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惜静静地望着萧似宓的脸,忽而与她对视,但她只是看了银惜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银惜也就如没事人一般,喝了口茶。
下一个是萧似宓右边的清冷女子,她福身道:“妾枕霞阁贵人洛夕菡,见过诸位娘娘。”
清贵人微微凑过来,小声开口:“这位洛贵人……颇有皇后娘娘的风采啊。”
银惜认可地点了点头,确实,洛贵人与皇后的气质一样,清冷、淡漠、疏离,仿若这世间的一切,都不能入她们的眼。
洛贵人与皇后的容貌虽差了一截,但也算是难得的美人了。
“妾迎玉宫贵人陶紫荆,见过诸位娘娘,”
清贵人道:“听说,陶贵人和沁嫔,是手帕交呢,从小的交情。”
“是吗?一起入宫了,倒也有缘。”银惜轻抚着手腕上的琉璃珠,漫不经心地回道。
陶贵人没那般惊艳的美貌,但神态温和柔弱,别有一番韵味。
接下来两个分别是漪澜宫的美人庄月言和绛颜阁的美人云迢迢。
最后一个少女,看上去有些年幼,连声音都有些稚气。
“妾绛颜阁淑女温念雪,见过诸位姐姐。”
“温妹妹今年多大了?”安德妃问出了众人的心声。
“回德妃娘娘,妾身十五岁。”
银惜摸着茶杯的杯沿,十五岁,是有些小了,不过已经能看出是个十足的美人坯子,若是养上一两年,长开了也就好了。
“这样年轻啊,真好。”安德妃轻叹一声,慈眉善目。
温淑女只低着头,并未回话。
“好了,都坐吧。”皇后说完,又转向所有人,声音威严:“你们日后定要和睦相处,若有谁闹出了什么,别怪本宫不念旧情。”
婉妃心中冷笑,面上不显,和众人一同道了“是”。
要是没有人和她抢皇上,她当然不会做些什么。
但是她看着这帮莺莺燕燕,可不像是安分的主。
尤其是沁嫔和庄美人。
另一边温修容与景嫔说着话,景嫔小声问:“依姐姐看,今晚皇上会召谁?”
温修容略一思索,回道:“沁嫔吧。”
这几月来,婉妃与魏淑女是最得宠的,婉妃能容下魏淑女一是因为她是华熙大长公主送来的人,二是魏淑女时常把皇上往婉妃那里推。
否则依婉妃的性子,不知道要怎么磋磨魏淑女呢。
后宫该变天了,但这些都与她无关,她只想守着她的玉瑶,安稳度日。
请安散了之后,银惜与清贵人一同出了凤仪宫,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不远处庄美人跟着婉妃和魏淑女走了,神态谄媚。
清贵人看了两眼,神色自若地收回视线,像是并不意外。
银惜扫了一眼,也没说什么。
清贵人笑道:“我们走吧。”
银惜刚要应下,却察觉到身边有人经过,她侧头看去,正是洛贵人。
洛贵人朝她淡淡地点了个头,头也不回地走了。
“性子真冷。”清贵人嘀咕一句,拽了银惜一下。
银惜顺从地跟着清贵人走,若有所思。
谁知道是真的冷,还是高傲。
……
静安宫。
太后的居所安静了许久,此时终于热闹起来了。
萧似宓从她这里得到了好处,自然是会继续讨好的,她还不知道太后的印玺已经被收回了这样的秘事,太后也从未提起。
已是沁嫔的萧似宓带着许多礼品,来看望了太后。
“宓丫头来了,快来哀家身边坐,这段时间没见到你,哀家可是想你想的紧。”
太后笑呵呵地摆出了一副慈祥的模样。
萧似宓巧笑嫣然,如一只翩跹的蝴蝶,轻快地凑了过去。
“太后娘娘,我也很想您呢。”
太后慈爱地摸着她的头发,吩咐林姑姑取了些珠宝首饰赐予她。
萧似宓笑意更深,说了些讨巧的吉祥话。
这些话太后已听过许多,但她还是很高兴,又仔细叮嘱了萧似宓:“既然入宫,就要多揣摩皇帝的心意,宓儿貌美,又温顺乖巧,会说话,想来皇帝会喜欢你的。”
温柔体贴又长得漂亮的女人,哪个男人不喜欢,就算他是皇帝也不例外。
萧似宓眉眼弯弯:“多谢太后娘娘教诲,嫔妾明白。”
太后满意地点点头,与她说了许多闲话。
……
晚间,昭阳殿。
祁栩刚批完了折子,来喜看准时机就送上了后妃名册。
“皇上,今日新晋的小主可以侍寝了,您看……”
祁栩闭着眼揉了揉太阳穴,叹息般出了一口气,才拿起那本名册。
新选的六个嫔妃,殿选时看着都不错,如今真到了这时候,他却又觉得索然无味。
并不是不漂亮,只是千篇一律。
祁栩翻了两遍新人的名册,最终目光落在了“洛贵人”这三个字上。
他愣了片刻,道:“就洛贵人吧。”
“是。”来喜接过名册,下去准备了。
殿内安静下来,只能听到烛火燃烧的声音和他自己的呼吸声。
祁栩端起茶杯,许久才喝了一口。
半个时辰后,来喜进来禀报:“皇上,洛贵人到了。”
他放下手中的书卷,应了一声。
“叫她进来。”
洛贵人低着头缓缓走近,她穿了一身淡蓝色锦衣,装饰素雅,头上只开了几朵珠花,以及一两只银簪子。
祁栩恍惚了一下,才道:“你选秀那日穿的那身绿衣,怎么不穿了?朕觉得很好看。”
洛贵人回道:“回皇上,那件衣服不符合宫中的仪制,所以未穿。”
“是吗?那朕叫司侍处多给你做几身。”祁栩说完,想了想又补了一句:“绿色很衬你。”
“谢皇上。”洛贵人规规矩矩地谢恩,未见喜色。
“好了,就寝吧。”他站起身,带着洛贵人进了内殿。
洛贵人心中猛地紧张起来,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压下,上前去给他宽衣。
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了,她本没料想到会中选,也没料想到会是第一个侍寝,毕竟皇上连沁嫔都未召幸过。
胡思乱想间,她的指尖触及到一个香包样的东西,她低头看了一眼,是他腰间挂着的香囊,绣着芙蓉,很小巧精致,只是有些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