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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他为难,她也就没去邀他,没想到竟被自家兄长将人拉来了。

「我娘这次年节要出宫跟着舅舅去看看他才完工的府邸,还有许多家具装饰要购置,就顾不上我了。陛下和小姨、玥儿一起过,我也不掺和了。」

霍去病将喵呜往他身上扑的猫儿抱住揉了揉,向曹盈笑道:「咱们一道过年。」

顾着打闹作一团的三个孩子,马车向平阳侯府缓缓驶去,花了些时间才到平阳侯府门前。

曹盈挑起门帘,见平阳侯府已喜气挂起灯笼贴上对联,入目尽是艷色。

而自家爹娘似乎也等了一段时候了,见了自己期待全化作喜悦。

这次曹寿没再与平阳公主争抢来抱她,只给两个男孩搭了把手让他们跳下马车,又亲自搀了一把周先生,谢他这段时间对曹盈的照顾。

周先生原想说这都是他应做的,可手触到曹寿腕上,习惯性地摸了摸脉,话便说不出了。

他又凝视了曹寿一会儿,才语重心长又意有所指地道:「侯爷,盈盈的病症原来是延自你的,你这脉象可不大对劲。」

曹寿知道他医术高明,但没想到他只稍一把脉就发现了他内里的虚弱,连忙回顾去看妻子和孩子们。

发现平阳公主已抱着曹盈走远听不见自己这边的对话了,两个男孩也追逐上了妻子的脚步应没注意到,他这才重露出笑容。

拍了拍周先生树皮般的手,如玉般的公子挺立如松,浅笑道:「周先生确实厉害,但我心中早就有数了,只盈盈的身体仍要你看护着。」

他话中婉拒周先生再为他的病费心,周先生也就只能松了手。

曹寿没再多作出解释,盈笑去追妻子与孩子们,周先生望着他的背影只摇了摇头,到底也缓步跟上了。

平阳公主记着曹盈颇喜甜,早早就布置了一桌的糕点等她。

曹盈方一落座,她就又细细问了女儿的近况。

她原是想要表示对曹盈的关心,哪知道曹盈老实将她前些日子帮着太皇太后去地牢向王恢宣旨的事儿给说了。

这将平阳公主骇住了:「那监牢寒恶之地,怎的指你一个小女孩去?」

「是冷了些,不过旁的就没什么了。」曹盈见她被惊得面上发白,小声解释了一句:「舅舅也说只有我合适去。」

原是刘彻发话了。

平阳公主不好再说自己这个弟弟的不好,只愁苦地又将曹盈揉进怀中:「真是苦了我家盈盈了。」

曹寿正捻起个点心送入嘴中,听她这一句,笑道:「不见得就是坏事,至少证明咱们盈盈在太皇太后和陛下心中地位重啊。」

他狡黠地向曹盈眨了眨眼,曹盈被他提醒这才回忆起她初初入宫时确也想要计划谋太皇太后的信任,往后也好助霍去病。

只是这念头在她日常与太皇太后相处间,她自己都给忘了。

真情实感与曾外祖母相处,顺其自然地就获得了她的信任与喜爱。

想来如果她当初真的是刻意去谋算,曾外祖母什么都看得透,大约也不可能对她这么好。

曹盈愣愣出神地想着,平阳公主表情却冷了下来:「我可不想你们父女两每天里多思费神。盈盈你别听你爹说,他就成天气我,还要带坏你。」

这她好像没法答应母亲... ...曹盈心虚下不敢答好也不敢答不好,就直接将块糕点直接塞了满嘴,「唔唔」两声敷衍着过去了。

平阳公主没想多,毕竟曹盈一直听话又乖巧。

曹寿没忍住偷笑女儿这么糊弄的行为,又被平阳公主逮了个正着。

她只当是自己说的话他不上心,回忆起他的所作所为,立时又气着了。

曹盈便一边咀嚼着糕点,一边看着自家爹爹哄娘亲,笑弯了眼。

年节里,曹襄不知怎么瞒过平阳公主祸祸来了一堆竹子,说是要点着了给曹盈听个响儿才算真正的过年了。

其实除夕时已放过爆竹了,但是平阳公主怕曹盈离得近了被炸开的竹子伤着,也不愿这大声响伤着她的耳朵,就只让她远远在室内听着。

声音小得不如叩门声。

「这爆竹自然是要点着了听惊天的爆炸声才有乐子,这年节都快过去了,再不听爆竹响今年就没机会了。」

曹襄逼着苦着脸的下人给他找来了点燃爆竹的长枝,然后让霍去病拥着曹盈往后退开了些,咧着嘴将爆竹给点着了。

他动作快,曹盈还来不及问他如果爆竹声将平阳公主引来了会不会教训他,噼里啪啦的响声就在侯府上炸开了。

霍去病先一步体贴地以双手盖在了她的耳朵上,让她既能听着响又不觉着轰声太大。

那些已被晒干的竹子炸开来的场景有些刺激,让曹盈移不开视线,只看着就觉得欢喜。

但她的担忧很快就得到了印证,平阳公主很快就循着爆竹的声音来了。

曹襄吓得立刻蹿走了,曹盈却茫然看着面上含悲的平阳公主行到她面前。

霍去病松开了手,曹盈在一片噼里啪啦的响声中听见母亲对自己说:「盈盈,太皇太后昨夜里去了。」

爆炸声太响,曹盈没能听清母亲之后的话,只看到母亲嘴巴开合几下,她眼前的景象也变得模糊,温热的液体自眼眶中滑出。

自己的生辰还没到,那个说要给自己生辰送礼的老人怎么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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