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皓胸口憋闷了有一段日子了,正愁无人发泄一下,见安王出手便来,冷笑一声,“好得很!”
随即凌空而起,殊不知有一人比他更快,嗖地一声就已经窜了出去,接了安王一脚,两道身影随即在院子里翻腾,徐一大吼一声,“殿下,您歇着,属下来!”
宇文皓白白跃起,无人应招只得退回廊前,哼了一声,倒是懂得抢戏。
安王只是为了来教训宇文皓,他本打算手下留情的,被揍了那就是苦肉计,揍了宇文皓那叫出一口气,殊不知徐一这个不识趣的出来搅和,气得要紧,也顾不得那么许多,先把徐一撂倒再说,毕竟,就算是苦肉计也不能被徐一揍,这是没面子的事情。
徐一这个人,没别的太大爱好,对任何的事情也不愿意下太大的苦工,唯独在练武一事上,十分的执着,尤其是在之前宇文皓和元卿凌连番遇袭之后,他越发的勤加苦练,如今已经是大有精进了。
安王想迅速撂倒他,那是不可能的,而他很快也清楚,徐一就是一条软皮蛇,被他缠上了没办法脱身,徐一不出狠招,就是死缠着与他过招,叫他甚至无暇分一身去“招呼”宇文皓。
昨天下过雪,院子里白茫茫一片,树梢上的积雪被打斗抖落,景致十分的美丽,府中有下人过来围观,对徐一的武功大为赞叹。
汤阳和宇文皓设下茶桌在廊前,一边喝一边点评,汤阳道:“没想到徐一这小子武功精进了这么多,小瞧他了。”
宇文皓恨他抢了自己的对手,“是啊,可惜没媳妇。”
“这套拳法杀伤力其实可以很大的,他收了力气,若用内力击出,安王接不住啊,他打哪学的拳法啊?这么厉害。”
“是啊,可惜没娶上媳妇。”
“还有这轻功,比往日好了许多,方才一脚踏在树梢上,愣是没掉下半滴雪渣,踏雪无痕啊,着实厉害。”
“是啊,可惜没娶上媳妇还缺了一颗门牙。”这一次,是阿四接口说了,阿四方与孩子们一块过来围观,看到徐一的武功也有些震惊的,她也是真心叹息徐一没娶上媳妇,都二十好几了。
“你说老四这巴巴地过来要揍本王一顿,连禁足令都不管了,是什么道理啊?”宇文皓问汤阳。
汤阳捏着下巴,“看来皇上确实是要起用他了,他是闻着风声儿过来为皇上出一口气,表表孝心,顺带名正言顺地走出安王府。”
宇文皓道:“那看来,父皇真的是有所安排,但是老四这边能揪出什么来啊?老四的人都崩得差不多了,值得这么大张旗鼓吗?”
“也许安王把殿下瞒过去了,皇上既然如此大费周章,必定是查到了什么与安王相关。”
“鲜卑细作?老四也承认了啊,说是昔日阿汝安排的。”
汤阳为他倒茶,“殿下想过没有?安王殿下何等多疑的人啊?他怎么会把一切事情都交托给一个女人去安排?那阿汝是鲜卑洪烈兴的人,安王殿下未必全然不知吧?会不会他早就得知了此事呢”
“你说,他反利用了阿汝?”宇文皓倒是没想过这一点,有些微怔,这可能性不是没有啊,可当初查宝亲王的时候,他逃什么啊?或许,不是真的要逃,而是要营造出他已经穷途末路的感觉,又或许逃是真的逃,避开审问让他的暗线能迅速地转移隐藏,这是拖延时间。www.九九^九)xs(.co^m
“我怀疑他知道阿汝铺下的细作暗线,也知道暗线是洪烈兴布下的,那红叶公子……这个人始终不能太大意,他和安王未必真的没有勾结。”
宇文皓细想了一下,“所以,你怀疑父皇此举是要从老四身上查出红叶的暗线?但就算是起用了他,他也不可能供出来啊,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安王自然不会供出来,但是,一旦起用,这暗线就会慢慢地浮现出来,安王得势,他们还不开始活动吗?”汤阳分析。
他喝了一口气,看着外头两个打得如火如荼的两人,“这可能性很大,殿下不妨好好深思,属下本来不大确定,但是安王殿下今日如此进取,就不得不让人怀疑了,至少,削了京兆尹一职之后,他就看到希望了,自然要把握住,今日看似是为皇上出气,但是未必就不是一场苦肉计。”
宇文皓撂下杯子,舒展了一下筋骨,“好,本王就如他所愿。”
他厉喝一声,“徐一退下!”
徐一过了瘾,听得命令便忙撤下了。
宇文皓一跃而起,连环飞腿往安王袭去,安王双手抵挡,节节后退,嘴里痛斥,“你不孝不忠,做哥哥的怎可不教训你?”
他和徐一打了一场,力气不足,本想先揍宇文皓一顿再让回他的,结果就是他没办法揍宇文皓,只能是顽强抵挡着宇文皓的进攻,这一顿打,不亚于被魏王揍的那一次,到最后,还无还手之力了。
若不是宇文皓先撤下,怕是打出内伤来也有可能的。
看着鼻青脸肿的安王,宇文皓冷笑一声,“本王如何不孝不忠?对皇祖父孝顺是不孝吗?为朝廷着想是不忠吗?你倒是论一句,本王所作所为,哪一件被论得上不忠不孝?你但凡说得出来,本王跟你入宫向父皇请罪!”
安王本是编派了一番罪行,这些罪名是要传出去的,但是宇文皓这般一说,他倒是没能接茬了,总不能真让他一块入宫去面圣。
他冷着脸,“你当殿质问父皇,就是不孝。”
宇文皓遽然道:“本王是太子,你以臣王的身份上来就打本王,是为不忠,你罔顾太上皇病情,是为不孝,我看不忠不孝的人是你才对。”
安王几乎站立不稳,悻悻地道:“老五,本王曾有过和你和平共处同心为国的想法,但你实在是欺人太甚。”
“本王如何欺人太甚了?你倒是举例说明!”宇文皓问道。
安王扬袍转身,“你这般忤逆,是我们宇文家的耻辱,本王不屑与你往来。”
说完,他便踉跄离去。
宇文皓看着他的背影,对走上来的汤阳道:“没错,他是来喊几句口号的,我们还是不能太掉以轻心,本王出不去,你就叫人盯紧一些,但凡这段日子与他往来的人,还有上奏为他开脱的官员,一并记下来逐一追查。”
“是!”汤阳应声,“不过,殿下最好是监控着就行,什么都不要插手,静观其变,若皇上是设局,他一定是有所安排了,我们盲目出手,有可能会打乱皇上的布局,反而不妙。”
宇文皓郁闷地道:“当旁观者的滋味可不好受啊,无趣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