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速的翻找着,一页接一页,天放的眼睛眨都没眨一眼,终于,五分钟后天放终于从这汪洋的字海中找到了熟悉的字眼。
任天放!
天放拿起毛笔就往上面涂抹,立时便将这三个字给涂黑了。
突然,天放睁开眼来,他发现自己正在一个木桶里,一股浓郁的药香环绕着自己。
“你醒来了?”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
天放转头看去,只见一个白衣女子正来到自己身边。
此刻外面天色已黑,倦鸟都已归巢,竹林中有晚风吹拂。
“现在是什么时候?”天放突然问道。
“这样算来正好一天一夜。”白衣女子带着满脸欣慰,“你可以出来了,你成功了。”
“已经一天一夜了吗?”天放仿佛自言自语般,“我记得我不是被炸裂了吗?”
“你说什么?”白衣女子道。
“哦,没……没什么。”天放从木桶中走了出来,他浑身倍感轻松,身体不但运用自如,而且体内仿佛有一股用之不竭的力量,这感觉,就像是于清晨的薄雾中吸收了清新的空气似的,周身显得爽朗自如。
“那这样就算是行了?”天放分外兴奋,他知道自己捡回了一条命,虽然这经历是这么的惊天地泣鬼神,历经了死亡到死亡,重生到重生。
“那我可以学修仙了吗?”天放又问道。
“当然可以。”
“那我可以拜你为师吗?”
白衣女子这时道:“不可以。”
白衣女子说得是这么得干脆利落,仿佛早已会料到此刻发生的事。
“为什么?”天放说着便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请受徒儿一拜,徒儿是真的想学习修仙之术。徒儿自知自己太弱,我只是想变强而已。”
结果不等天放继续,白衣女子突然道:“你难道不是想为你爷爷报仇吗?为什么小小年纪就不肯说实话?”
白衣女子说这话的同时并没有恼怒,而是很平淡地问着。
不待天放作出解释,白衣女子又继而道:“想要为你爷爷复仇,这一点并没有什么好遮掩的,痛失亲人的悲愤,这是人之常情,我也非常认可你的想法,只是。”
“只是什么?”得到了对方的肯定,天放有些高兴,同时眼中重燃希望之火。
白衣女子这时却表现出一丝遗憾:“我为你停留了两天已然是预期之外的事了,只是我还有事,这事本就十分紧急,如果我再耽搁的话。”
“我不得不走,我已为你逆天改命,当然这也全靠你自身的意志,之后的路,不管你是想学修仙还是别的什么,我相信你都会如愿以偿的,我相信你可以,你也要相信你自己。”
“可是。”
白衣女子不语,看向天放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声的鼓励。
天放知道自己再说什么都已挽留不了对方,也无法拜入她门下,既然这样,那自己也何必再苦苦纠缠,不如给对方留个好印象。
天放带着自信的笑容点了点头,重重的点了点头:“今日一别,不知他日我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姐姐?”
白衣女子笑了笑,带着一抹温柔的笑,这笑胜似十里春风,仿佛甘醇的美酒,醉人心魄。
“相聚自是缘,有缘自会相聚,无缘也没什么。”
虽然不是十分解其中真意,但天放却道:“那姐姐的名讳是什么?”
白衣女子转身,拂了拂衣袖,身姿飘然起地,只留一句曼妙的声音回荡在竹林。
“步靖云。”
“步靖云。”天放口中念道。
“步姐姐一路走好。”天放自语自言道。
步靖云早已走远。
天放又在竹屋待了一天,期间想过很多,即便步姐姐走了,但他的目标却已经很明确了,他必须去寻访修仙之道,他知道,凭借自己现在的弱小身体,是根本找不到那只恶蛟的,他必须变得和步姐姐一样强大,能够御物飞行,能够飞天遁地,能够只手之间劈山移海,届时才能有与恶蛟一斗的可能,否则的话,他什么都不是。
天放深刻的知道自己到底有多渺小,多微弱,他知道这条道路必定十分艰难,而且自己的资质又不好,即便拜师学艺,他必定也要花漫长的时间来提升自己,说不定到时恶蛟已经被步姐姐收拾掉了,但是,他必须这么做,他必须这么走下去,他别无选择。
道路漫长修远,天放一时也不知道该向什么方向而去,呆呆的守候了竹屋一天之后,天放启程,他循着记忆,慢慢走回了家,他和爷爷一起的家。
他和爷爷的家就在一处小渔村,小渔村之所以叫小渔村,当然是毗邻海岸了。屋子不大,就五十来个平方,屋子是用木头搭建的,看上去十分的简陋,而屋子里面也是一样的简陋,除了基本的生活用具外,基本看不到什么多余的东西,唯一的装饰品是鱼的骨刺做成的不同形状的简单雕饰,天放将它们挂在墙上当作玩具。
就是这么一处破旧的小木屋,这里留存着他和爷爷共同的记忆,虽然日子过得十分朴素,但天放却从不觉得清苦,他反而觉得自己是这天底下最幸福的少年。
屋子里的灶台底下还留有一堆未燃尽的木炭,昨日历历仿佛重现,一间陋室内,一堆篝火,一对爷孙,孙子倚靠在爷爷的身边,只此这便是一间温暖的小屋。
然而这一切都将永远变成脑海中深深的记忆,并且随着时间变得逐渐模糊,但这记忆却不会消散无形,它将始终铭刻在天放的血液里。
现在,这小屋已没有了存在的必要,虽然这很残忍,但天放还是身体力行了。
天放找来一把木薪,然后一把火点燃了木屋,熊熊的烈火顿时将小屋包围,顷刻间将其吞噬,天放深深凝视了几眼火光,火光中有人影在闪动,天放的眼中有泪光涌动。
随着火光中人影的逐渐消失,天放转身,他不再回头,而是毅然的踏上未知之路,这一刻,他眼神中充满了倔强,和决绝。