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她如水的双眸闪过不可置信。
“你、你——”
沈云州却似乎耐心告罄,收了剑抬起手。
胡二叹息一声,转头递给沈云州一张帕子,沈云州将剑上的血擦完,帕子随手一丢:“脏了。”
一语双关就将白衣给骂了。
白衣女子脸上神情都要裂了。
宋思弦忍不住看向沈云州:论不解风情,他沈云州认了第二恐怕就没人认第一了。
回想当初自己爬山他的床。
也多亏了南诏公主下的药啊。
否则自己当初也肯定被沈云州一剑给咔嚓了。
宋思弦想着不由得打了个寒噤,谁曾想沈云州侧头问道:“可是冷?”
没等宋思弦说不,他便解下了斗篷,不由分说地给宋思弦披上了。
有一种冷,叫你男人觉得你冷。
宋思弦心下感慨着,转头就见到林中木质轮椅咯吱咯吱出来了。
轮椅上的人长得倒是不错,只是眉眼之间有少许戾气。
看起来不太好相与。
他虽然坐在轮椅上,膝盖上打横放着古琴。
“侍琴,将琴收好吧。”他说话抑扬顿挫,字正腔圆。
白衣立刻三步并作两步走回到他身边,抬眼看了他一眼——
宋思弦目光一直放在了侍琴的姣好的脸上,美女嘛,一走一动,总是让人忍不住关注。
不知为何,宋思弦却从侍琴脸上看到忐忑和恐惧。
她不由得再次打量木质轮椅上的男人,一席青衣直缀,上面没有金线绣纹,看起来很朴实。
浓眉大眼,鼻梁挺直,脸色唇色都是白的,看起来有些虚弱的样子。
宋思弦仰头看了下竹林:估计是阳光晒少了。
不过她又转头看了下沈云州,他天天晒阳光,也还是白。
“身边的人不懂事,怠慢了大人,大人见谅。”那人坐在轮椅上随意地拱手道。
沈云州闻言随意点了点头:“没事,我从来不跟狗一般见识。狗不懂事,主人也懂事才对。”
一句话瞬间将庞左庞右还有侍琴三个人给骂了进去。
侍琴和庞左倒是沉得住气,侏儒庞右忍不住想要上前,被庞左抬手拦下,缓缓摇了摇头:主人在,不可造次。
“巫山地方偏远,人迹罕至,况且我也并不是什么医者,大人是不是寻错了?”
沈云州微微一笑,抬手。
胡二立刻从身后的包袱里掏出卷轴放在了他手心里。
宋思弦目光不由得放在了胡二肩膀上的包袱里。
也不知道这包裹到底能往外掏出多少东西。
沈云州将卷轴抬手抛了出去——
“主人,当心有诈。”
侏儒立刻过来将卷轴给捞了过来。
转身屁颠屁颠地给轮椅上的人递了过来,神色恭敬哪还有之前的倨傲。
男人漫不经心地展开——
原本漫不经心的脸瞬间凝住。
他手指捏着卷轴指节用力,指节发白。
“你、你好得很——”他冷下了脸。
沈云州仍是气定神闲:“我从来不打没准备的仗。”
宋思弦不由得十分佩服沈云州,他俩几乎是行走坐卧,几乎栓在一起。
这些准备工作沈云州是如何做的呢。
轮椅上的人气笑了:“你怎知我一定会帮你?”
“周彻,你双腿被废,隐姓埋名这么久,若是对灭了你满面之人丝毫不感兴趣,倒是怪事。”
“做个交易,你将人给我医治好了,名单上的人,我挑断脚筋给你送来。”
“一言为定。”
沈云州点头:“一言为定。”
周彻冷声吩咐:“庞左,收阵。”
庞左抬起笛子吹走了几下,原本地上四散开来的蛇,顿时窜入了竹林,消失得干干净净。
“请——”周彻抬手示意。
沈云州牵起宋思弦的手,便大步进了门。
进门之后别有洞天,周围是高耸的山石,逼仄狭隘,只能容一人经过。
沈云州率先走到前面给宋思弦开哭,手却一直牵着宋思弦的手。
沈云州比宋思弦要高,她抬手没忍住在他后背写了几笔。
前面走路的沈云州忽然脚步一定。
转头看宋思弦的眼神却是满眼笑意。
宋思弦其实写得是四个数字,她还是写在沈云州后背上的阿拉伯数字。
八零二三。
按道理说,他不应该知道这串数字的含义,宋思弦也是临时起意,觉得这时的沈云州背影太迷人,才随手写得。www.youxs.org
不过他回望的眼神,晶亮透彻,仿佛洞穿一切。
反而让宋思弦有些不好意思,心里甚至有些狐疑:难不成他有读心术。
沈云州继续前行,很快走过了这条狭窄的路,又是一个山体,倒是能容纳两个人,不过上头有石头横着,需要弯腰过。
“小心别碰了头。”沈云州弯腰一手抬手护住了宋思弦的头。
宋思弦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头上,刚低头与沈云州穿过的时候,一个毫无挣扎的吻就落在了她的脸侧。
沈云州这个人其实闷骚得很,情绪嫌少外漏。
高岭之花么。
可如今偷香窃玉似乎也做得十分熟稔。
宋思弦狐疑地看过来,他的眼神明亮柔和还带着宠溺,简直是能淹死人。
“刚才那女子那么好看……”
沈云州摇头:“红颜枯骨。皮囊而已。”
宋思弦眨了下眼睛:“万一我丑了呢。”
还皮囊而已。
沈云州眉毛挑起,似乎十分讶异:“你漂亮过?”
回应他的,是宋思弦毫不留情地掐在他手腕上——
他却似乎提前猜透了她,反握住她的手,“小心点脚下。”
宋思弦这才看到地上也有凸起的石头。
两个人渐渐走出了这个山体,这才发觉过了山体,偌大的园子就出现在面前。
不,应该是庄子。
非常壮观,左侧有田地,然后是高楼,就连匾额都是名家之作。
真是别有一番天地。
宋思弦很惊讶,嘴都合不拢。
谁能想到山上居然还能别有洞天,可她转头一看,沈云州好似一点都不意外。
“沈云州,你就没有意外的时候?”宋思弦忍不住想,什么都烂熟于心,人生多么无趣。
沈云州摇头道:“怎么没有,也有猜不透的时候。”
“什么时候?”
“刚才。”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