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说,南鸢姑娘的嘴,骗人的鬼。说得好听,转头就将人忘到了九霄云外……”
“嗖——”
南嘉慕手一抖,箭矢便落了靶。
南鸢本就面皮薄,闻言,面上更加烧得厉害,羞愧难当地恨不得挖个地洞钻下去。
而一旁的南嘉慕却是神色淡漠,仿佛刚刚那箭是别人的一样。
“这东西不错,送你的就收着。”南嘉慕将弓弩放回了盒子中,转头看向士兵,问道:“把话说完。”
“太子殿下还说,南鸢姑娘要是忘了答应太子殿下的事情,那太子殿下就亲自来找您。”
话说完了,士兵便退了下去。
练武场上只剩下了南鸢和南嘉慕。
南鸢垂着头,眼神躲闪不敢看南嘉慕,只觉得周围有些热。她的脸颊微红,心里也七上八下地忐忑不安。
南嘉慕站在原地,静默片刻,忽然出声,道:“你喜欢他,哥不反对,但是也别走得太近,尤其是在军营中,杂七杂八的消息传出去了,对你名声不好。”
南鸢早就羞得不行,哪儿还听得进他说了什么话,当下只是点头。
“答应他什么了?”南嘉慕又问道。
“用……用早膳。”南鸢低着头,小声应道。
“答应人家的事情就得做到,去吧,我给你两柱香的时间。”
南鸢怔怔地抬头看向南嘉慕,看他的脸色是认真的。
“两柱香的时间,你回不来,我就去陪着你俩一起吃。”南嘉慕又补充道。
南鸢反应过来了,连忙点头道:“好,我知道了,两柱香之后我一定回来。”
说完,南鸢便朝着顾景珩的帐篷跑过去。
南嘉慕看着南鸢的背影,眸色深邃幽暗,看不清楚他心里想的什么。
***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顾景珩的吩咐,南鸢到主帐十分顺利,没有一个人敢拦。
“来了?”顾景珩似乎早就料到南鸢会来,摆好了饭菜等着她。
南鸢环顾四周,发现帐中只有顾景珩一人,想到昨日在帐中发生的事情,她顿时有些紧张。
“过来。”顾景珩拍了拍身边的空位,示意南鸢坐到他身边。
南鸢犹豫了几秒钟,终究还是坐了过去。
顾景珩见她如此乖巧懂事,心中甚是满意,伸出大掌揉了揉她的脑袋,柔声道:“怎么一副害怕孤的模样?明明昨日你还不是这样的。”
一听到顾景珩提昨天,南鸢立即炸毛,瞪着一双眼睛,愤怒地控诉道:“你实在是太过分了!你怎么能……怎么能那样呢?我哥哥都差点发现了。”
顾景珩把玩着南鸢的一缕发丝,反问道:“知道了又怎么样?孤就这般见不得人吗?”
“还是说,你不想让你哥哥知道孤和你的关系,你心里还想着要嫁去谢王府,所以才这般紧张?”
顾景珩的语气虽然很温和,可是每一句话都摆明了不信任南鸢。
南鸢即便是脾气再好,日日听着顾景珩这些猜疑的话,也不免生出几分怒气。
她打掉顾景珩的手,严肃道:“我答应了你会照顾你的一辈子,我便一定会照顾你。”
“从被救上来的那天开始,我便不顾体统日日陪在你身上,你说什么,我做什么,甚至你做那些过分的事情,我都顾及着你身上的伤没有反抗。”
“然而你呢?你竟在我兄长面前公然轻薄我,无视我的尊严。今日更是让人传话,说了好些羞人的话,你究竟将我置于何地?你可曾有一刻,一丝一毫地考虑过我的处境和感受?”
“你的所作所为……”
南鸢的语气有些哽咽,她都不敢想那个小厮过去传话的时候有没有被旁人听到,顾景珩又是当着多少人的面说出来的那些话。
“这些话若是传将出去,我该如何自处?你只顾着你自己开心,没有片刻想过我。”
“你今日心血来潮,便肆意践踏我的尊严;明日心情低落,便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那些令人难以启齿的言论。我难道自出生以来,就是为了成为你随意羞辱,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对象吗?”
南鸢说着,心中不免生了委屈,眼眶湿润了几分。
顾景珩见她哭了,眉宇不禁蹙起。
他伸出修长白皙的指尖,轻轻擦拭着她眼角的泪珠,动作极其细腻宠溺。
南鸢心头微颤,眼泪不断地往外冒。
“没有人听到,那人是孤的亲卫,孤只让他一人传话。”顾景珩用指腹拭去南鸢脸上的泪珠,低声细语地哄着:“军营里面也不会有任何人敢传关于你我的任何闲言碎语。”
“至于没有把你放在心上,这便更是无稽之谈了。”
“孤若是没有把你放在心上,哪儿还至于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孤就是太在乎你了,所以才会患得患失。你今日不来,孤便惶恐一日,怕你是厌烦了孤,随意说出些话来哄孤,心里却还想着你那个表哥。”
“你可是跟谢洛尘定了亲的,这让孤怎么能不放在心上呢?孤多害怕有一日你就和他成了亲,弃了孤。所以孤才一遍一遍地问,为的就是求个心安。孤想要和你亲近一些,是因为你是孤心尖上的人,若是你在孤面前,孤还能不动如山,那怕是才有问题。”
顾景珩将南鸢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你和谢洛尘的婚约存在一时,孤便一时不能心安,你就不能谅解谅解孤吗?”
听了顾景珩的话,南鸢心里原本的念头有些动摇了。
她抬头看向面前的男人,眼角还挂着晶莹剔透的泪珠,看起来格外惹人怜爱。
顾景珩忍不住吻干了她脸颊上的泪痕,说道:“跟他把婚约退了好不好?”
“孤已经在府邸备好了礼品,一份是给你添妆,一份是你的聘礼,就等着你点头了。”
“阿鸢,你心疼心疼孤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