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思弦当然不可能给他们赔钱,两方人就争吵起来了。
争执之间也不知谁推了宋思弦一把——
她往后一退没站好,不小心崴了脚。
后背撞上了一个人胸膛:“怎么回事?”
正是去而复回的沈云州。
“干你屁事——”老太的孙子随口道。
“敢对国舅大人无礼,大胆——”下一瞬,侍卫拔刀已经落在了他的脖颈上。
老太太孙子犹不服:“国舅又怎么样,天底下难道还不讲王法了?”
沈云州头都不回,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只低头看向宋思弦微蹙了眉,将拉她了起来。
“怎么样,脚可还能走?”
宋思弦活动了一下,摇了摇头:“应该问题不大,能走。”
话虽如此说,心里却忍不住给这孙子点了蜡。
真是猛啊,胆敢跟沈云州如此说话。
沈云州这才仿佛注意到那孙子,略一抬手,侍卫朝后后退了一步。
沈云州看着男人,微微一笑;“王法?”
他上前接过侍卫的刀,拍了拍侍卫肩膀,侍卫又后退了一步。
老太太孙子此时见到沈云州平淡无波的双眼时,这才有些后怕:“国、国舅大人,小的胡说八道胡说八道……”
一边说着,一边自抽着嘴巴:“大人大人有大量,原来小的这次吧……”
他说着,转头看向宋思弦:“这棺椁损坏,我也大度一点,不给你计较了,守夜的钱我也不给你了,我后退一步,两清了你看成不成?”
宋思弦显然被这孙子的脑回路给惊着了,什么叫他大度一点?
“守灵一宿多少钱?”沈云州侧过头淡淡地问道。
“五百文。”宋思弦丧丧道。
沈云州微微一笑,颔首:“倒是也不多。”
宋思弦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什么叫倒是也不多,这可是她挣的辛苦钱啊。
以为谁都像他呢,不过上嘴皮碰下嘴皮,随便说几句话,五千两银子就到手了。
沈云州转头看了下,抬脚勾了条长凳,施施然坐下,又朝着侍卫偏头使了个眼色——
侍卫了然,登时将那孙子摁在了凳子上。
“手。”沈云州只简单说了一句,侍卫便将孙子的手按在了凳子悬空处。
沈云州手心朝上,侍卫将手里的刀递给了他。
下一瞬,只见刀光一闪——
一声惨叫声起,沾染着血的小拇指头,瞬间着了地,沾染着土滚落了两圈。www.youxs.org
沈云州一刀斩落,随手便将刀递给了侍卫。
“五百文换五个手指头,也算是公平,不多。”笑得淡然。
屋里的其他人倒是想上前,可却都不敢,只好拼命地磕头道:“大人饶命啊,国舅大人赎罪啊……”
那孙子疼得面无血色,哆嗦着抬头:“大、大人——”
“国舅大人……小的知错了。”
“诶——”国舅摇头:“你何错之有啊,国舅又怎么样,天底下难道还不讲王法了?”
他说着,抬眼看了下侍卫,有他示范,侍卫登时明白,继续摁着那孙子,再次手起刀落,无名指也砍落了下来。
所谓十指连心,惨绝人寰的叫声在灵堂上方不断地回响着。
众人此时呜呜呜地哭着,显然是吓哭了,居然听着声音比之前的号丧真切得多。
“大人——小的真的知道错了……”
那人声音虚弱有气无力道:“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是小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千错万错都是小的错,求求国舅大人高抬贵手放过小的一次吧……”
国舅抬眼看了侍卫一眼,侍卫再次提刀,中指也随之掉落。
眨眼之间,被切了三根手指,疼得那孙子晕了过去,大堂上的人也哭得更加凄惨,生怕下一个就轮到了他。
倒是宋思弦看着孙子的惨样,心底却有了一丝痛快。
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刚才的趾高气扬呢,对上自己就无赖,对上国舅就怂了,什么东西!
沈云州瞥了宋思弦一眼,又低头冷冷看了一眼昏过去的孙子。
淡淡吩咐道:“泼醒。”
一盆冷水兜头浇在了那孙子的头上,将他惊醒了。
“大人……小的真的知错了。”
“不,你并不知道你错在哪里。”沈云州一身黑衣坐在条凳上,甚至还翘起了二郎腿,手指拈了拈,轻启朱唇:“继续。”
侍卫再次手起刀落,第四根手指着了地。
老太太孙子痛哭流涕,转头不要命地磕头:“小的知道错了,国舅大人国舅大人行行好啊……小的真的知道错了,这位小哥,小的知道错了,求求您饶了我吧,是我鬼迷心窍,是我黑了心肠……我知道错了……”
“这守灵钱,守灵钱给你……”他说着,他身后的妇人立刻拿起荷包将钱递给宋思弦。
宋思弦平静地接过:“我拿这个钱,是因为这个钱是我应得的。”
“是是是——”老人孙子连连点头:“一切都是小的错,都是小的错,小的知错了……”
沈云州手微抬,侍卫见此,收了刀站到了一侧。
“你看看你……”沈云州笑得一脸慈祥:“这俗话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最后这是手指头也舍掉了,钱也没保住,何必呢。”
宋思弦:……
大人真的是杀人诛心啊,人家是想贪钱没错,那手指头是人家自己想舍掉的么,那还不是你动手切的?
不过他是给自己出头,宋思弦自然不会多话。
沈云州缓缓起身,走之前不忘回头悠悠道:“下次不要欺软怕硬,我的人,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是是是——”众人齐齐叩头。
“哦对了。”沈云州笑着问道:“天子脚下的确是讲王法的地方,京兆尹府门从哪里开,要不要本官派人带你们去?要不,本官派人跟他打个招呼?”
“不敢不敢……”
沈云州这才冷笑一声,走出了门,经过宋思弦身侧问了句:“还不走?可还要跟你祖母叙叙旧?”
“走走走,这就走!”宋思弦点头如捣蒜,转身的时候,脚下到底还是停了一瞬。
沈云州瞥了她一眼,等两个人出了门。
胡二准备好的轿子已经到了:“大人,请上轿吧。”该去朝会了。
轿帘掀起,沈云州却没动,转头对宋思弦道:“先送你回府,上去吧。”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