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煦!
,宋煦
鄱阳湖上的剿匪还在继续。
赵似等人没有急着走,秉持着除恶务尽的原则,他们尽可能的将匪患剿除到最低。
而剩下的,需要沿湖各州府进行收尾,安抚,确保匪患不会去而复返,春风吹又生。
李彦回来了。
他没有什么沮丧表情,在给赵似诚恳认罪。
“小人办事不利,跑了贼匪,请殿下严惩。”李彦跪在赵似身前,伏地请罪。
赵似坐着,手里看着各处来的‘战报’,道“起来吧。”
李彦站起来,又抬手见礼,恭谨的站到一旁。
李彦瞥了眼边上的朱勔,他已经知道朱勔高升了,面色平静,心里很不是滋味。
朱勔不易察觉的报以微笑,眼神带以安慰。
李彦仿佛没有接收到,立在一旁,心里考虑着开口的时机。
王铁勤的跑路,让李彦的一切计划落空。不止头功没了,反而有罪。
童贯与李夔站在赵似身旁,手里也拿着各种文书。
李夔道“殿下,目前来说,以洪州府,抚州府,赣州府为中心,向四周扩展,同时,加强全境封锁,确保将一切匪盗关门打狗,不放走一个。”
赵似却皱起眉头,看向李夔,道“我听说,江南西路的百姓,最近怨声载道?”
李夔点头,道“是有些麻烦。”
全境封锁不是没有代价的,看似封住了匪盗的逃跑,实则也将百姓们困住。
对于现在的百姓来说,问题其实并不大,除非极度贫困,否则在初春的这种时候,多少都有些余粮。
可封锁毕竟是封锁,各种不便,对整个江南西路的冲击,会随着时间延长而不断加深。
尤其是,反对变法的势力,在内外使劲,对江南西路的封禁进行了猛烈抨击,拿到了种种实证。
不止是江南西路这么困难重重,反对声在逐渐睁大,京城里的明争暗斗,日趋白热化。
赵似瞥了眼李夔,又看向童贯,道“三个月内,能解决吗?”
童贯自信一笑,道“殿下放心,三个月,绰绰有余。”
赵似点头,道“再告诉你们一件事,最迟年底,江南东西两路,就会合并。”
李夔一怔,不由得道“殿下,不是荆州南路吗?”
一直以来,朝廷都倾向于将荆州南路与江南西路合并,林希甚至之前还去了荆州南路考察。
赵似道“不清楚,我收到的信是这么说的。”
李夔听着,微微皱眉,陷入沉思。
按理说,这样的合并是没有问题,因为本来江南东西两路就是一路拆分出来,再合回去也正常。
可在地理位置上,江南西路与荆州南路合并更为好一些,至少,南大营在江南的位置,会是一个腹中,要害位置。能够起到足够的基石作用,震慑小心,稳固大宋江山社稷。
李彦与朱勔就没有想那么多了,他们想的的都是‘功劳’二字。
李彦不在乎合不合并,在乎的,是什么时候争回他的功劳与面子。
而朱勔则更为激动,表情已经掩饰不住了。
合并后的江南西路,必然是一个大路,府县众多,这意味着,他手里的人更多,权力更大,地位更高!
这是一种水涨船高,他想要再往上爬,就更容易了。
“明天,回南昌县。”赵似放下手里的公文,看着李夔说道。
李夔收敛心思,道“是。”
赵似在江南西路,是带了一些宫中禁卫,但并不多,剿匪,主要还是依托于李夔。
在现阶段,朱勔的巡检司也是归属李夔统管,更别说总督府以及南大营了。
朱勔与李彦神色都是微动,他们知道,鄱阳湖这边算是告一段落,要正式拉开全江南西路的剿匪大幕了。
江南西路并不大,可也有十多个府,几十个县,看似清平无事,实则匪盗如林,处处都有,甚至于一些较大都可攻掠州县。
是抢功的时候了!
李彦与朱勔没有对视,但心头同时冒出这句话,将对方当做了最大的竞争者。
又过了一天,赵似,李夔等人对鄱阳湖剿匪进行了收尾,并发文给沿湖各府州县,命他们进行盯紧,清除漏网之鱼。
赵似回到南昌县的时候,宗泽等人已经在等着了。
宗泽近来比赵似等人还要忙,他在全力推动江南西路的体制变革,要加强权力集中,这是‘绍圣新政’成功的必要条件。
正厅里,只有三个人。
赵似,李夔,宗泽。
宗泽坐在赵似右手侧,他与赵似道“殿下,目前,各府州县都已经严密控制,各个衙门都已经在搭建,再有些日子,就可派上用处。”
赵似端坐笔直,看着宗泽道“今年的恩科快要开始了。”
宗泽顿了下,旋即反应过来,道“是,下官会尽快了结,确保江南西路平静,不给朝廷,官家添麻烦。”
赵似认真的看着他,道“我说的是,恩科之后,会有很多及第士子会派过来。”
宗泽倒是没想到这一层,连忙抬手道“下官明白。”
赵似又看向李夔,道“剿匪是重中之重,不能耽误。如果再出现李彦遇到的情况,可以强行入村。”
李夔一怔,旋即躬身道“是,下官明白。”
他确实明白。这些话,不是这位小殿下说的,要么是政事堂,要么是宫里的官家。
赵似又转向宗泽,道“南大理寺断案之后,巡抚衙门,可以动用权限,将不合作的人,调往琼州府,吏部会给你们江南西路便利。”
“是。”宗泽平静的应声。
很显然,京里有些不耐烦了,在催促他加快动作。
‘京里的压力,不比我小吧?’宗泽心里默默想着。他虽然在京中待的时间不长,却深知朝廷的恶斗有多么残酷。
赵似又转头看向李夔,道“剿匪重要,南大营更重要。南大营是江南的基石,必须稳如泰山。所有的招募,训练,成建制,都要严格按照枢密院与兵部的要求,南大营建好后,会暂时交由童贯统领。”
李夔与宗泽都有些诧异,而后面色不动。
南大营,按理说,应该交给一位朝廷、官家足够信任的将领来统帅,现在选择一个内监,里面就有着他们所不能揣度的考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