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爷私底下找了旁的关系,送了钱,想早些将事情办好。
结果他的银子才送出去,周见鹊就打发人过来,说事情办得差不多了,叫他们放心。
周二爷还没放下心呢,周见鹊这边又送了消息过去,把他大骂了一番,说一事不烦二主这样的规矩,他竟然不知道,如今他们两边找上的人,是有仇的,这回谁也救不了了,叫他自己想法子去吧。
周二爷听了这话,原地就蹦起来了。
周家真的要在他手里完了吗,
这可不行,这怎么行!
这时候侍女跑了进来,道:“二爷,二奶奶,三爷和三奶奶,他们,他们跑了!”
周三爷看着情势不对,和媳妇商量了一番,收拾好了自己的钱财,又私底下卖了些东西,昨晚上带着孩子,一家人连夜跑了。
周二爷扑通一下坐在了椅子上:“你说什么,你说什么!”
侍女瑟缩了一下:“二爷,外头还有人敲门呢。”
要债的来敲门了。
周二爷闭着眼睛,一时竟然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周二奶奶匆匆过来,喊道:“不如把周望从族谱上除了名字,把他扔出去,是死是活,横竖跟咱们没有关系了!”
她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周望生母脸还是肿着的,听了这话,道:“二奶奶,您这说的什么话,那望儿是二爷的亲生儿子,您也太狠心了!”
周二奶奶喝道:“我狠心,我若是真的狠心,就该把早早杀了你们母子两个,省得周家落到这个地步!”
周望生母瑟缩了一下,做出一副柔弱模样,往周二爷怀里靠过去。
周二爷一把将她推开,怒道:“你生养出来的好儿子!”
女人摔倒在地上,不敢再动。
周二奶奶见此,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来,这个贱人,早该如此了!
周家眼看就要完了,她竟然还惦记要处置这对母子,可见她心中是有多恨了。
外头敲门的人闹了一阵,说给两天的时候,要是见不到银子,就有他们好看的。
周二爷只得再去见了周见鹊一回。
但周见鹊无奈道:“二叔找的人,跟我找的人是死对头,人家把我送的礼都退回来了,二叔,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周新燕在一旁抹眼泪,哭得伤心,都说不出话来了。
周二爷看着兄妹两个这样,只觉得天要亡他,叫他走投无路了。
回了周家之后,周二爷孤注一掷,打算去报官。
结果他倒是将状子递了上去,可是回来的路上,他就被人套上麻袋,狠狠打了一顿,又被威胁一番。
“你们欠债不还,竟然还要去报官,真是好大的胆量!”
他们赌坊能够经营这么久,积攒下这许多钱财,那当然也是上面有人了,报官,哼,报官可没用!
周二爷鼻青脸肿地回家,气得叫人将周望生母发卖了,然后收拾东西,一家人也逃走了。
周望则悄悄离开这一行人,去找他生母了。
周家人去楼空。
周家的大宅,铺面,田地等东西,则很有了新主人,成了别人的钱财,虽然没有周家原本的地契房契等物,却也顺利地改换了姓名。
但又过了十来日,京城里就闹出了一桩大案,由大理寺牵头,几个衙门联合查办了一个赌坊,叫那些曾经被敲诈了钱财的人去将东西领回去。
这个赌坊,和皇室中人牵扯上了关系,上下买通许多官员,用以敛财,因此这一回抓了很多人。
周见鹊领着妹妹,去将周家的东西全部领了回来,宅子归了周新燕,其他东西兄妹俩平分,但两人悄悄约定好,以后弟弟妹妹们长大了,要拿出一部分给他们。
周见鹊和善思先下了马车,又去将周燕和宝珠从后面的马车上接下来,一起敲开了周家的大门。
前两日这个宅子,已经全部收拾一新,今天他们特地过来瞧瞧。
善思道:“恭喜妹妹。”
周新燕点头:“谢谢善思哥哥。”
她又看看周见鹊:“也谢谢哥哥。”
周见鹊道:“这得多谢陆叔叔,过两天咱们去陆家。”
这赌坊的案子,本来不会这么快就办完了,毕竟牵扯上了皇室,不会那么好解决的,陆慎上奏,将此事跟太子说了,这案子才被这么快办完的,周家的这些东西,也才能合情合理地落到他们兄妹手里。
“好,听说婶婶病了,咱们带些药材过去。”周新燕道。
陆慎前两年已经成亲了,娶了位京城有名的才女,才情人品不比男儿差。
就是她身体不好,可能不能生育,陆家很不同意这门亲事,闹得很难看,陆慎夫妻两个已经搬去别院住了,倒也很自在。
几个孩子在周家逛了两圈,这才回来。
赵砚今日回来得早些,看孩子们全都不在,道:“人都上哪儿去了。”
“我不是人?”季桑说道。
赵砚笑:“孩子们。”
“去周家那宅子了,如今那是燕儿的了。”季桑说道。
赵砚自然是知道这件事情的,道:“这事办得不错。”
季桑道:“是,还多拿了些回来,占便宜了。”
他们俩说交给孩子,但也不可能什么都不管,孩子们做了什么,夫妻俩心里都有数。
季桑道:“也算他们侥幸,周家兄弟两个,一个骨头硬的都没有,但凡他们再熬久些,事情都不会这样容易。”
周家这两个人,跑得太利索了。
赵砚笑道:“正因为知道他们的人品,才用这样的法子。”
要是周家有那等心狠厉害的,事情就不会这么办了。
季桑道:“若真是那样,那该怎么办?”
“那就不是孩子们能够处理的事情了,”赵砚道,“我们锦衣卫,最擅长网罗罪名了,随便哪个案子,把人都送进牢里,家产没收,再还给咱们家孩子。”
季桑拍了他一下:“我看这法子,你很熟练啊。”
赵砚故作高深,看着季桑,道:“那你怕不怕?”
季桑扑进他怀里,道:“怕,我怕死了,郎君饶命。”
赵砚赶紧抱住她:“肚子,肚子,小心些,我的祖宗!”
夫妻俩人抱在了一起。
外头,两个小侍女凑在一起,一个小声道:“郎君饶命?”
另一个也掩嘴,笑道:“祖宗!”
二人对视,都偷偷笑起来。
莲娘咳嗽一声,一人头上拍了一下,小声呵斥道:“越发地没有规矩了!”
小侍女们赶紧求饶,其中一个问道:“姐姐你怎么回来了?”
莲娘说是不嫁人,但三年前遇到个好的,已经嫁了,这夫妻俩都在赵家做事。
只是莲娘生育之后,得照顾孩子,就来得少了些。
季桑这时候也听到外头的动静,喊莲娘进来了。
赵砚看了莲娘一眼,便出去了。
季桑道:“可是有什么事情?”
“我那儿子满地跑,照顾他实在太累,正好奶奶要生了,我过来照顾你,就当休息了。”莲娘说道。
季桑笑道:“孩子才多大,你哪儿能这么嫌弃他。”
这还是亲娘呢。
莲娘道:“可不是我胡说。”
两岁的孩子,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照顾孩子,真的是比季桑旁边伺候累多了。
季桑听她一番话,道:“那你就留下,你婆婆年纪也不大,叫她照顾一段时日也好。”
莲娘听了这话,才高兴起来。
几个孩子要去陆慎家里,季桑给他们准备了东西,一早送他们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