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和日丽,阳光普照。这真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可是如此良好的天气并不能使奔腾咆哮的黄河之水,拥有片刻的安宁。尤其是黄河两岸的峭壁悬崖,更是使黄河难以逾越。
不过,万事都有例外。官渡这个好地方就是其中的一个例外。上游的黄河之水,经过狭窄的河道,途经此处之时,已经是平缓了许多,这也是黄河千里范围之内,唯一的一处可以大规模运送人口过岸的好地方。其他的地方绝对没有如此平缓的地势可以利用。
如今,张辽集结的兵力就扎在这里。十万的大军,扎下联营九十余里,密密麻麻的封锁住了河岸以北。
按理说十万的兵马,并不至于扎下如此规模的大营。只需要十余里的大营,就足可以安置如此多的兵马了。像九十余里的大营,那都接近六七十万兵马的规模了。不过,为了给黄河以南,镇守官渡隘口的曹操兵马造成强大的心理压力。张辽还是奉了刘明得将令扎下了如此规模的大营。反正有黄河拦着,曹操军队那里是绝对看不清营帐之内到底是有多少兵马的,而且更由于有黄河拦着,曹操军队那里也绝对不可能派人游过黄河来打探消息,或是清点张辽集结的兵马数量。
除此之外,张辽每日里还派人不断的持军旗在营内晃动,并且还经常的派人在营外操练军马。这一切,无不造成了刘明军马大兵压境的架势。
如此的相持之下,确实对黄河以南的曹操大军造成了不小的压力。可是这些小把戏造成的压力,绝对不如甘宁水军的到来,造成的压力庞大。
经过一年多的战船督造,如今甘宁手下有了一百条的大型战船。这些大型战船每条可载人三百余人,并可携带供这三百余人在海上漂泊一月食用的水米。除此之外,还可载货万余斤。虽然这些大型战舰和如今现代的那些千万吨级别,百万吨级别的海船比起来不值一提,他只不过是一艘十余吨级别的小小船罢了。
可是这种在现代人眼里的小船,却绝对要比甘宁当初的那些蠓艟斗舰大了不知多少倍。如今的那些蠓艟斗舰只能在这些大型战舰周围徘徊策应罢了。尤其是这些大型战舰也全都是内置钢骨、外挂铁甲,那些蠓艟斗舰的冲撞攻击对这些大型战舰,那是一点用都没有的。如果这两种船打起来,那些新造的大型战舰,连躲都不用躲,直接开过去,就可以把那些蠓艟斗舰碾个粉碎。
本来这种大型战舰有一两艘就足可以令此时的人目瞪口呆了。何况,如今闲置许久的甘宁为了在刘明的面前一展水军的威风。即使刘明只是让甘宁带三万的水军前来官渡协助张辽夺取官渡,并运送张辽的兵马过黄河。可是这甘宁却还是带来了八十一艘的大型战舰,以及两百艘的蠓艟斗舰护航。这些船只从渤海入黄河,逆流而上。等到了官渡河面上,那真是黑压压的一片。当时就把河岸以南的曹操大军给镇住了。
虽说张辽之前利用十万兵马伪造了六七十万大军压境的架势,确实很令人惊心动魄,可是那毕竟有黄河拦着,你再多的军队,过不来,那也是白搭。就算那些军队能找到一些船只渡河。可是不管曹军在河岸之上拦击,还是等刘明军队半渡而攻之,那都是随心所欲的很。也是轻松异常的很。
可是如今刘明军队这里添了如许多的大船,河岸之上的防御优势也就不存在了。而且对方一次性运过来的兵马也要多了许多。只要刘明军队能够抢夺了河岸以南的滩头阵地,那么刘明军队的庞大兵力优势,那就绝对不再是曹操河岸以南驻守的那点人马可以抵御的了。
不过,万幸的是甘宁的部队在来了之后,曹军意向中的战争,依然没有到来。只是整个官渡附近的黄河河面都被甘宁的水军占领了。而且官渡河岸的二里范围之内,那也容不得曹军立足了。
只因为这些战船之上,各有一台轮转式发石机,这两百台的发石机发射起来,距离河岸两里之内的范围内,那都在这些发石机的打击下。尤其是这些发石机还是在战船之上。曹操驻守在官渡的部队,更是无法攻击或是偷袭这些发石机了。也只能无奈的把这两里的范围空了出来。
此时,驻守在官渡的张郃正在军营里生着闷气。太郁闷了。那幽州刘明有骑兵已经就够可以得了。他怎么竟然还有水军?而且还是这么大的规模。这太不公平了。这让自己拿什么与对岸的刘明军队对峙?
正在此时,有一小校进来禀道:“报将军。今寨外有一人自称是将军的故友荀谌到访。不知将军见否?”
张郃闻言,心中大喜。连忙叫小校快快请进。自己也整理衣冠,出帐迎接。
这荀谌乃是当初辅佐袁绍的重要谋士,为人足智多谋,又十分的正直,和张郃的私交也不错。只是当初袁绍兵败,这荀谌就不知道流落到哪里去了。如今这荀谌来了,在这危急的关头,能帮着出出主意,那可是求之不得的好事,这张郃能不高兴吗?
结果张郃没想到,期望的高,失望的也高。
张郃把荀谌请入帐中,闲言了几句之后,还没等张郃开口向荀谌请教当前的局势该如何的破解。那荀谌却先长叹一声说道:“咳!俊乂,如今你我见此一面,把酒言欢,好不自在。可几日后咱们却要天人相隔,人鬼殊途。想起来,却是好不悲伤。”
张郃差异的问道:“先生这却是何意?难道还有人敢威胁先生的生命不成?但请先生告知某家,某与先生解忧。”
荀谌嘿嘿的冷笑道:“吾无牵无挂。更没有得罪过什么强梁。有谁会想到害我?倒是你还不摸摸你的脑袋还在你的项上否?”
张郃勃然大怒,这不是诅咒自己死吗?这也就荀谌罢了。这要不是荀谌乃是张郃多年的好友,很得张郃的信任和看重。这张郃早就把说话的那个人给砍了。
张郃强压怒气问道:“先生,你我交情甚厚,某家也是以诚待你。你却何故咒我?莫不是适才某家有什么礼数不周之处?”
荀谌正色说道:“非也!正如俊乂所言,你我交情甚厚,我如何会诅咒于你?只是你如今投靠曹操,镇守官渡,犹如刀悬颈上,鱼在辗板,那真是危在旦夕,吾不忍挚友损命。故不得不言尔。”
张郃这几天本来就为刘明陈军官渡的事情闹心。如今听荀谌言有所指,急忙请教道:“先生此言何解?”
荀谌说道:“你所率之军,不过五万之众。然河岸以北,太尉刘明大人陈军不下五十万。十倍的兵马于你。况且太尉刘明的水军,你已看见。现今你的河岸优势已失,若是那太尉大人一旦想要讨伐曹操,他那五十万得大军借助水军得帮助,快速得登陆南岸,以如此强盛的军队,攻城拔寨,必势若破竹一般。那时你镇守在官渡,你又如何能得活命?”
张郃听得惊心动魄。荀谌说的这些,正如张郃心里想的一般无二。张郃急忙说道:“先生救我。”
荀谌笑道:“俊乂勿忧。你若想活命,却也简单。只要你弃暗投明,投靠太尉刘明大人,如此你的危难岂不是迎刃而解。”
“这个?”张郃一下子被荀谌给窝在哪里了。张郃这个别扭啊。本来张郃是想有一个助力,有一个能帮自己出主意,减轻自己目前压力的好伙伴。没想到却来了一个说客。
不过,这荀谌到底是张郃的好友,张郃不仅不好意思翻脸,而且也有点被荀谌说的有点活动心思。毕竟这是张郃目前的唯一出路,而且张郃当初放弃了袁绍之时也想过投奔刘明,此时再次的放弃曹操转投刘明那也不会有更多的心理障碍。只是张郃自打来曹操这里之后,一直受到曹操的重用。此时曹操更委派张郃镇守官渡要地,那是对张郃的何等信任?这令张郃觉得自己若是背叛曹操改投刘明,这太对不起曹操对自己的知遇之恩,提携之情。而且张郃还想到自己的好兄弟高览,以及救过自己几次性命的许攸还在曹操那里。若是自己投靠了刘明,他们难免要受到自己的连累。拿自己也就太不仗义了。故此,张郃犹豫了。
那荀谌也是一个察言观色伶俐的主。一看张郃的这神色,就知道这里面有门了。连忙打铁趁热地说道:“俊乂何须犹豫?那曹操自打迎奉天子以来,上欺天子,下压群臣。狼子野心,暴露无遗。如今曹操又自领丞相位,名为汉相,实为汉贼。并假借天子的名义,征讨四方诸侯。现今刘备奉天子衣带诏讨伐曹操,天子诸侯响应,而曹操则受阻于徐州,且根基已失。你再追随曹操,那也不过是自取灭亡而已。而且你死后也只能落个乱臣贼子的骂名。不如改线易帜,投靠太尉大人,那还能落个汉室忠臣的美名。并且高官厚禄,那也是衣食无忧。”
张郃被荀谌说的更是犹豫了。只是张郃也奇怪,曹操如今的处境不好,自己也不过是略有耳闻罢了,事情还没有得到进一步的确定。可这荀谌又是怎么这样的肯定呢?
荀谌看到张郃怀疑的目光,心里当然明白了。当下,荀谌坦然说道:“俊乂,实不相瞒。我在主公袁绍兵败之后,原本退居山野,打算就此终老一生。可是却被家兄荀彧举荐,我感念太尉大人的善举善政,一心为了黎民苍生的情操。我已经再次的出山辅佐太尉大人了。如今太尉大人有心奉天子的衣带诏讨伐曹操。我知俊乂镇守此地,不忍挚友藏身于刀兵之下,以至于一世的英名尽失。故次,吾特意在太尉大人驾下讨得将令,前来劝俊乂弃暗投明。如今太尉大人对俊乂那已是翘首以待。俊乂可千万不可自误。”
荀谌说的那是一点也不假,他就是奉了刘明得将令来此劝说张郃归降的。只可惜荀谌只知道刘备反叛曹操,并夺取了曹操的兖州,以及曹操夺取了徐州,并准备反攻兖州的情报。而不知道曹操此时已经把刘备赶跑了。毕竟自打刘备反叛,围困了许都之后,刘明安插在兖州的情报人员就大受影响,很多人都遭到了无妄之灾。那次许都传出来刘备反叛的情报,那几乎就是兖州方面的最后一个情报了。而刘明在徐州那里的情报机构在曹操的大肆屠杀之下,也蒙受了巨大的损失,而残存在徐州城的情报机构在给刘明送出了曹操已经占领了徐州的情报后,在曹操军队严密的监控下,也无法再有什么异动了。故此,刘明如今也只能靠郭嘉等人的推测来计算曹操和刘备双方作战的时机了。并在认为时机差不多的时候,发起了进攻的准备。首先就是这荀谌对张郃的策反。前几日的张辽、甘宁等人施加的压力,也是为了今天荀谌的劝说能取得更大的筹码和成功的几率。
不过这并不要紧,虽然荀谌有点小失误。不知道曹操已经反攻成功了。可万幸的得是张郃对曹操和刘备之间的战况也不是很清楚。
没办法呀。道路崎岖漫长,通信手段奇差无比。位于河南官渡的张郃不知道兖州曹操和刘备得最新战况,那还是情有可原的。要是曹操在胜利后能给张郃打个电话,报个平安。想来就没有张郃这许多的困惑了。
可惜天不从人愿,如今是汉末时代。张郃也就只能做一个不知情的无辜者了。
张郃的内心在摇摆不定,到底是投降不投降刘明,自己该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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