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
一披头散发的少年,正在一间非金即银的一看就值不少钱的床榻之上,仰天长笑。
而当他在这儿仰天长笑,闹出了不小的动静时。
他所处的这间卧房之外。
“三公子这是怎么了?”
“是啊,自从落水之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不知道不要乱说话,医师不是说过吗,公子这是得了离魂之症,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再大的变化,也是正常的。”
“是啊,再说了,侯爷也是来看过的,三公子这就只是离魂之症而已,妖魔等无稽之谈,外人说说也就得了,你们要是也敢这样想,甚至乱嚼舌根,小心夫人家法伺候。”
几名衣衫质朴无华的仆人,正因为房内他们口中的三公子,讨论了起来。
“好了,好了,都不要说了,公子笑了,总比不说话的强,你们在这儿小心伺候着,我去禀报夫人。”
“是,总管。”
这名管家,小跑着离开了这里,他这一路小跑,大约走了一刻钟的时间,才走到了他此行的目的地。
“呦,富管家来了,三公子那里又出什么事了吗?”
面对夫人手下门房的阿谀,做为候府三公子松石院管家的刘富,虽然因为前段时间自家主人三公子出了事,让松石院上上下下都人心惶惶,自己的声势早不如从前了。quya.org 熊猫小说网
可面对一小小门房,刘富还是硬气的起来的,更不用说,在他看来,自家公子距离彻底恢复过来也没有多久时间了,自己包括松石院的名声,早晚会恢复一新的。
这名候府夫人院子里的门房,见刘富不怎么理会自己,也不敢过多的为难他。
因为他的主人候府夫人、候府内宅之主一早就说过,任何关于她三子的消息,都要第一时间向她汇报,他可不敢因为一时之气,违背了自家主人的命令。
只见这名门房,站直了身体,对着门房里面,扯开喉咙叫喊到。
“松石院管家求见夫人。”
一连喊了三遍。
没过多久,里面传出了一道声音。
“进。”
刘富迫不及待的就越过了门房,走了进去。
一路经过雕梁画栋的十几处房屋和坐拥着小桥流水的三间花园,来到了这处院落的正厅,也就是这家主人接客待物的地方。
刘富一走进这里,头都不敢抬,扑通一声,立马跪倒在了正厅之外,听候发落。
“进。”
等里面又传出一声进,刘富这才起身走进正厅,依旧是低着头,跪倒在地,等候问话。
“松儿怎么了?”
一道声音在孤寂的正厅里响了起来。
这道声音,都不用去看其主人是怎样的一个人,就能从这音量、音色上瞧出一二来。
这是一道女性的声音,其音量不高不低,其音色低沉而温婉,一听就知道是大家闺秀。
事实上,这道声音的主人,在二十年前,确实是大家闺秀,可如今却不是了,因为同样是在二十年前,她嫁入候府之后,成为这候府的女主人之后,大家闺秀一词,就不适合来形容她了。
“禀夫人,三公子今日开怀大笑,看情形,身体是好多了。”
“是吗!”
听到刘富的话,这位雍容华贵的候府夫人说不出的高兴。
立马就让刘富带路,带着一大堆丫鬟、仆人以及护卫向着候府松石院而去了。
候府松石院,正房里。
也就是那披头散发、仰天长笑的少年的屋子里。
“想不到啊,想不到,我也有今天,候府公子哥,这开局,我岂不是立马就要升职加薪,迎娶白富美了吗!”
这少年,在松石院正房床榻之上,自言自语的说着一些此世之人听不懂的胡话。
这还不止。
“这身体,真棒。”
他自己上下其手的摸着自己,摸着自己那平缓又顺滑的肚子,摸着自己结实有力的手臂、大腿。
这些古怪动作还没完,他又跳下床榻,就穿着打底的白色内衬,走到一面落地的、约有人身高那么的高的铜镜前。
对着镜中的倒影,也就是他自己,欣赏了起来,还恬不知耻的自我评价着。
“这小脸蛋,红里透白的,一看就是主角命啊!”
也就是在他做着种种古怪行径时,一些胡言乱语传出了房外。
“教头,这可怎么办!”
“是啊,公子不会是疯了吧!”
“天啊,富管家还去请夫人去了,夫人要是看到公子这个样子,我们怎么办啊!”
“闭嘴,不会说话就少说,公子是何等身份,也是你们可以编排的。”
“教头,我们可没有乱说。”
“是啊,实话实说都不行吗!”
“都给我把嘴闭严实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还要我替刘富来教你们吗!”
“教头,可不要告诉富管家。”
“都站好了,各守其职,我进去看看公子。”
整个隶属于候府公子,也就是里屋那名疯言疯语的少年的松石院,跟候府建制大概一样,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松石院文有管家刘富,武有教头刘贵,一文一武,一起辅佐着候府公子。
在候府里,也可以说是在这个国度的所有贵族家里,但凡有点历史、有点传承的贵族家里,体制大概都是如此。
松石院教头刘贵,之所以对一名看似疯言疯语的少年如此的忠心耿耿,如此的设身处地的替这少年着想。
不是因为他是候府从小养大的家生子,从小就被灌输了忠于主人的思想。
而是因为,在候府里,深严的家规规定了,尤其是他和管家刘富这种有点身份的人,要是自家伺候的主子有个三长两短,他们是绝对跑不了的。
这么说吧,松石院管家刘富,还有教头刘贵,他们二人,这辈子,没有意外,一身的身家性命,都是与松石院主人候府公子,绑在一起的。
真要是他们的主人有个万一,他俩轻则前途尽丧,下半辈子浑浑噩噩度过余生,重则,连带自家一家老小,一起给自己的主人赔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