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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死一孤独终老。

死了那个人是夏云。

心中仿佛有个警铃,一下子就响了起来。

再三思索后,她把镯子放进了储物戒。

一块大石挪开,整个人都轻松了。

程澄从潮瀚楼取了本古籍,打发时间,顺便等沐霖出来。

躺在柔软的的草地上,一手撑在脑后,一手举着书。

这里没有太阳,不用担心阳光刺眼。是她最喜欢的状态了。

而且现在还不用担心这样看书对眼睛不好。

她看的是些小记杂谈,是许多大能闲着无聊时所见所想,和她自小认知完全不同。

没有接触到这些的时候,她会赞赏笔者脑洞之大,真切见识过后,才能体会到其中难以言说的奥妙。

寥寥几行字,仿佛置身其中,是一个十分享受的过程。

不知不觉看得入迷,翻身手肘撑地,把古籍放地上。

只是一边书角翘起,程澄看着难受极了。

伸手想要压平,却摸到一块圆熘熘的石头。

好奇心悄悄冒尖,她捡起来对着看了一眼,有点疑惑,这个石头看着很眼熟。

盘腿坐起来,扒拉了一下储物戒,心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破了留影石上拙劣的障眼法,灵力缓缓探进去。

如果说熟悉的灵力波动让她不安,那么紧接着她看到的,则让她难以接受。

留影石似乎是匆忙间打开的,其中的画面混乱又模糊,同时又那么清晰,清晰到她不愿意相信。

疯狂涌动的灵气、熟悉又陌生的异兽、细细密密的吻、响亮的巴掌……

每一帧画面都让她混乱,她想否认,可这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

真实到,她能够清晰地感知到一丝一毫的异动。

甚至是当时难堪的心境。

机械的画面不会因为烦扰的心绪停止,步步逼近的男人,以及他愈渐疯狂的神色和絮絮叨叨的轻语。

她还看到鲜红的血迹,星星点点洒落到翠绿的草上,顺着青草的叶脉向下淌,或消失在土里,或落在灰白的石头上,刺目得很。

「我们来日方长,澄澄,你跑不掉了。」

「你原谅我好不好?」

空荡的一片天地间,只剩下一猫一狗相互依偎。

留影石在她的手中碎裂,细细的粉尘从指缝间漏下。

她僵硬地姿势维持在原地良久,耳边只剩下最后的两句话在不断回响。

视线下垂,不远处青草掩映间,有不起眼的灰白碎石。

碎石上,是风干变色的血点子。

她麻木地站起身,玉牌一闪,出了玉珏空间。

程澄举起手中玉牌,对着耀眼的阳光看了眼。

这块玉牌是沐霖后来给她的,可以随意出入玉珏空间。

刚想要丢远,又想起什么,收进了储物戒。

找出玉镯子,放在夏云床头,留了张纸条。

随后还是回了她买的那套房子里,门窗紧闭,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整个房间都是昏暗一片。

程澄抱膝,安静地和另一边的玩偶抱枕一样,靠在床头。

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她重新整理那一段记忆。

留影石留下的,她全然没有记忆,她记得的只有那两句噩梦一样、缠了她很久的话。

如果留影石是真的,那么骗了她的,是她的记忆。

玉珏空间里,能够进出的有她、沐霖、翠花、飘飘和江承琢。随意进出的更是只有她和沐霖。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可是思绪停不下来。

沐霖必然不想她记起这段事情,所以,这个留影石是她自己留的。

毫无疑问的,她的记忆也是沐霖改的。

可是她翻遍了识海,没有找到一丁点儿痕迹。

她又仔细地把留影石记录的整段影像重新想了一遍。

留影石少了最开始的一段。

丹田处好似有个角落动了动。

她立马寻着痕迹找去。

半晌,她睁开眼睛,冷笑一声。

同一时刻,玉珏空间。

沐霖倏然结束修炼,神识一瞬间搜遍整个空间,没有程澄的影子。

他立时闪身出了空间,吓了夏云一跳。

「程澄呢?」

夏云呼了一口气,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她晃了晃手上的镯子,「澄澄留了镯子和纸条,说是出去一段时间。」

「怎么?你没和她一起?」

沐霖摇了头,语气急切:「纸条呢?」

「喏。」夏云递给他。

上边字迹潦草,确实是程澄的笔迹。

沐霖又看了一眼夏云手上的镯子,是个防护法器。

把纸条塞回她手里,嘱咐了一句:「镯子随身带着,千万别取下来。」

夏云点点头,转眼间沐霖又不见了。

陆元哲从厨房里探出头,「怎么回事?一个两个又走了?」

「看样子挺着急的。」

「刚回来呆了两天。」

「他们有自己的事情了。」

两人相视一笑。

夏云走到他身边,帮他洗菜:「敢不敢打赌,他们两个绝对是闹别扭了!」

这话里隐隐有点儿笃定的骄傲。

「这还用猜吗?他们俩平时腻在一起,睡觉都不捨得分开,好得跟一个人似的。肯定是闹别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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