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八回 赵云乐

第六百一十八回赵云乐

啊!这是这么回事?于禁的脑子当时就是一阵混乱。

于禁身为曹操手下大将,天下驰名,向来以稳健冷静著称。可如此突如其来的敌军,还是打破了于禁的心理防线。

没别的,正因为于禁是一个大将之才,所以于禁才看得更远更明白。此时,曹操正在拼命抵挡幽州的三路大军,其余力已是不足,内地各城尽是空虚,可人家幽州军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曹操内地,那些空虚的城池,如何抵挡?而没有了内地根基,这些边军又如何维持给养?

而就算不考虑这些,此时这支部队已经打到这里来了,两面作战,那可不仅仅是防御范围增加了一倍,军兵的压力,紧张度,强度等等,那问题可多了去了。而且,这濮阳要塞的城防,原本也只是针对青州那一面的,这背后的城防,那也薄弱的很,实在是不堪一击。这若是对方也有如同那霹雳神雷般的利器攻城。这可如何防得了?

于禁的脑子当时就大了。

然而,于禁旁边的张秀却没有想那么多。那张秀虽然在军职上受于禁的辖制,可在品级上,却不低于于禁。先前在青龙大营大败一场。被迫寄居于于禁之下。心里早就憋着火呢。此时见城外有敌军来到。当即就想立上一功。

于是对于禁说道:“于将军,敌军新来,道远而乏;又兼立足未稳,我军以逸待劳,可出城速破敌军,当可一战而胜。”

此时于禁正在头疼整个战局的推演,听闻张秀请战,也觉有理。实在不成,也可试出对方兵力的虚实。于禁当即点头说道:“有劳张将军了。我当为将军擂鼓助威!”

张秀谢过,随即点本队骑军一万,杀出城去。

此时赵云初到濮阳要塞,立足未稳,随即得报对方开关冲出一哨人马前来冲阵。赵云急忙领兵上前。

好家伙!如今的濮阳关前,已经是尘土满天。那张秀的凶狼骑不愧是张秀压箱底的老本。果然精锐异常,比曹操的虎豹骑还要出色,几乎与幽州的重甲骑兵不相上下。趁着赵云本队刚到,阵型还没调整开,迎头就冲进了赵云阵中厮杀。一时间,还真给赵云的先头部队造成了不小的伤亡。

按说,赵云先头部队的突骑兵,对付张秀这种突击力见长的兵马,那是根本不在话下的。只要运动开了,发挥骑射的特长,两三个圈子,就能把张秀的这点人马吃干净。

可如今,突骑兵的背后是赵云的本队,前队的突骑兵要是跑了,后面的赵云本队来不及准备,那伤亡可就更大了。故此,赵云的前部兵马只能硬拼,于是,以突骑对厚甲骑兵,稍微吃了点亏。

不过,幽州的突骑兵都是精选出来的精锐,不仅仅是在马上以弓箭伤人,本身的拼杀能力也是相当过硬的,错过了一开始的突然袭击,随即也逐渐的扳回一些优势。

但是!张秀实在是太勇猛了。以张秀为首形成的尖刀阵型,普通的幽州军士根本就不能阻挡其穿透。

赵云前部先锋张柯,与乱军之中,见此情景,勃然大怒,大声喝道:“敌将休得放肆!某家张柯在此!可敢一战!”张柯一边说着,一边向张秀冲去,准备击杀张秀。

那张秀一听张柯喝喊,更是高兴,正找不着领兵的呢。这到送上门来了。杀了他,估计这拨兵马也就散了。张秀随即拨转马头,迎着张柯杀来。这张秀真不愧是北地神枪,乱军之中,如走坦途。周围的那些刀枪,全都进不了身前。很快就来到张柯切近。

“小子!死了之后记住爷爷叫张秀!做个明白鬼。”张秀杀到张柯近前,一声历喝,随即抖枪就扎。

那张柯急忙招架,以张柯得武功,在幽州也算是二品武士的高手了,可是,如今面对张秀,只二三个回合,张柯就顶不住劲了。一个躲闪不及,被张秀一枪就扎在了大腿上,当时就开了一个二尺来长的大口子。张柯痛得好玄没从马上掉下去,连忙败逃。

张秀本待追上一枪取了张柯得性命,可就在此时,左侧一声历吼:“某家廖化在此!敌将!拿命来。”随即金风劈面。

张秀当即顾不得取张柯性命,急忙用枪一担,磕开了这一刀。随后摆抢就扎廖化。

张柯幸得此,在军兵的掩护下逃得了性命。可廖化就危险了,那廖化本不过是太平岛的一个小头目出身,跟着黑山军入了刘明的帐下,这几年来积功也升上了团长。可廖化的武功,实在是不怎么好说。虽说廖化也算是努力,在进了幽州之后,没少努力提高个人素质,可奈何廖化的起点实在是太低,在幽州的武艺定级当中,不过才是一个五品武士,比那张柯都不如,这面对张秀,那就更没得比了。

说实在的,廖化原本也知道自己不行,只是看张秀杀的利害,那张柯危在旦夕,而且张秀有正在手边,抽冷子来一下,背不住就把张秀杀了,这才一刀砍了过去。

可级别的差距实在是太悬殊了,就算廖化没有那一嗓子,凭张秀的反应,廖化要想在乱军当中偷袭张秀,那也不可能的。何况,廖化还以为张秀躲不过去,喊了那么一嗓子。

结果,张秀挡过去了,随即大枪展开,两招就把廖化的大刀给挑飞了。分心一枪就扎向廖化。

按说廖化的武艺连张柯都比不上,大刀被张秀挑飞了,必然难逃张秀毒手,不过,廖化从太平道的小头目,一直到黑山军,最后熬到幽州军的团长,那大小战役经历无数,虽然本身功夫不怎么地道。可保命的功夫实在到家。眼看张秀一枪扎到。乱军之中,更本没有躲闪的余地,急忙一推马鞍,廖化愣是硬生生的从马屁股上滑下去了,摔在了地上了,愣是躲过了张秀十拿九稳的必杀。

张秀气得够呛,催马上前,准备再给廖化补上一枪。可周围的军兵涌上,张秀只能先应付眼前,等杀开这一拨人,廖化已是无影无踪。

张秀郁闷无比,只得再往人多处冲杀。有杀了一会儿,张秀很是奇怪,为什么接连杀了那么多的幽州军兵,将官,这幽州兵还是不退呢?

他哪知道,幽州兵的核心,却是那些基层将官,而高层则负责整体调动,只要那些基层的将官没杀进,别说是一两个先锋、团长了。就是整个大军的主帅被杀了,所有军队依然会执行主帅的那最后一个命令,直到一兵一卒。

而就在张秀发狠之时,得到战报的赵云也赶到了。

站在高岗上赵云,只是简单看一下局势,就明白了,张秀的那些兵马并不足惧。只是张秀太过武勇,以至于在军中横冲直撞,坏了阵型,这才给张秀的那些兵马留出了驰骋的余地。

赵云随即令本阵盾牌手上前,立坚盾于地,二排架设长枪。尔后令前部军马左右散开,列为两翼。

随着赵云一连串的命令,军鼓,军号齐鸣,高大鲜艳的令旗不断摇摆。赵云前部的突骑兵,当即就分作两部,向两侧退去,把中间的张秀部队给亮了出来。

那张秀正杀的起劲,眼见对方兵马全都散去,只以为对方兵马终被自己领军杀散。越发得意,遂喝令部队奋勇突进,以求获得更大战果。

可随着那些向两侧奔逃的幽州军散去,赵云的本阵露了出来,明晃晃的大盾,底部插入地中,一面面紧紧排列在一起,形成了一面坚墙,不用试,光看着,就不是那么好突破的。

张秀看到了,也是这么想的。可张秀却对自己的骑兵有信心。只是一排盾牌手,不可能挡得住自己骑兵突击的。张秀随即领着骑兵迅猛的冲了过去。

可就是在张秀骑兵离那道盾牌还有五十布的时候,猛然间,漫天的飞矛,铺天盖地的打来,这种近距离得攻击,那飞舞的投矛,那可比弓箭厉害多了,原本对弓箭还能有所低档的张秀的骑兵,当时被这些投矛贯穿了一片。

张秀不知道,马超当初的投矛手,如今早就成了幽州步军的一个标准项目训练了。而且,张秀也没时间想这些。骑兵突击,有去无回。此时根本没有给张秀调转马头的机会,冒然调转马头,只会造成更大的伤亡。

张秀只能咬牙向前冲!

在距离那道盾牌三十步的时候,张秀的骑兵又遭到了一次飞矛的洗礼,此时张秀的部队只剩下不足一半了。

可张秀依然只能向前冲!

然而,在张秀距离那道盾牌只有十步的时候,张秀绝望了。那些盾牌之上,全都架起了长长的刺马枪。

张秀前排的部队,根本没有任何转向的机会,直挺挺的就冲上了那些刺马枪,随即被贯穿了,挑在了半空。而那些装载盾牌上的骑兵,也没有造成意料之中的伤害。那幽州的盾牌,除了有立木帮助盾牌手支撑盾牌之外,那些盾牌横向之间也是有插销的,数十面盾牌连在一起,个体的冲击力,也随之被分担了。

而此时,分散向两翼的幽州突骑兵也随之包抄回来,强劲的蹶张弩突射,扫荡了张秀剩余的所有士兵。

短短的时间内,除了张秀武艺高强,在这巨变中保得性命之外,再无一幸免。可张秀却也是身陷包围之中,纵使张秀在是神勇,恐怕也是不能防得了几轮弓箭齐射。

张秀骤然间由胜利的云端摔落到地下,那真是百感交集,忍不住大声吼道:“北地神枪张秀在此!谁敢与我一决死战!”

张秀的大喊,不过是一个武者不甘的怒喝。并没有期待真的有人会迎战。毕竟此时已经不需要在有人与他决战了。他所有的兵马都死绝了,只要再来两轮轮射,他张秀不是神仙,那肯定是必死无疑。

然而,张秀的怒喊,却让赵云心中一动:北地神枪张秀?

赵云随即传令暂不放箭,然后对身边的行军司马黄旭说道:“黄司马,此地暂由你待令。待我前去与他问话。”

黄旭这个别扭啊。想当初他跟着文丑的时候,那文丑就是不爱在本位上带着。老自己跑到阵前去。如今,这个赵云,比那文丑稳健多了。可今天怎么也犯这个毛病了?

黄旭当即劝阻道:“将军,帅不离位乃幽州军规。将军身为主帅,岂可轻上阵前?且,如今敌军之剩一将,如其不降,乱箭齐发,立成齑粉。何劳将军亲往。”

赵云笑道:“正是敌方只剩一将,本将军才要上前。他独自一骑,叫阵于我幽州军前,我若是不应,即使杀了他,也是让天下人小视我幽州军无人。何况,此人颇有胆气,武艺又高,本将军也想收服与他。为我大汉效力。怎么的?难道你还怕本将军伤在他一人之手不成?”

黄旭无语,只得让赵云去了。

赵云来在阵前,对张秀抱拳拱手说道:“在下赵云,乃本路军马主帅,将军可是北地神枪张秀否?”

“然!正是某家!你且拿上兵器,与我决一死战!”张秀看赵云出阵,大喜过望。张秀原本都等着死了。现在不光有可能拉着敌方主将一同死。这要是能生擒赵云,以之为凭,甚至有可能逃出生天。

张秀当即兴奋阴阳一合把,抖了个枪花,来一个云龙探首,摆了一个架势。张秀可不想因为对方没拿兵器就出手,留下话把,给对方以多胜少的机会。

但是!赵云一看张秀这架势,当即就乐了,连枪都没拿,说了一句话,好玄没让张秀从马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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