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得过去。”
“洲排行榜的前一千，可不是说得过去那么简单啊。”
“您如果了解御灵师赛事，那么应该很清楚仿真模拟的含金量，游戏而已。”
文昭回答的很干脆，似乎不像是在刻意谦虚。
卢勉对文昭的回答有些意外，他短暂的停顿了一下说到：“即便如此，能到这个水平也相当不错了。你在那边过得如何？”
文昭被问的顿住了。
过得如何？
这么抽象的问法，出现在校长和学生之间有点奇怪。
卢勉这么问，就好像在和自己拉家常一样。但印象里，自己和这位校长似乎没有这么好的关系。
难道是为了表达对学生的关心？
“还不错。”他试探的回答说。
“身体好些了吗？我看你瘦了不少。”卢勉说到，眼睛再次落在荧幕上，仿佛随口一问。“我记得你有些轻微的抑郁症。”
这句话让文昭心中有些起疑。
他能记住每个孩子的面孔，就很令人吃惊了。现在看来，他甚至还能记清自己的身材和状况，着实匪夷所思。
卢勉说的没错，文昭确实瘦了。
在过去的一年里，他因为厌食和过高的精神压力，失去了大概十五斤的体重。
对于一个原本就比较瘦的孩子而言，这是一个巨大的数字。现在的他仿佛一根杆子，颧骨线条明显，脸上缺乏这个年纪应有的血色。
如果不是因为这两天吃好喝好睡好，文昭的状态应该更糟糕。
“好多了，抑郁症基本治好了。”
“治好了？”卢勉声音大了些，似乎格外吃惊。
“是的，基本好了。”文昭回答着，心里暗想，直接换了个人呢，能不好吗。
“那……就好，信我已经收到了，这就安排。到时候，安同学直接来就可以。”说着，他在键盘上敲击了几下，像是在和其他学校人员联系。
“那我告辞了。卢校长再见。”文昭点点头，转身出了门。
直到门缝完全合紧，他的目光都没有离开过办公桌后面的卢勉。
他感觉这个人不太对劲。
但又说不上来具体不对劲的地方。
他隐约觉得卢勉对自己的关注，远超乎校长对学生的程度。
但至于具体的原因，他也找不到有什么特别的理由。
也许是我多虑了。文昭拍拍脑袋，自从昨天早上在这个身体上恢复意识，自己就一直处于一个高度敏感的状态。
头一次穿越，难免紧张。
“这又不是乱世，好生生的法制社会。你一个普通小学生，谁闲的没事关注你啊？”文昭自言自语道。
看了看表，时间还早。
先不回家。他当即决定，找一块没什么人的地方，把系统弄得更明白些。
按着他早已滚瓜烂熟的未名县地图，他选中了一个地点。
与此同时。
校长室。
卢勉在门关死之后，旋即抬起头来。
他顺手打开了门口的监控，确定文昭走远了，便放下了手里的工作。
撸起袖子，露出了一个宽约五六公分的金属手环，手环的上面镶嵌着三颗打磨过的石头。
这就是秩序石，用以存放灵体的工具。
“主有诏，暗影飞蝗。”
他轻喝一声，念出了召唤咒语。一只周身漆黑，微微飘散着黑紫色雾气的蝗虫从其中一颗秩序石中飞了出来。
暗影飞蝗在空中盘旋了小半圈，速度缓慢的和普通蝗虫完全不一样。
翅膀的动作与其说是虫子，倒不如说和鸟类更相似。几秒后，它便停在了桌上，面对着卢勉。
卢勉对飞蝗说到：“你去，通知我们县组的人。”他看了看时间，“十五分钟后，开一个紧急会议。”
暗影飞蝗鸣叫了一声，声音尖锐而短暂。旋即扇动翅膀，稍一闪身，竟然凭空消失了。
约莫一分钟的功夫，随着一声轻响，暗影飞蝗再次出现在卢勉的办公桌前。
在这一分钟里，它将消息准确而迅速的告诉了分布在县城各地的目标。飞越了近百公里的路程。
这就是它作为灵体的能力之一。像它的名字一样，如同影子，无视一般的物理隔绝，自由的穿梭在空间之中。
约莫一刻钟后。
卢勉见到了约定的时间，对暗影飞蝗说到：“暗影飞蝗，发动【虫群网络】”。
又是一声尖锐的鸣叫。它竖起自己的触角，向整个县城广播一种独一无二的生物波。
这种生物波无法被普通生物察觉，也无法被绝大多数的监测设备察觉。唯一能收到并解读的，就只有和这只暗影飞蝗频段一致的同类。
卢勉凝神聚气，把自己的精神空间和暗影飞蝗的链接在了一起。
此刻，这只小虫子就像一个网络接口。自己只要和它相连，就能通过这个网络传达信息。
很快，他就听见了从十多公里外传来的声音。
“一号？这个时候开会？”对方的声音有些沙哑。
“是的，十七号来了吗？”卢勉问道。
没有回应。
“看样子没来。”二号笑道，他的声音更沙哑了，仿佛刚喊完话。“我就说过，他不靠谱的很。”
“我今天是见识到了。”卢勉有些生气，“那孩子今天到了我的办公室。”
“那孩子？哪个？”
“11号观测对象。”
“哦！”二号吃惊道，“就是那个契合度可老高，而且有点精神问题的？”
“没错，我见到他了。他亲口告诉我，他的抑郁症治好了。”
“不可能啊，我前段时间看见他，还是那副郁郁寡欢，爱答不理的样子。他是不是骗你的？”
“不会，他的状态很好。”卢勉很果断，“我熟悉他，今天的他确实不太一样。”
“他找你做什么？”
“代替研究所递交文件，安黎青的转校事宜。前两天我和你们都说过了。”
“真转过来？”
“命令文件就在我手上。电子版的昨儿就来了。”
“那之前说把安黎青纳为观测对象的事情……”二号的声音小了点。
“不行。”卢勉打断了二号的声音，“我们不至于自找麻烦。”
“但是这个实验对象太完美了。这么聪明，精神又不稳定……”
“放在虎口里的金子，纯度再高我也宁愿放弃。”卢勉说到，“这事儿以后别提了。未名县组本就是边缘小组，如果给上边添了大麻烦，我们有的苦头吃了。”
频道中一声轻响，一阵沉重的呼吸传进来。
“我来了……”仿佛刚做完剧烈运动，仅仅三个字，十七号足足说了三四秒。
“观测对象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你怎么不报告？”卢勉没给他太多喘息的时间，质问道。
“变化？”十七号诧异，“你是说他昨晚的异常？嗨，小孩子叛逆而已，不足挂齿。”
“不足挂齿？！你让组织几乎失去了一个宝贵的观察对象！我告诉你，如果他的变化不对劲，你是第一责任人。别忘了，当年就是因为他你才得以进入的。”
卢勉很愤怒，尤其是十七号不以为意的态度。
“是是是，我知道。”十七号唯唯诺诺。“我这两天注意一下就是了。”
“其他人听好，各自的观察对象如果出了问题，立刻要和我报告。11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