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日,梁氏能下床了,但还是有人来接她回温泉庄子里去养身子。
薛元菱一看就是孟昱的手笔。
孟奎自打那次受了刺激之后,整个人的精神就不太妙,疯疯癫癫的,有时候又能自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关就是好几天。
他的院子外面,孟昱派遣更多的下人看顾。
孟奎的吃穿用度都不必担心,而孟月儿过一些日子也要正式过门了。
届时,这个国公府那就真正成了孟昱的地盘。
甚至以前梁氏那院子里的许多奴仆都被他遣散,反而调了一些新的下人来府,那都是他自己能信得过的。
这番换血,是又快又精准,还不知道他在背后花费了多少功夫呢。
一日,嘉嘉郡主忽然发来了帖子,邀请府内不少女眷前往她的赏花宴。
这秋日之景,院内也只有桂花满室飘香。
估计也是借着这个幌子,想要聚一聚,玩了一下罢了。
自打成亲之后,嘉嘉郡主过的那是滋润得很。
王绍也很争气,深得王爷的宠爱,没用多久,王爷王妃,竟然都将他当成自己儿子一般看待。
这让薛元菱不得不佩服至极啊,要说收买人心这块,自己恐怕还比不过王绍呢!
在这个赏画宴上,王绍也在此。
此前发生的所有事情他都知道,两人攀谈了一会,说说笑笑,直到嘉嘉郡主带着一个身着华贵的女子过来,才打断二人的谈话。
“薛姨娘。”
顺着声音看去,薛元菱忽然与那中年妇女给对上了目光。
只见那女子狠狠顿愣了一下,那双眼睛瞬间看了过来,上下打量着薛元菱。
薛元菱看到她那张脸,脑子里好像闪过什么,但很快又是一片空白。
“姑母,这就是立了功的薛姨娘,也是我夫君的外甥女。”
郡主叫她姑母?那岂不是……她是公主?
薛元菱愣了下,连忙行礼,规矩还是有的。
女子将她扶起来,目光还是流连在薛元菱的脸上。
良久才让薛元菱跟着她们去一处偏僻的地方,她问旁边的老嬷嬷:“嬷嬷可觉得像吗?”
老嬷嬷连忙点头,情绪也有些激动。可薛元菱却不明白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想礼貌问一下,长公主连忙又说:“薛姨娘,不知你这背后,可否有一处被烧伤的烙印?形似桃花?”
烙印?伤疤?
薛元菱对此还真不知道。
于是她想下意识地摇头,可这个时候她忽然记起,在温泉庄子里遇到的那位冯妈妈。
她之前说过自己和驸马爷长得很像,难道……
薛元菱一惊,立刻背过身子,干脆让他们检查一下。
起初长公主还觉得此举有些唐突,怕让她感观不好,可见薛元菱执意要自己看的时候,招呼身边的老妈妈为其看了一下。
结果不看还好,一拉出来,发现后背果然是有一个印记。
当场长公主便愣在原地,浑身发寒,难以置信地看向薛元菱。
薛元菱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长公主狠狠抱在怀里,然后泪眼婆娑地开口:“果然,果然是我阿冉!”
“阿冉,母亲找你找得好苦啊!”
长公主浑身颤抖,就连身边的老妈妈都泪眼朦胧了。
薛元菱整个人都是懵的。
一下子成为了长公主的女儿,这谁受得了啊?
然而最搞笑的是什么。
是她还没认母呢,忽然一个身影窜出来,拉着长公主的手,连忙说道。
“公主,是我,我才是阿冉啊!!母亲!”
在场的人都震惊不已,愣在了原地。
显然没想到,这个时候忽然窜出一个人影出来。
仔细一看,发现这个人还不是别人,竟然是宋暮云!
她怎么在这?
上次她被献给三皇子,也不知道后面孟昱是如何处理的。
但现在的她打扮成丫鬟的模样,显然是混进来的。
而且还在这个时候出现,急急忙忙地让拉下衣服,露出后背上和薛元菱一模一样的疤痕来。
“母亲,我才是阿冉!我当初是被凌王妃带走的人啊!”
“当初凌王妃将我带走后便丢给了农户,后来我得知了身世上京都,大雪天差点冻死,多亏了宋家夫妇将我救起来。”
“我这一生,找母亲找了很久啊!!此前我本该早和母亲相认,可我不敢。”
“我只是一个妾室,凌王妃又在大京,今年她离开之后,我才有了勇气。
但我又没有办法见到母亲,于是我便只能找机会,好不容易,找到了今日的机会!”
她一口一个母亲,喊得十分凄惨,加上她背后的那个疤痕,和薛元菱相差的也不大。
她对于那些身世也是一清二楚。
反观薛元菱,却什么都不知道,甚至公主说自己是她孩子的时候,都是茫然的。
可她却知道,宋暮云不可能是她的孩子,不仅原书中没提到,就连她说的那些话都漏洞百出。
薛元菱只知道凌王妃是长公主的死对头,她若是被凌王妃带走的话,凌王妃又为何将她丢弃在外?那么大的隐患?
再者,她还那么小,又是从哪里得知的身世?就算得知了,被宋家人救了后,她难道就没有一点点机会去见长公主了?这么多年就没有一点?偏偏今日就有了?
但质问这么多,薛元菱也觉得没有意义。
想起原主各种各样的马甲,没准原主的身世真和这有关呢?
她当时也不想那么多,索性看向公主,只说了一句。
“公主,您方才说我是阿冉,想必是看到我长相似谁吧?不瞒公主说,前些日子我在城郊外的温泉庄子养病,遇到一位老妈妈,曾经是在公主府伺候过驸马爷的。
那位妈妈就说,我长得很像驸马爷,妾身不敢撒谎,若公主有疑惑,不如请冯妈妈来辨认一番。”
“还有,在我印象中,我自小生活在十里乡一个商贾之家中,生母早逝,如今阿弟和父亲也接连出事了。我不知道我此前是怎样的情况,但这背后的伤疤,我打记事起就有了。”
她说得十分恳切,相比宋暮云这着急忙慌的样子,那就淡定多了。
不过长公主一听到冯妈妈两个字,脸色瞬间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