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滑斑驳到生了苔藓的路上,归妍狠狠地摔了一跤,扑入鼻息的是一股子淡淡地酒味。
忽然之间,归妍就响起了她在家的那段日子,很朋友出去喝酒,插科打诨……
路旁的灯闪了两下,眼看着就要撑不住了。
归妍趴在地上动弹不得,身上仿佛千斤重,脚下是无尽的吸力。
周围的环境在崩塌,乌鸦已经不在了,但是归妍的耳边仿佛还听见那天的那些声音。
小男孩在比出现,他身上已经血淋淋地快要看不清本来的模样了,沾了血的小手慢慢地拉住了归妍的一根手指。
“妈妈,小宝其实很乖的……”
“妈妈,小宝要走了,下次,可以对小宝好一点吗?”
小男孩的话刚说完……路灯就灭了,手上湿热的触感也消失了……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
梦到了最后,谢池是醒过来了的,但归妍没有,他在梦里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场景分崩离析。
走马观灯一般,像是看了一部影片,看着这里从白墙红瓦,鸟语花香,干干净净变得破旧焦黑,残破生苔。
就像……把那孩子经历过的绝望给无声地体验了一遍。
每一次剧烈的运动,这里好似都要地震一次。
每吸一支烟,白色的墙体就会变得焦黑一点。
医院的走廊上,沈珏双手环胸靠在墙上,有些纳闷,这好好的,怎么就怀孕了。
难道就是那四月底,归妍她被抓走的那段日子里发生的事,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又被那群人怎么样了。
沈珏有些不敢想,那孩子,又会是谁的?
先前对于军队给她颁布的那个二级功勋章,她是非常不屑的,觉得她基本上就是不劳而获。
可现在想来……只是个二级功勋章而已,再大的功勋怕是也弥补不了一个人心里受到的创伤。
沈珏忽然就很心疼她,说不上来是什么样的感觉。
这么多天以来,那么高强度的训练,她怕是也不知道这孩子的存在吧。
先兆流产,也不知道这孩子的命够不够硬。
就算是真的命硬留了下来,归妍她怕是也不会要这个孩子,一个来历不明且生父不详的孩子,为此搭上一辈子,真的不值得。
沈珏摇了摇头,没去再想,转眸看了看手术室门口还亮着的灯,心口都紧揪着!
……
温予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他不回她的消息,这都两个小时了,她八点多给他发的消息,这都十点了。
虽然他回消息向来都不及时,但是确定关系后,他还没有这样晾过她,奇了怪了,她也没做什么不是?!
莫名的,就有些烦躁……然后就失眠了,直到凌晨三四点的时候才睡着。
一个不小心,第二天一早就睡过了头,安稚拿着房卡刷开房间的门进来的时候温予还躺在被窝里睡得正香。
这小姑奶奶的!安稚在心里骂了好几句,强忍着想要掀被子的冲动,缓了口气,开始叫人!
“小姑奶奶的!你醒醒!太阳都快晒到屁股上了,你不拍戏了啊!整个剧组都等你一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