忆的影响。
正是因为有这样的想法，楚阳在前世的时候便很不喜欢那种主角有前世，之后还会觉醒前世记忆的内容。
因为这样一来，那个独自成长许久的主角无疑会被扼杀。
尽管他早就想过这种事，但楚阳没想到自己真能遇到这样的情况。
看到面前性子截然不同的白陌晴，他心中不由产生了一丝怀念。
即便之前的白陌晴脑回路清奇，时不时还会产生莫名其妙的误会，而且性子也很恶劣，居然想杀死他身边的女人。
但不管怎么说，和他接触的都是那条性格古怪的白蛇。
此时恢复一部分记忆的白陌晴显然正经了许多，看上去非常可靠，但他还是有点不习惯。
只不过这种情况是不可避免的，楚阳也不想在这种地方纠结太久，询问道：
“那你还有这些天的记忆吗？”
他承认自己这个问题似乎是一句废话，但以防万一还是得确认一下。
“有……”
白陌晴回想了一下，随即双眼微微睁大，脸上突然露出一丝难堪，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但由于她自身强大的素养，并没有大惊小怪，而是很快就恢复了原状，淡淡道：
“不过也没什么有用的东西，我这些天都在睡觉。”
尽管她已经尽力压抑自己的语气了，但还是有些颤抖。
见白陌晴如此反应，楚阳自然知道她到底回想起了什么。
答案显而易见，不就是之前她在那两根柱子上面睡觉的事吗？
或许在现在的她看来，那时候的她非常丢脸，完全不像个极仙境大妖的样子。
仿佛又回到了还未开始修炼时的野性状态。
不仅如此，之后发生的事更是会让她想揪出之前的自己扇一巴掌。
那句莫名其妙的发言，以及故意不穿衣服在他面前晃来晃去，简直就是黑历史一般的存在。
这样的事让现在性子沉稳的白陌晴回想起来，自然是无法接受。
但即便如此，她似乎也勉强忍住了。
这让楚阳不由对这姑娘产生了一点佩服。
如果是他的话肯定已经绷不住了。
楚阳摇了摇头，目光转向一直在边上观察，仿佛和他们格格不入的花灵语。
她的脸上依旧是那番不咸不淡的神情，但嘴角却微微一动，显然是在偷笑。
只不过为了保持自己的矜持，不让白陌晴看穿她的伪装，她显得极为克制。
如果只有他们两人的话，估计已经大笑出声了。
花灵语见他看过来，美眸也不由产生了一丝疑惑，似乎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不过楚阳很快就收回了目光，重新将注意力放到白陌晴身上，询问道：
“你……现在能感觉到被施加在身上的东西吗？”
他急着开口以后突然顿了顿，随后换了一个说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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