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她再是点头,而她似乎,真的不没有什么别的选择,别人用钱买了她的肝,想要提早拿到,这不是很正常吗?
最起码据她所知,这可要比卖肾好,肾只有两个,卖了一个就少一个,以后的生活也会受到影响,可是割肝不同,人的肝会再是长出来的。
恩,这样想的话,切割真的要比卖肾好的多了,最起码,她还是完整的,她没有少什么,她少的那一半肝,也再是长出来的。
她拿着卡走走了出去,而这卡里,所装的不只是钱,还有她的半条命,她拿着这些钱去给闹闹交了医药费,当是钱划过了帐,当是听到了机器打出来的那些票据的声音。
当她接过了那一叠票据,她躲在一边却是哭了。
在最难的时候,她没有哭,可是她到了现在的却是哭了。
她走到病房里面,闹闹还是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小脸蛋也是没有什么血色,此时的她,真的安静的像是小天使一样。
只是小王子都是变成了天使,她不想再是要个小天使了。
她坐了下来,将手放在闹闹的小脸上面。
“不怕,我们的闹闹过了明天就好了。”
外面的门,吱宁的一声开了。
“小宁……”
陆雪瑞走了进来,可是声音里面,却也是有着可听出来的心虚。
“你来了。”quya.org 熊猫小说网
沐天恩回头对她笑了一声,没有责备,也是没有责问,什么也都是没有,就像平常一样,对她笑,与她说话。
可是陆雪瑞现在自知理亏,也更是心虚了。
“小宁,对不起,家里出了一些事情。”
陆雪瑞道着歉,虽然说,道歉也是真的没有什么用,可是这歉她不是想要道,毕竟当初是她自己拍着胸脯答应过,也是保证过的,可是中间她却是离开了,她听说闹闹还被抢救了一次,因为没有人在,差一些她都是没有害死闹闹的小命。
“没事的,”沐天恩再是握紧闹闹的小手,“他没事的,明天也是可以动手术了,动了手术就能好了。”
“真的!”陆雪瑞连忙过来,“你找到了钱了?”
恩,找到了的,沐天恩拉过被子,替闹闹盖好,再是小心将他的小手,也是放在被子里面,就怕冷到了她。
“雪瑞,我能不能求你帮我做一件事?”
沐天恩其实不想麻烦陆雪瑞,不是说陆雪瑞不够好,她知道,她家还有一个小胖子,也不能只是顾着别人家的孩子,而忘记自己的孩子,她也不怕怪她突然丢下闹闹,毕竟人都会先是顾着自己。
她能想明白,就像是她一样,如果发生了同样的事情,她也只会顾着自己的孩子,说来,她也是一个自私的女人,她自己都是做不到的事,她也不可能勉强别人做到。
“好,”陆雪瑞想也没有想的就答应着,“你放心,这一次我一定不会再是给你掉链子,我老公回来了,小胖子他能带着的,我也能帮你照顾闹闹的。”
沐天恩拿出了一张卡,也是将卡放在陆雪瑞的手上,“这张卡里有二十万,我要去做了一件事情,可能十天半个月都是回不来,闹闹这里我会请好护工,不用太麻烦你的,你要是有空,帮我过来看看他,就说,妈妈去赚钱了,不能回来陪他。”
“如果我一个月后还不回来,”她的声音轻轻的哽了一下,然后走到一边,写出了一串地名,还有一个手机号。
她将纸条放在陆雪瑞的手里,“如果我不回来,你就帮我将闹闹送到这个地方,卡里面的钱,你随便拿,给他留上一些就行,这个电话我不知道能不能打通,不过地址是对着的。“
她留下的钱并不多,可是她相信,只要叶秦见到了闹闹,就一定会照顾闹闹的。
“小宁,你去做什么?”
陆雪瑞拿着卡与纸条,心中很是不安,她总是感觉沐天恩这样很不对劲,就像是在交待遗言一样。
“没大的事,就是去的地方有些远。”沐天恩再是一笑,眼睛除了红了一些之外,就从来没有见她哭过,也是没有见她掉过一滴眼泪。
她不哭,她还是不哭,她再疼都不会哭,可是如果闹闹出了事,如果她没有闹闹,她会哭死。
她爱他的闹闹,她爱他的孩子。
她小心的抚着闹闹的小额头,而后什么也不想再说。
陆雪瑞不傻,她是真的感觉沐天恩像在道别,而她说的这些话也是让人心酸,她正在安排着自己的身后事,也是将小闹闹给安排好了。
这一夜,沐天恩也不敢睡,她就只是想要多看看闹闹一眼,想要将他小小的脸记在心里,她害怕自己如果万一醒不过来,就再也见不到闹闹了。
她害怕割肝的手术,对于她而言,就是生命的终结。
若是普通的捐肝手术,那些人也会顾着她,可她是将自己的肝脏给卖了,要切多少,就是人家的事,她不认为,那些人还会顾着她的命,也不认为,那些人,会先是保她的命。
外面的门响了起来,她转身过去开门,就看到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站在外面,也是面目不善,不像是普通的医生,也不是这家医院里面的医生,衣服不对,工作牌也是不对。
能不能再是给她一些时间?
沐天恩握住闹闹的小手,“他快进手术室了,我能不能看着他进去?”
可是那些人却是不为所动,一个个就如同木头一样站在门口,不动,也是不说话的。
沐天恩站了起来,她用手背擦了一下自己的脸,然后一步三回头的,也是向门口走去。
她就像是犯人一样,被人带上了车,也是有一堆人看着她,就怕她会跑一样。
她的眼睛一直都是看向医院那里,她将字都是签好了,陆雪瑞也答应过,这一次她一定会守着闹闹,会亲自送闹闹进手术室的。
她握紧自己的手机,而此时,已经什么都是看不到了。
直到她躺在了一张手术台上,而她这一辈子,都不知道在这上面躺了多少次,没有一次是她的自愿,没有一次,是因为她自己生了病。
“医生,我还能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